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在思緒紛擾中不能斷掙扎,各種各樣的過往在大腦中出現又消失,有的是過去的經歷,有的是自己因為遺憾而希望獲得的生活的場景,更是在莫名中看見了自己的媳婦和女兒,她們母女兩個牽著手,在家里的水井旁邊看著自己,并不斷的在喊著自己,“明兒,明兒”“孩子他爹”‘該回家了’,‘你在哪怎么還不回來,我們在家等你’,水井上方由幾個穆傳志堆積的頂蓋中莫名射出幾套泛黃的光,一瞬間這個畫面就被其他的各種畫面所堆積消失;
“~~你是~~~長子,你就~~應該為~~了這個家,為了你的弟弟妹妹!”古明的母親的畫面出現,一位面容和藹、一只眼睛的眼皮卻耷拉著的老婦人,站在一間破舊的土方門口,一只手指著古明的方向,不時在嘴里說著‘弟弟妹妹還小,你作為哥哥就要挑起重擔,你要照顧他們,他們都是~~~你的~~~~弟弟妹妹’,老婦人雖然面相和藹,但嘴里卻滿是要古明做牛做馬的言語;
‘大哥,我餓~~我餓~~~餓。’一個穿著碎花的爛襖子的小姑娘出現,披頭散發,滿臉灰塵,她站在一塊被洪水沖刷過的麥田邊,看著被毀壞的麥田一邊哭著轉過頭說著。這是古明的妹妹,已經十來歲了,由于家里條件不好,從小就營養不良,所以看著比同齡人要小,加上又是女孩,在兄弟姊妹中這個小妹雖說是最小的,但也是這幾個孩子中最懂事的;
黑夜的廚房中,一個瘦小的孩子,趴在廚房的爐門口,一邊時不時的往爐子里添著柴火,一邊認真的看著手上破破爛爛的書本,借著不時舞動的爐火,恍惚的爐火中映照著他坐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趴在一個破爛的木椅子上,雙眼滿是苛求,那是對知識的苛求。
紛擾的思緒,痛苦的獰笑,撕裂的心靈,無辜的靈魂,古明在不斷涌現的記憶畫面中,用盡全力看著這飄忽的爐火,和這個年幼時的自己,竟感覺有些莫名的寧靜。
一雙本是灰白的眼眸中突然擁有了一絲靈智,“我~可能~要~~死了!”一個漆黑的夜晚,一張孤零零的床上,躺著一個已經瘦小的、蒼老的男人,‘我還~沒給~~我的孩子~~說說話,他在~~~外地~~~還好嗎,’已經被病魔折磨的、空虛的身體,早已沒了氣力,但他還是在努力的自言自語著,‘孩子,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不要在清醒中迷亂,不要在迷亂中沉淪,時間是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對自己的陪伴,孩子才可以成長。’老人一邊說話,一邊抬起干枯的手臂,慢慢指向前方,‘你不應回到這里,我會平靜的離開,渾渾噩噩的日子也早就應有結束的一天,可沒想卻是這么突然,還沒來的急,看看這世間的一切,還沒來得急和自己的孩子告別!’老人在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后,手臂也慢慢的垂落下來,一道灰色的氣息,在手臂垂下的一顆,突然炸開。畫面如水泡般‘噗’的一聲破開,其他的記憶畫面如食骨之蛇不的在蠶食這破開的碎片漣漪。
古明也不知道這是何人,但那種滿是無奈和痛苦的眼眸卻讓他心痛難耐,而這些突然變化的記憶畫面,更是讓他驚異不適,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在大腦中,在靈魂中活了過來,不管是無關痛癢的小事,還是改變他性格的事件,都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在一個狹小的罐子里,相互糾葛吞噬,而他自己的意識就是那個罐子,但是現在罐子上滿是裂縫,已經有一道貫通的裂縫在罐子上蔓延,不斷的和周邊的細小裂縫交匯;同時他也能感覺到這些記憶在相互的擠壓,他的意識也滿布在這些記憶畫面之間,他能感覺到所有的記憶都在想要沖破他的意識包裹,想要和其他的意識接觸,而那些能決定古明性格和人生的關鍵記憶畫面,卻已經沖開了意識的包裹,在不斷的撕咬其他記憶的包裹意識。這畫面出現第一瞬間,古明就已經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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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隧道里,綠色微光還在那不斷的閃爍著向著李銳和古明的地方飄來,而古明卻一直僵硬著身軀一動不動。
‘動~~~一下!~~~這個該死的身體,怎么沒有一點白肉,全是紅肉,這人莫不是肉人!’李銳左邊的臉皮帶動著嘴皮,含糊不清的說著,他沒有感覺到綠色的微光在遠處的閃爍,由于微光飄散的光塵還沒發散出去就,又被吸回去,所以根本看不見這微光的存在,至少在視覺上是不可見的。
李銳的半邊身體在它不斷的努力下終于抖動了一下,微微顫動了一下肩膀,‘不能在這待,要出去,要走去外面,要自由,要延續,要強!’這股靈魂不斷在李銳的身體中游走,不斷的想要接管這個身體,也在不斷的和李銳的意識交割,想要掌控這個身體的,但是不可能,它太弱小了。
‘你想死吧,你的朋友還在你的身邊,你再不動起來,都要死!’它在沖刷著李銳的身體,一邊將這股意識送到李銳的大腦,十幾息后,左邊的手臂可以動了。
‘凝!’李銳左邊手臂抬起,單手不斷在空中揮舞著,一道微弱的漣漪點,在手臂滑動的中間凝結,它知道不能上時間在一個地方,這個里已經不是隧道了,那道莫名的微風吹開的不是他們身邊的灰塵,而是這世界的隱秘。
微弱的漣漪遲不遲沒有匯聚的意識,僅僅是在空中漂浮著,‘知道你在,再不幫忙,誰也沒有好結果!’它的一道意識波動,在李銳的周身顫抖了一下,傳播著這個信息。
飄忽的綠色微光這會已經飄到他們3米外,而隨著微光的不斷逼近,空氣中的某種東西仿佛在被驅趕,都在不斷的被抽離,整個本就狹小的隧道,竟然感覺竟然因為綠色微光不斷逼近,都在變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