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雄安白他一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沒受氣!”
趙天宇嘖了聲,確實受氣。
雖然這位大拇哥在酒桌上幾乎一直保持中立,但問題在于,酒桌上一直都是那幾位老領導在講話。
甚至明顯的拉偏架,梁雄安也保持著中立。
這就已經算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但梁雄安卻什么都不敢說。
所以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趙天宇,我叫你來,一方面的確是想看看你的秉性,另一方面,就是想知道,你有沒辦法幫我解決現在的麻煩。”
梁雄安深吸口煙,面色沉重,“再這樣下去,我在這個位置待著幾乎也不會有什么實績。”
“當然不是我有野心,只是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但要做,里面那幾位就會來阻止我。”
趙天宇很清楚,現在正是改革尾巴上,市場經濟收網和改型的最關鍵時刻。
如果一直被這些老一輩兒絆住手腳,是完全沒辦法深入變革的。
就像前世,就因為互聯網時代更改突然,他們市跟不上腳步,原本是服裝行業的大市,直接被各式網商沖垮。
之后想在做點網絡的實績出來,已經只能跟在時代尾巴上。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市GDP還算中上,結果這段時期給變成了全國的后腿之一。
這就是沒有及時跟上時代的后果。
以前趙天宇是覺得,那是當權者目光短淺。
但現在看來,完全是改革太突兀的話,會被老一輩阻止。
而趙天宇這邊只是面對四個,但這個大拇哥要面臨的可不止這么幾人。
趙天宇撓撓頭,“這個問題比我想的還要嚴重,您也該看到了,這幾個人就把我給嚇住了。”
“呵,你可拉倒吧!”梁雄安玩味看著他,“我看你是還憋著什么壞主意沒使出來的。”
這一頓飯讓大拇哥跟他趙天宇有點難兄難弟的感覺,說話間也沒有那種官場上的恭維,倒是親近不少。
“其實這事兒太敏感,”趙天宇想了想,解釋道,“但如果您是真想做什么改革,那就應該想辦法支持我。”
梁雄安皺著眉,“你是想讓我坐你旁邊?”
趙天宇擺手,“哪能讓您坐冷板凳,您也有自己的權利,要隱秘的支持我還能讓別人發現?”
“況且,您也看出來了,我要走的路可能激進了些,但的確是符合當前發展的。”
“所以您支持我,我做大了,也算是在變相的晚上了您的改革不是?”
梁雄安眨眨眼,然后笑著,“雖然知道你小子再給我下套,但不得不說,確實是這么個理。”
趙天宇嘿笑,“所以,您這邊可以先從支持我下手,您上位也還沒多久,之后有大把的時間。”
“說句不好聽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您有大把時間安排。”
梁雄安倒吸口冷氣,“真不好聽,但的確在理,真特娘的!我竟然被你一個臭小子說動心了……”
對于一個市來說,大的變革是沒辦法自己左右,但小改革,市長代表的行政機構還是有決定權的。
但梁雄安要做的肯定會影響老輩的權利,甚至利益。
就比如提前取締糧站,改成統一收糧,雖然更標準,但里面那位坐了糧管局半輩子的老人會允么?
但這種小改格要在全市范圍內做起來,是各行各業都有老人牽絆。
所以梁雄安才很不好開展工作。
那直接按某位爺爺說的“先富帶動后富”,直接把尖端行業帶起來,到時候在從一行輻射到另一行,至少不會直接跟這些老輩開戰。
“那這事兒我暫且先保留意見,”梁雄安琢磨了下,把煙頭掐滅,“問題是,你怎么在這幾個老大哥跟前講明白?”
“這擺明是要針對你,你如果解決不好,那我想幫你都幫不了。”
“我會試試讓他們改變想法。”趙天宇說委婉,但語氣自信。
梁雄安擰著眉,“不能給我說你怎么想的?你得知道,我如果真要幫你,那可能是要跟里邊的人開戰啊!”
這方面的開戰要比趙天宇跟劉乾才之間的對抗要敏感太多,可能被扣上頂“影響風向”的帽子。
這帽子是相當大的,被趕下馬都是小事兒,保不齊還會政治審查,一輩子都毀了,甚至還能影響到梁婧往后的人生。
所以處理起來,必須要慎之又慎。
趙天宇臉色發苦的笑笑,“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您先回去,在灌那老哥幾個一會兒。”
梁雄安一愣,隨后才發覺趙天宇次時代表情不大對,然后看著他往廁所跑。
瞬間就明白了。
趙天宇這才十八歲,而且明顯不是多喝酒的壞學生,所以酒量能有多好?
剛才為了照顧那幾個老領導,這小子可是足足猛喝了半瓶白酒兩瓶啤酒。
對于一個小年輕來說,已經是相當極限。
而且喝的這么猛,就是為了能方便吐。
然后再回來繼續喝。
“不管怎么說吧,確實是個人才,我估計年輕那會兒都沒有他這么隱忍……”
梁雄安對趙天宇有了些好感,便回到飯桌上,繼續開始哄酒。
“哎?那小子呢?”常青紅潤著臉問。
梁雄安笑著回道,“剛從廁所出來時看見他進去了。”
“不管怎么說吧,”常青拍著自己的大腹便便,“這孩子心性不錯,態度也可以。”
對此,梁雄安只想苦笑。
趙天宇在這飯桌上,這個前市長,只看到了他態度不錯心性成熟。
但完全沒看到,這孩子在處理事情方面,還有他做出的那些事情有多出彩。
常青倒是沒見到他表情不對,而是繼續說道,“等下你也出個面,讓他把事情結束,也就過去了。”
梁雄安沒言語,只是似是而非的點頭。
但心里想得卻是,這小子最好能有什么好主意,不然他只能先順著這幾個老家伙的心思了。
正這么琢磨的時候,門被重新打開,就看到趙天宇臉色平靜的回來。
剛才那急著想吐的樣子,似乎不是他一樣,梁雄安不知怎的,心里安穩下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