高梁一把拽起曾茂，“小子，有問題以后慢慢問，現在可不是給你上課的時候，咱倆得趕緊去醫院！田壯已經醒了，我們得給他送份‘禮物’，也得從他的嘴里套出杜翠香都干過什么！”

曾茂愣愣地問道：“高大隊怎么知道田壯醒了？”

高梁搖了搖手機，“永秋給我發短信了，咱們現在得趕緊過去！”

李樂峰聽到這話，眉眼也舒展開來，“田壯醒了，看來傷得不重。檢察院應該也不會太咬著黎麥不放。”

“是啊，之前立偉和東升已經給黎麥和田壯重新驗了傷，也做了現場勘驗。當時，歐陽柏嘉和紀檢處的周良去了現場，對他們的結論是沒有異議的。”高梁也從檢察院那里得到了最后調查結論。

檢察院對于崔立偉和楊東升給出的“黎麥開槍傷人事件”鑒定結論表示了認可。

“那就更沒問題了！”李樂峰笑著將身體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你們兩個趕緊去醫院看看田壯的情況。如果沒有什么大問題，盡快開展審訊工作。現在趁著杜翠香剛剛到案，還沒有來得及轉什么壞腦筋，田壯的對她的指認是很重要的！”

高梁和曾茂得了命令，直奔市中心醫院。

在外科住院部的門口，他們看見了李永秋捧著一籃橘子，正準備拐進病房區。

高梁伸手從李永秋的頭頂拎過他懷里的橘子籃，掏出一個，剝開橘皮，三口兩口吞下肚。

這可把李永秋氣壞了！

其實，他的身高并不算低，可是高梁這個家伙卻總愿意在他的頭頂搞些小動作，讓他的自尊心十分受挫。現在，這個傻大個竟然從他的頭頂拿了橘子吃，而且還不問他的同意！

高梁一看這小子又要炸毛，趕忙把最后一瓣橘子塞在他嘴里，“吃個橘子而已，你生什么氣呀？”

李永秋把橘子嚼了嚼，咽下了肚。“我生氣的是你吃橘子嗎？是你在我頭頂拿橘子！就知道炫耀你的傻大個！”他平了平氣息，“你們來得倒是快！田壯醒了，現在輔警正在羈押病房里面看著呢！”

“你這橘子是怎么回事兒啊？”高梁覺得橘子挺甜，掏了一個遞給曾茂。

“你的寶貝徒弟黎麥和那個少年宋瑞經過這三兩天的相處，倆人已經好到像是親兄弟，每天在一起玩貪吃蛇。喏，現在打發我出去給他們買橘子，兩個人比貪吃蛇誰的線更長，宋瑞贏了，黎麥請客吃橘子！”李永秋說到這里，氣不打一處來！

想他堂堂一個高材生，竟被兩個小混蛋指使得滴溜溜地轉。可是，王平安排自己在醫院守著四個傷員，他也不能“臨陣脫逃”。

高梁笑道：“正好田壯醒了，我和曾茂去給他做個筆錄；杜翠香也到案了，家里正在審訊，說不定這一次就有什么收獲！李春玲那里誰在負責？”

“當然是彤佳姐了！彤佳姐這兩天正和李春玲掏心掏肺地嘮著呢！我把我們兩個去審訊張明振的情況都跟彤佳姐說了，她也在反復和李春玲交流，希望李春玲能夠想起些什么。”李永秋說起正事，還是認真嚴肅的。他雖然“討厭”高梁，但工作上的事情從來不耽誤。

“也好，這李春玲受了腦震蕩，有些事情記得糊里糊涂；再加上她被拐走了二十多年，很多細節恐怕都記不清楚了。現在張明振口口聲聲說自己從李春玲表哥那里明媒正娶，現在想來也不可信……”高梁對于張明振提到的“表哥”終歸是耿耿于懷。

即便那個人是李春玲的上一個“買主”，身份上應該也留有痕跡。可是現在，這個人的身份始終無法確認，只能靠李春玲回憶起來。

李永秋推了推高梁，“行了，別在和我這磨牙了！把橘子還給我，你們趕緊去給田壯做筆錄吧！這小子醒了，現在咬牙切齒地要殺了黎麥。多虧兩個輔警兄弟身高力壯，也算是人盡其才。”

曾茂被這兩個人的互動給逗笑了。他的心里依然還是羨慕李永秋的。高梁雖然不是一個嚴肅古板的人，可他面對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那種由心的輕松而愉快，是他很少見的。自己什么時候能跟他成為這種生死兄弟？

高梁拍了拍曾茂的肩膀，帶著他拐進了羈押病房。

市中心醫院在一樓處專門留設了一個羈押病房。這里通常收治的是被采取拘留、逮捕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或者已經判處短期徒刑的犯罪嫌疑人。

田壯在昏迷階段，被送進了醫院進行搶救。等他情況穩定之后，與普通病人放在一起并不合適，于是也轉入到了羈押病房。

現在他醒了，高梁自然是拿著法律文書來對他宣布拘留。

羈押病房每個房間也就五平米左右，只能放下一張病床和兩把椅子。兩個輔警坐在病床尾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而病床上的田壯被手銬銬在了床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

高梁帶著曾茂進來，兩個輔警立馬打招呼，“高大隊，田壯剛醒，我們就想您應該快來了！”

高梁從口袋里掏出兩盒紅塔山，給輔警一人派了一盒，“哥們兒辛苦了！這幾天都給大伙都累壞了，你們先去吃午飯，我和小曾給他做個筆錄。”

“好，你們忙！”兩個輔警也的確累壞了，看見高梁來了，松了一口氣。眼看著要到中午了，二人退出病房，去醫院的食堂吃午飯。

高梁和曾茂坐在原來輔警坐過的位置上，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田壯。兩個人對視一眼。

高梁首先開了口：“田壯，我們今天來有幾件事。第一，當天晚上，你襲警傷人，所以我們是要對你采取刑事拘留強制措施的。這是法律文書，一會兒你簽個字，按捺指印。之后你繼續在這間病房里養著，和你現在的生活沒有啥太大的區別。第二，我要了解一下你和杜翠香到底是個什么關系。杜翠香已經落網了，我們是在一家高級賓館抓到她的。不知道你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