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本來就已經死了，這只是還有執念罷了！”

那一天，戌依城的千人中離開了百人，他們被安置在城中的軍營里，也被安排了巡邏的任務。

在那里，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每次就丟下百來具尸體，城里的所有人都以為敵軍就是一群送死的傻子。

兩個月后的某一夜，黑云遮住了月亮，城墻邊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子墨出來巡邏，不小心從城墻上掉落了一個火把，點燃起了一個黑衣人的衣物。

他看著不斷跳動的火光，發出了一聲呼喊。

那一夜，雖然擊退了敵軍，但城中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

第二天一早，從城內跑出一千騎兵，直沖敵營，將敵軍基本剿滅。

“子墨，這次你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嗎？”

“將軍，我也不求什么榮華富貴。我哥兩只腳都瘸了，能不能讓他傷役回去？”

“你也一只手臂廢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嗎？”

“有國才有家，我們不能都離去，不然鄉親們該怎么看我們？”

“允了，只是他一個人也無伴，便讓你們同城的傷員也一起歸去吧！那樣也能有個照應。”

“多謝將軍。”

在錢與情之間，選擇便決定著生與死，離與歸。

“小墨，你多保重。”

“哥，你也注意身體，回家幫我和姐報個平安。”

“這些我都知道。”

“這些是一些賞錢，你帶著，到時候給清若，叫她照顧好自己。我也許很快就能回去的。”

“這……他們……”

“放心，我都給過了，就這點錢，他們惦記不上。”

子墨看著子期離去，伸出右手輕輕揮舞，似乎在告別過去，又似乎在期待著將來。

“不回去看看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子墨看了過去。

“老哥，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哥可就……可就不在了。”

“你也不錯，他們能夠回去就挺好了，至少還能回去。”

“戰不是打完了嗎？”

“只要人有欲望，那么戰爭將永不停歇，這一座城不該破，也不能破。

而這，卻需要千千萬萬的我們。”

子墨看著那被塵覆蓋的鮮血，一時間再也無了欣喜與悲傷，有的是深深的無力。

“子期，你回來了，那子墨呢？”

“子墨還在邊疆，我是傷退歸來的。”

“就只有你嗎？要不你先不要出去，前段時間寄回來了好多陣亡的家書，可能他們會亂說。”

“還有好些人，他們也回來了，也都是成了殘疾，便被一起趕回來了。”

“那子墨呢？他還好吧？”

“挺好的，他立了功，還得了賞錢呢！”

“這錢不錢的，可不要亂說。到時候，記得交給清若就行。”

“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子墨都是我帶大的，我能不知道嗎？”

情之皆知，早已無隱。

“清若，這些是子墨叫我給你的。還有這些，也是托我給你帶回來的。”

“子墨還好吧？”

“挺好的。”

“那便好。”

我所思，只需知你便足。

疫隨風來，子期將三家人接到了一起，共同渡過這個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