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越聽她講，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精彩，哪怕他現在是一只狐貍，人性化的扭曲表情在狐貍臉上面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因為她的話，他還想到了四百多年前在天沙山的時候。

他確實喜歡在這里拿著藏書看，其中就包括那本伴生靈火的絕學，當時的供奉廟就像是一個庭院似的，酒水瓜果每天都有人送來新鮮的，姜蕪就偷懶沒回族地休息，哪知道...這丫頭還能有這么大的機遇。

靠夢境回到過去，還不會被當時的自己知道有人窺視。

“很奇怪，但...你也不算白去，四百多年前，我不管是實力還是地位，可都是最巔峰，跟著學到一招半式，你賺了”

既然知道了原因，姜蕪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的，好歹自己的絕學沒被外人知曉，如果這丫頭是靠偷聽偷看學會的，那就說明她跟自己有這個緣分，換做是當年的自己，還能說出收徒這種話。

不過嘛...

契約者從來都是不分離，除非一方逝去，不然這契約要想解除，就是不可能的存在。

對于一個什么事情都跟自己綁在一塊的契約者，姜蕪可以傾囊相授，不會留一點私藏。

“丫頭，你愿意跟我學更多的招式嗎？到時候把神婆打趴下，你就能成神靈啦”

“......”

金藝琳很不想去吐槽姜蕪，但是現在看到這只狐貍在自己面前瞇著眼睛搖著尾巴，耳朵都扯成了飛機耳，妥妥的一副想要討好人的狗狗模樣。

換作是平常的小狗狗，她興許還能被戳中萌點，但是姜蕪？

你看看你哪還像個狐貍！！！

心里的一萬句吐槽還是沒說出來，她也不想，就怕被姜蕪聽到，干脆閉眼轉頭不看他，免得姜蕪再次破壞他自己的形象。

然而姜蕪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在金藝琳心里一落千丈，甚至被拿去跟狗狗做對比，依舊在她身后說著讓她別去當什么明星了，跟著自己在天沙山學習，時間久了還能延年益壽。

諾大一個天沙山山頂，只有姜蕪的聲音在響著，持續說了一個多小時，那忍氣吞聲的少女終于忍不住爆發了，拿起桌子就追著他打。

“你看你，比起那些天生神力，勇冠三軍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去死吧！臭狐貍！”

“你那一拳下去，我估計老道人都要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死姜蕪死姜蕪！！！”

“小姑娘家家的，我都九百多歲了，你還咒我死，這樣吧，我把我的伴生武器給你，你就別回去了，我讓神婆去漢城鬧一鬧，整出個你失蹤的消息，不就可以了嗎？”

“死狐貍，怪不得李暉想砍你，我要去那把刀拿回來，砍死你！”

“......”

山頭上，一只白狐貍在草叢間快速的奔走跳躍，身后三四米的距離，滿臉怒火的少女正抬著一張小方桌追趕著白狐貍的腳步，每每砸下桌子的時候，那只白狐貍都能成功躲避，還能口頭上開她幾句玩笑話。

金藝琳都快被姜蕪氣炸了，好端端的一片勿忘我花叢，被他們倆你追我趕的踩扁了不少，不過她只聽得到姜蕪異常明顯的笑聲，才有那么一點對花叢的愧疚之心，都被姜蕪這個笑聲給掐的干干凈凈。

這只性格惡劣到極致的臭狐貍！！！

幾圈追逐下來，姜蕪跳到供奉廟屋頂，才算是躲過一劫，看著金藝琳站在院子里氣喘吁吁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要不是怕那丫頭把桌子丟上來砸壞他的供奉廟，他老早就笑出聲了。

就在他要開口說話時，忽然感知到天沙山的空間禁制內闖進來一個熟悉的氣息，臉色一變，瞬間化作人形落在了院子里，第一時間將還不知情的少女護在身后，兩只狐貍眼緊緊的盯向大門外的方向。

那股氣息，距離這越來越近了！

金藝琳單手拽著姜蕪的衣服，還想找他算賬，卻察覺到這里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皺眉順著姜蕪的視線望去，一改剛剛的氣憤表情，低聲問道“是不是有什么人過來了？”

“嗯，來者不善，你先進去躲躲”姜蕪點了點頭，讓她回身后的房間里去，自己則是踏出了廟門，臉色沉靜的等著客人到來。

才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名客人就出現在了姜蕪的視野里。

看到來人，姜蕪眉宇間有些不滿跟忌憚，但更多的還是疑惑，望著幾十米外穿著黑色金邊華袍的男人，他好奇問“無盡沙漠的韓然，你來我天沙山做甚？”

韓然，便是姜蕪先前闖到無盡沙漠找惡靈算賬的時候，特地過來解決麻煩的人，同樣的，也是那些惡靈之首，無盡沙漠的主人。

今天韓然突然來天沙山，而且沖破了空間禁制闖到這里來，一身死氣沉沉，披頭散發，身形更是比先前還要消瘦了不少，臉色蒼白的可怕，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不過靠著他現在的狀態還能闖進天沙山，姜蕪也不得不佩服韓然的實力，內心不禁感嘆能當上無盡沙漠的主人就是不一般，就是好奇他現在是被誰打傷的。

這死氣都快沖到他臉上了，難不成是王壤？只有陰間的人才會這手段。

在姜蕪短時間的胡思亂想猜測時，韓然開口了，這一開口，差點沒把姜蕪嚇得變回狐貍。

“我知道九尾靈狐一族有一處靈泉，能治天下萬毒，可否請姜蕪大人行個方便，讓韓然進一趟這靈泉，感激不盡！”

中毒了？不對啊！

“你被人下毒了？不對勁啊，你全身上下都被死氣浸透了，那可比毒嚴重多了”

姜蕪這張嘴一開口就是往別人傷口上使勁撒鹽，聽的韓然嘴角猛抽搐，可就是不好當面罵回去。

你這只臭狐貍，惡劣的性格就不能改改？

“韓然，你我好歹也認識這么久了，不用這么客氣，靈泉讓你進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這身上的遭遇，可得跟我全盤說明白”還不知道自己猛撒鹽的結果，姜蕪擺擺手很輕松的答應了他。

聽他同意了，韓然心中一喜，但聽到后邊，他臉色又蒼白了一分，抬起頭時，眼里盡是無邊的怒火。

“是陰間的人！看不清樣貌，全身被斗篷遮著，那人用死氣操控了不少惡靈來攻擊我，我能擋得住一些，但沒想到，這該死的連我親兒子都控制了！我一個沒注意，手臂被死氣沾上，，想到你這里可能有解決的辦法，所以...”

“哦？”姜蕪眉眼一掀發出一聲疑惑，韓然的這個情況，跟自己上次遭遇的差不多，不過那詭異的對手可沒有控制自己身邊的誰。

“你也挺倒霉的，兒子被人控制了，心情很不爽吧，我兩只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你現在...哪里是手臂被死氣沾上啊，明明就是你全身要被死氣占滿了，不出一會，估計你也要跟你兒子一樣了，到時候被人控制，下場可慘了，惡靈被死氣控制，更加痛苦誒”

“......”

姜蕪的這番話聽的韓然嘴角抽搐的更加厲害，同時也讓房間里的金藝琳滿臉嫌棄。

做個人吧，張口閉口就是往別人身上插刀，撒鹽又插刀，你也不怕他被你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