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計算機“思維”

大多數現代計算機下國際象棋的方式與它們最初的方式完全相同。它們使用了具有增強、專門調優和效率創新的極大極小（minimax）備份搜索算法，但最關鍵的是，它們依靠快速的現代硬件來搜索非常深的層次和大型數據庫來獲取國際象棋知識。然而，它們顯然不像人類那樣下棋。一個人怎么能在一秒鐘內搜索數百萬步呢？一些研究人員研究了人類是如何下棋的，他們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一個優秀的棋手與初學者有什么不同？任何認為人類只依賴于盲目搜索過程的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相反，人們意識到象棋大師對象棋位置的感知是高度發達的。在一些非常早期的研究中，專家選手和大師級選手在特定位置上的思考都被記錄下來。被試者對這些位置的深思都會被廣泛地分類、處理和分析，但各個組之間沒有顯著的差異。然而，大師們總是能找到最好的走法，而專家們卻錯過了（Charness，1981）。很明顯，無論大師們擁有何種高超的專業知識，他們都無法解釋或解釋清楚。

在另一個實驗中，一些國際象棋的位置在屏幕上閃現幾秒鐘，然后要求專家組和新手組在棋盤上重現位置。有些位置顯示的只是隨機放置的棋子，這在真正的國際象棋游戲中是不可能出現的。結果顯示，在重現真正的棋局位置時，專家的表現要比新手好得多，但在無意義的位置上，他們的表現都很差（de Groot，2014）。像這樣的心理學研究表明，雖然搜索是下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別是在對模式和結構的感知和識別方面。國際象棋和心理學權威Fernand Gobet教授（Gobet，2015），一直在研究國際象棋心理學的許多方面，如心理意象、模式識別和棋手的下棋模式。不幸的是，這些技能似乎隱藏在潛意識中，因為即使是國際象棋大師也無法將他們的理解明確化。Garry Kasparov對此進行了大量的思考，他認為自己的主要技能是模式識別——可以快速、本能地從眾多可能的走法中找出少數最好的走法——以及戰略規劃——也就是說，提前制定計劃，他說國際象棋計算機并不能真正做到這一點（Kasparov，2017）。這符合我們的最佳理解，但是，與所有其他形式的專業知識一樣，盡管有廣泛的心理學研究，人類專家也不能完全了解或清楚地表達他們的思維實際上是如何工作的。

要想在某一特定領域達到大師級的水平，有一個普遍接受的規則，那就是大約需要10 000小時的練習。因此，如果你平均每周練習20個小時，大約需要10年時間才能達到大師級的專業水平（假設你有其他必要的素質，比如良好的培訓資源和適當的天賦）。當然，國際象棋愛好者花了很多時間閱讀棋譜、分析記錄以及瀏覽國際象棋方面的報道，大多數國際象棋大師至少會花10 000個小時來提高自己的棋藝。

這些想法促使許多研究人員探索知識密集型的國際象棋程序，而不是搜索密集型的程序。他們的實驗知識密集型程序有一個大型數據庫，試圖獲取國際象棋有關棋子位置和棋子之間關系的特定的和一般的知識（Wilkins，1983）。這樣的知識庫包含了所有的規則、技巧和在不同情況下的最佳走法的建議，這些可以從國際象棋書籍和其他國際象棋知識源中找到。盡管這些程序顯示出了一些前景，并擊敗了一些早期的搜索程序，但它們很快就被一些重大事件所取代，因為計算機硬件變得越來越強大，能夠進行越來越深入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