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臉上的微笑掛不住了。

高梁卻笑了，“敢問二位高姓大名，讓我們死也死得明白！”

端著槍的人終于回過神了，“怎么，這時候還想著套我們的話？你未免把我們想的太傻了！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告訴你的！你想做個明白鬼，也得看我們愿意不愿意！”

“那就算了。”高梁也不執著，“那就說說，我們幾個是怎么個順序死吧！這件事可以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吧？”

“你話多，先殺你！”槍口抬了抬，已經對準了高梁。

李永秋這個時候醒了過來，看見眼前的場景，立刻掙扎起來，卻被一槍托砸在了頭上。他不愿再昏過去，強撐著保持清醒。

高梁怕他還會被打，也不再耍嘴皮子了，“好了，犯不著這樣！我們是一群要死的人，你們殺了就是了，何必難為？剛才聽你說，你要用炕上那兩個女人讓王興昌回來，可是等會兒我們死了，兩個女人也死了，王興昌怎么可能回來？你們現在有什么線索嗎？”

“我只要把這兩個女人交給我的老板就行了，找人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負責。說起來，原本也沒你們三個什么事，是你們硬要闖進來，就怪不得我們了。”拿著鋼管的人敲了敲李永秋的頭，不禁罵道：“這小子也不知道是腦袋硬，還是心眼死！”

端著槍的人從炕沿上跳了下來，打開組合柜上的電視機，把聲音播到最大；他又直直地走向高梁，“行了，別廢話了！看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路上也沒有什么人了，崩了你們也不會被人聽見了。”說著，他又笑了一下，“即使有人聽見，恐怕也不會多管閑事！”

槍已經端起來了，烏黑的槍口就對著高梁的腦門，“你小子，話太多！”

高梁看著眼前這張雖然素未蒙面，卻熟記于心的臉，開口直呼其名：“王二勇，沒想到，我在這里見到你，更沒想到，你最后見到的人是我！”

王二勇一愣，“你什么意思？”

他話音未落，額上開了一個大洞，玻璃碎片扎了滿臉。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拿著鋼管的人跳下炕沿，可第二發子彈已經跟了過來，他迫不得已躲開，子彈落在炕沿上，打爛了木頭。

這時，陳利明躥了出去，用強光手電的鋼制攻擊頭第一下打落了他手中的鋼管；第二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震得他幾乎動都不能動。

高梁撿起“五子崩”霰彈槍頂在了這個人的頭上，輕蔑地一笑，“王大剛，是不是沒想到啊？”

王大剛的眼睛里透露出對死亡的恐懼，可是卻并沒有喚起高梁的同情。

陳利明把李永秋扶坐起來，解開了繩子。

兩個人默契地脫下身上的衣衫，扔在炕上那兩個女人的身上，蓋住了他們的身體。

兩個女人嗚嗚哭出聲來。

劉思宇從門口進來。他以戒備姿勢拿著九二式的手槍，看見眼前的情形，不易察覺地松了一口氣。

高梁眼睛沒有離開王大剛，就知道是誰進來了，問了一句：“就你自己嗎？”

“還有隊里其他人，我從窗戶看屋里的情況，不敢讓他們進來。”劉思宇答道。

“帶女警了嗎？”高梁很擔心那兩個女人，可是屋子里的警察實在不方便處置這種情況。

“那倒沒有，沒想到是這個情況……不過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劉思宇眼睛根本不敢向炕上看，

“算了……”高梁嘆了一口氣，讓他出發前就帶著女警，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你們把這個混蛋押出去！”

雖然等了一段時間，救護車還是到了，而且也有女護士跟車。隨后，尸檢中心的車也到了。

李永秋和王興昌的母親、妻子都得到了妥善解決，王二勇的尸體也被帶走了。

高梁終于松了一口氣。

警車、救護車的警鳴聲打破了小鎮的平靜。周圍鄰居的燈都亮了，鵝也叫了，狗也吠了，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甚至有人拉住警察問東問西，可是每個人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的，并不和周圍的老鄉進行閑聊，

到了后半夜，屋子里只剩下高梁和劉思宇。

雖然王大剛和王二勇一個已經歸案，一個已經伏法，但屋子里還是留有他們的痕跡，必須得等到崔立偉和楊東升配合鲅魚圈分局的技偵部門過來進行現場勘驗。

在等待的過程中，高梁想要吸根煙，可是劉思宇卻沒有帶。

他遞過去一根棒棒糖，“梁子，你說這次的事情能善了嗎？”

高梁苦笑，“我也不知道，原本以為就是一起簡單的命案，可是到現在，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劉思宇也苦笑，“現在都不知道誰可信，誰不可信了？我們來了鲅魚圈許多次，水到底有多深，還沒摸到……”

高梁拍了拍他的肩，“你挺機靈啊，知道帶著槍！”

“你更機靈！你怎么會知道我到了？還知道把那個人引到了窗邊，厲害！”劉思宇到了院子之后，一直埋伏在窗下，就等著高梁把王二勇引到窗邊，他隔著玻璃一槍爆頭。

屋里亮，屋外案，這個光線差也給他帶來極大的便利。等到王二勇發現的時候，這一槍已經射了出去，讓他立刻見了閻王。

高梁笑了，“我并不知道你來沒來，我只不過算著時間，你應該快到了；而且這里燈火通明，你應該能看到屋里的情況；剩下的，就靠你的自由發揮了！”

劉思宇氣笑了，罵道：“高梁，你真是長了一個野膽子，什么事都敢靠直覺！”

“更靠你對你的信任！看，現在這不是很圓滿嗎？你還對我有什么不滿？”高梁用手肘碰碰碰劉思宇，讓他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到了凌晨，崔立偉、楊東升以及鲅魚圈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人終于到了這里。

崔立偉看見高梁一臉是血，嚇了一跳，走近一看，那血跡已經干涸了；而楊東升早就迫不及待拽著高梁“上下其手”。

“東升，你這是做什么？一看見我就這么熱情，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不要和我這單身漢糾纏不清！”高梁脫離了危險，本來面目又暴露出來。

楊東生氣得甩一下他的胳膊，“好在你沒有受傷，看看這一臉的血，嚇死我們了！”

“怎么還有血？我剛才擦了呀！”高梁掏出了手帕，又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看起來更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