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七拐八繞的鉆到了弟子居所,很快找到了凌小小的房間,但房間里并沒有人,洛洛便閃身進(jìn)去搜索了一下,并沒有找到什么線索,又不敢久留,便退了出來。
在弟子居閑逛了一會,瓊?cè)A派弟子眾多,洛洛又打扮成低階弟子模樣,那些普通弟子還真沒認(rèn)出來。
洛洛也順便聽聽普通弟子們的閑聊。
“這十年一度的仙門盛會,這次終于在咱們瓊?cè)A舉辦了。”
“那可不,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喜事呢?!?
“你沒看掌門最近可是喜笑顏開,都不怎么罵人了?!?
“對了,凌風(fēng)師兄是怎么回事?怎么變成叛徒了?”一個低階弟子小聲問道。
“噓,別瞎打聽?!绷硪粋€低階弟子趕緊攔住他。
“你們都是閑得慌嗎?已經(jīng)到了這么多客人,你們還不去前殿幫忙,再在這里嚼舌根當(dāng)心我拔了你們舌頭?!绷栌駝偤米哌^來,厲聲喝道。
洛洛趕緊閃身躲起來,不讓凌玉看到自己。
“是。”在聊天的弟子們唯唯稱是。
凌玉哼了一聲,便自行離去。
“還沒當(dāng)上掌門,就開始擺掌門的架子了。”一個低階弟子小聲嘀咕。
“她那些破事,誰還不知道似的?!绷硪粋€弟子也小聲嘟囔幾句。
“你們都小點聲,趕緊去忙,凌玉師姐罰起人來可一點都不手軟?!?
眾人一陣唏噓,紛紛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洛洛在暗處看著這一幕,感覺凌玉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變得凌厲狠辣,絲毫沒有原來的關(guān)切友愛同門的眼神,洛洛不知道是自己感覺錯了還是怎么回事,凌玉她竟然透著絲絲魔氣,莫非她私下里練了魔族功法?
洛洛皺皺眉,看來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不少事情。
眼下還是要抓緊找到噬心蠱的解藥才行。洛洛在弟子中打聽了一下,知道凌小小現(xiàn)在備受器重,經(jīng)常跟在掌門身邊辦事,掌門似乎也是非常信任她,很多事情都交給她去辦,所以現(xiàn)在凌小小忙得很,儼然已經(jīng)是掌門身邊的大紅人。
而另一邊,凌玉的功法卻是突飛猛進(jìn),不知是得了什么訣竅,竟然一舉破化神、煉虛兩境,直指神仙境。若是她真能成為瓊?cè)A派第二個神仙境,那下任掌門定是非她莫屬。
而凌夙卻很奇怪,原來事事愛爭風(fēng)頭的凌夙卻似乎失了寵,前段時間出了那件事后便被掌門派下山歷練,再就沒有回來過,說起來仙門大會這么大的事情,所有在外歷練的弟子紛紛趕回,但是凌夙卻始終沒有回來,弟子們都紛紛傳說他名為歷練,實為流放,估計是回不來了。
凌風(fēng)倒是回來了,卻是被折磨的剩下半條命拖著回來的,過兩天仙門大會上將要在眾仙門面前當(dāng)眾施以鞭刑,懲戒叛徒。
洛洛冷冷一笑,好一個顛倒黑白的瓊?cè)A派,好一個大義滅親的仙門正宗。
沒有找到解藥無功而返的洛洛只能先回到地牢,跟凌風(fēng)說了這些打聽到的事情。
凌風(fēng)得到洛洛的靈力壓制毒性,已經(jīng)不那么痛不欲生了,勉強(qiáng)支撐起精神,反而安慰洛洛:“我沒事了,他們不會那么輕易讓你能拿到解藥的,而且,若是你真的偷到了解藥,那么顧惜月一定會知道你已經(jīng)到了瓊?cè)A,她這么大費周折就是為了抓你,你不可大意而行?!?
“我不管,我肯定要救你的。”洛洛堅持道。
“洛洛,我求你幫我一件事?!绷栾L(fēng)卻忽然說道。
“你說?!甭迓妩c頭。
“顧惜月是拿我母親的性命做威脅讓我替她辦事,但是,我現(xiàn)在卻沒辦法找到她的下落,求你替我找到她?!绷栾L(fēng)緊緊攥著洛洛的手,掐的她生疼。
洛洛點點頭,算是應(yīng)承下來,又問道:“你可有線索?”
凌風(fēng)看到洛洛答應(yīng),便放心下來,松了口氣,也放開了緊抓著洛洛的手,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顧惜月既然敢拿我母親威脅我,那她應(yīng)該還活著,整個瓊?cè)A這么多年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是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只有一個地方還沒有找過,就是煙霞峰上朝陽殿,掌門居所。那里我只有受封掌門弟子時去過一次,但是卻無法探查的更加仔細(xì)?!?
“最安全的地方肯定是藏在自己的身邊,有道理?!甭迓妩c頭。
“但是,那里太危險了。”凌風(fēng)還是有所擔(dān)心。
“上次咱們還不是進(jìn)去了?怕什么!”洛洛揚眉一笑。
凌風(fēng)也笑了,讓她自己小心。
“要不我還是先救你出去吧,省的在這里受他們折磨?!甭迓逭f道。
凌風(fēng)搖搖頭,說道:“不,我在這里他們才會放松警惕,而且,我也在等一個機(jī)會。”
洛洛想繼續(xù)追問,凌風(fēng)卻閉上了雙眼,表示不想再說。
洛洛只好嘆了口氣,又悄然離開了地牢。
這次上煙霞峰的路就好走的多了,雖然守衛(wèi)的弟子并不比上回的少,但是洛洛的修為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豸虎在山林里那叫個如魚得水,蹦蹦跳跳的歡快上山,順便吸引了一波守衛(wèi)。
洛洛輕盈的跟在后面,很快便通過層層結(jié)界,進(jìn)入朝陽殿。
如今的顧惜月已經(jīng)是神仙境,她若是硬闖結(jié)界,必然會被發(fā)現(xiàn)。洛洛躲在墻根的暗處琢磨,怎么能夠不動結(jié)界,又能進(jìn)去里面呢?
在門口蹲守了一會,洛洛看見凌小小前來,又過了一會,顧惜月跟著凌小小離開了朝陽殿,看她們二人行色匆匆,應(yīng)該是前面來了大人物,顧惜月必須前去迎接。
就在二人離開的時候,結(jié)界有一瞬間的消散,洛洛便立即閃身而入。果然,結(jié)界再次結(jié)起,這次是更強(qiáng)大的結(jié)界。
原來如此,一種結(jié)界是顧惜月在里面時,一種結(jié)界是殿內(nèi)無人時,兩種結(jié)界作用功能不同,但是在兩種結(jié)界交替的時候會有一瞬息的空缺,洛洛剛好趁著這個空缺鉆了進(jìn)去。
朝陽殿是瓊?cè)A歷代掌門的居所,布置的簡潔大氣,連洛洛看了都要不免贊嘆。
只是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莫非有密室?洛洛思索著。
洛洛閉上眼睛,將心沉靜下來,靜靜感受光影的變動和風(fēng)的流向。
洛洛讓自己的靈力在整個殿內(nèi)流轉(zhuǎn)起來,細(xì)細(xì)探查每一個角落,就如同微風(fēng),輕輕拂過每一處角落,卻又不動聲息。
終于,在殿中的一處偏屋里,洛洛感受到了異樣。
那里竟然掛的全是歷代掌門畫像。
從瓊?cè)A第一代創(chuàng)派掌門到上一代輝月掌門的畫像都掛在這里,而下面擺放著的正是這些已故掌門的靈位。
“原來是個祭壇?!甭迓蹇粗嬒襦f道,“你們這些老祖宗們?nèi)羰侵垃F(xiàn)在瓊?cè)A的模樣可會安心?會不會從棺材里面跳出來?”
當(dāng)然,不會有人回答她。
洛洛這這里仔細(xì)檢查,終于發(fā)現(xiàn)祭臺左側(cè)的燭臺是一個機(jī)關(guān),她轉(zhuǎn)動燭臺,祭臺背后驟然下沉,出現(xiàn)了一個地道。
洛洛冷笑一下,便走了進(jìn)去。
這條地道很深,應(yīng)該是一直向下在煙霞峰中間掏出來的山洞。山洞里越走越冷,越往深處甚至凍得人瑟瑟發(fā)抖。
“這是?”洛洛走到最底下時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另外的房間,這個房間竟然布置的和上面朝陽殿一模一樣,廳房,臥室、練功房、書房、會客室、耳室一應(yīng)俱全,除了祭壇,剩下的房間竟然一個不少。這簡直就是一個鏡像的朝陽殿,因為這里和上面朝陽殿方位是截然相反的。
洛洛仔細(xì)探查每一間房間,卻在臥室中發(fā)現(xiàn)了一口冰棺,冰棺里面放著一人,似乎只是被永遠(yuǎn)冰封,只是她的表情并不安詳,而是露出一種猙獰的恐怖,似乎是在臨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人?”忽然,洛洛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虛弱和蒼老,洛洛回頭看去,一個滿頭白發(fā)形容枯槁,身形佝僂的老嫗端著一盞油燈緩緩走了進(jìn)來,她幾乎沒有聲音,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你是人是鬼?”這下子洛洛倒是一驚。
“你是何人?為何會來這里?”老嫗走近,將油燈在洛洛面前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仔細(xì)看她的容貌,而后便將油燈隨手放在了冰棺之上,轉(zhuǎn)身坐在了旁邊的榻上,似乎僅僅走了這幾步就已經(jīng)足以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這個人沒有靈力,沒有修為,甚至沒有任何武功,洛洛悄悄探查了她的氣息,說她是個死人怕也是一點也不為過。
“前輩好,我叫洛洛,為救人而來,絕無惡意。”洛洛拱手執(zhí)禮。
“我就是個活死人,什么前輩不前輩的?!崩蠇炈坪趵湫α艘幌?,又似乎帶著自嘲。
“前輩,冒昧問一下,這里是哪里?這冰棺中又是何人?”洛洛禮貌問道。
“這里是瓊?cè)A秘境,瓊?cè)A歷代掌門的歸宿。”老嫗又露出那種冷笑。
“歷代掌門?莫非這里面躺的人是上代掌門輝月?”洛洛驚道,可是這冰棺中的人面容枯槁,行銷骨瘦,似乎被吸食干凈了,只剩下這具皮囊裹著骨頭架子,哪里還看得出是上面畫像中那個雍容端莊的輝月掌門。
“是啊,瓊?cè)A派功法集大成者,輝月掌門?!崩蠇灡梢南訔壍目粗字械娜?,又呸了一聲,才接著道,“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成為掌門,她這個死法還真算是便宜她了。”
洛洛皺眉,繼續(xù)追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婆子我?guī)资隂]見過活人了,今日見你面善,便和你閑聊幾句,再不說,怕是老婆子要帶著這些秘密進(jìn)棺材了?!崩蠇灴人粤藥茁?,接著說道,“瓊?cè)A秘境是歷代掌門坐化之所在,一般掌門在自己命不久矣之時都會住進(jìn)這秘境之中,等待最后坐化時間的到來,而放在這冰棺之中的,恐怕輝月要算是第一人了。”
“事情還要從三十年前說起,玉海鏡國被天火滅國,雖說我們是受天命,天宮神君降下天火懲治玉海鏡國,但是卻并未要有滅國之意,荼毒眾生本身也違背了天道。但是其實玉海鏡國滅國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天火,而是輝月,而是瓊?cè)A。當(dāng)時輝月掌門帶著瓊?cè)A一眾弟子殺進(jìn)玉海鏡國,我們都以為是救人,卻沒想到卻是殺人。所有的玉海鏡國幸存的人全部被殺,不留一個活口?!崩蠇灳従徴f道。
洛洛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才是真相。
“我們幾個不忍心見生靈涂炭,便救下了幾個孩子,將他們帶回瓊?cè)A,也說服掌門留下了這些孩子?!崩蠇瀲@了口氣。
“可是,瓊?cè)A為什么要滅玉海鏡國?你們又無冤無仇?!甭迓宀唤?。
“呵,我也是后來才知道,輝月她練了一種功法,需要玉海鏡國的密寶才能實現(xiàn)。這才是她趁亂屠殺,掠奪王室,搶奪寶藏的根本原因?!崩蠇灷湫Α?
“密寶?那種玉石?”洛洛不解,她沒發(fā)現(xiàn)玉海鏡國有什么密寶???
“你可知瓊?cè)A凈天珠?”老嫗卻忽然反問。
洛洛點點頭,“那不是九天玄女留下的神器,瓊?cè)A以此立派成名?!?
“果然,全天下世人都是這么以為的,包括當(dāng)年的我們?!崩蠇灪鋈还笮ζ饋恚霸缇蜎]有什么凈天珠了,那不過就是老祖宗們哄騙世人的玩意,九天玄女降下凈天珠,凈天珠落在昆侖化為瓊?cè)A峰,所以,從來都沒有什么凈天珠,因為凈天珠本身就是瓊?cè)A峰,瓊?cè)A峰就是凈天珠!”
“什么!”洛洛震驚,“不可能,我明明見過,還拿過?織月拼盡性命偷出來的不是凈天珠是什么?”
“織月?你認(rèn)識織月?”老嫗卻忽然像是來了精神,一下子站了起來,抓住洛洛的肩膀搖晃。
“前輩,前輩,你冷靜一下,我不認(rèn)識織月,只是聽說、那個聽說。”洛洛趕緊解釋,沒想到這個老嫗還這么有力氣。
“呵呵,也是,你還這么小,她活不了這么久的?!崩蠇炞猿暗男π?,撲通一聲又癱坐在榻上,似乎那一下子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所以,前輩,那個凈天珠到底是怎么回事?”洛洛繼續(xù)追問。
“哪里有什么凈天珠,那個凈天珠就是從玉海鏡國奪取的密寶。輝月她騙了所有人,那顆珠子就是玉海鏡國的玉脈靈珠,在昆侖仙脈與地魔脈結(jié)合之處,受仙魔兩種力量淬煉而生,同時具備仙力和魔力,當(dāng)玉脈靈珠離開玉海鏡國祭壇之后,整個玉海鏡國將會失去支撐,盡數(shù)坍塌,沉入地底?!崩蠇炚f道。
難怪玉海鏡國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大沙坑,原來并不是因為天火,而是玉脈靈珠。
“所以輝月掌門要玉脈靈珠做什么?”洛洛皺眉問道,用萬千生靈換這一枚珠子,這也太殘忍了,這樣的人也配稱得上名門正派?
“為了練功,輝月修煉了一種功法,但是必須要以這顆匯聚仙魔兩力的玉脈靈珠為媒介才能驅(qū)動。她拿到珠子以后,我們的惡夢才剛剛開始?!崩蠇炆钌顕@了口氣,眉頭緊鎖,表情猙獰,似乎想起了可怕的事情,她繼續(xù)說道,“她用這顆珠子煉成了一種丹藥,我們便成為了這種丹藥的試驗品,她對我們說啊,這種丹藥是以凈天珠煉成,可助修為大漲,我們一眾弟子開心不已,便聽了她的話乖乖服下藥丸,起初服下藥時我們的修為確實大漲,功力突飛猛進(jìn),很快瓊?cè)A弟子在眾仙門就已無敵手了?!?
“那這不是好事?”洛洛問道。
“好事?”老嫗冷哼一聲,“很快,這種藥的弊端開始顯現(xiàn),修為低的弟子一批一批的出現(xiàn)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掌門便將他們帶入密室,然而他們再也沒有出來過。相比你應(yīng)該見過吧,瓊?cè)A有一處關(guān)著很多的活死人,里面的人都是行尸走肉,沒有思想沒有靈魂沒有知覺,只能唯命是從?!?
洛洛點點頭。
老嫗又接著說道:“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都中毒了,只是修為不夠的弟子反應(yīng)會更為明顯,而且因為吃下的是不同階段的藥,所以毒性并不相同,我們的授業(yè)恩師,堂堂瓊?cè)A掌門輝月啊,竟然拿我們當(dāng)做藥人來試藥。我們幾人并沒有發(fā)病,也沒有什么不適之感,可是我沒想到,這病卻在我的孩子身上顯現(xiàn)出來,我的孩子生下來就身中劇毒,無藥可救!”老嫗的眼神赤紅,充滿著吃人般的怒火。
“你的孩子?等等,莫非你是夙月!”洛洛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