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崇的意思,就是要他白給錢。
原本趙天宇尋思,自己或許可以投一筆資金進去。
這樣的話既可以為鋪后路做準備,又能跟他們打成一片。
但事實上,屈崇這群白眼狼根本就喂不熟。
對此趙天宇已經有了心里準備,所以也沒覺得多意外。
“投資啊……”趙天宇抱住邊上陪酒的柳郁嵐,“投資也得給我看看合同吧!”
柳郁嵐眉頭一皺,心里尋思他不會真的喝醉了,想要去簽合同吧?
而且問題在于,只是來吃飯而已,怎么可能隨身攜帶合同?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屈崇一個招呼,就讓手底下的人拿著兩個文件袋過來。
“趙少,合同就在這兒,咱們都是一伙的,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把合同簽了!皆大歡喜!”
柳郁嵐這時候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就是吃個飯,喝個酒,有必要搞出個合同來么?
其實趙天宇抱住她,手指就一直在她后背上輕輕敲打。
但她跟趙天宇之間沒什么默契,而且也是為給趙天宇一個好印象,也因為屈崇這禍害過自己的紈绔少爺爹在,心理生理都很緊繃。
看來這一時半會兒估計指望不上她的。
趙天宇嘆口氣,只能繼續硬著頭皮交涉。
“這合同,我看著不錯,但是這上面條款是不是有問題啊!”
這上面的投資協議一旦達成,就真的成了肉包子打狗的。
所以這個情況能避免就最好避免。
屈崇一群人相互看看,然后都明白這是趙天宇還沒喝多,結果他們自己就把意圖給暴露出來。
于是,他們就說這是草稿合同,接著就打算繼續灌酒。
但趙天宇已經知道這些人是想趁著他喝醉好引誘他簽合同,就假裝跟柳郁嵐一起喝酒,讓這個妮子間接的替自己擋酒。
柳郁嵐雖然現在情緒比較木楞,但還是被柳郁青練出點應對能力,很自覺的再給趙天宇擋酒。
兩人可真算是“舌戰群儒”,喝到最后,柳郁嵐已經撐不住了,趴在邊上呼呼大睡。
而趙天宇則是已經清醒很多,因為方才的酒趙天宇全都不著痕跡的給了柳郁嵐喝,到現在他反而才慶幸來的不是秦冰雪。
不過表面上還是裝著喝的酩酊大醉,“喝!養魚呢!是不是看不起我!給爺喝!”
屈崇等人瞧著應該是到位了,就再次上前勸著,“趙少,咱之前不說說好要簽合同么?”
看著剛才被叫做‘草稿合同’的文件再次遞過來,趙天宇心里冷笑。
瞧這樣子是鐵了心要在今天把自己坑進去。
于是,趙天宇也不打算再繼續裝了,立刻把表情恢復冷靜。
“這就是咱們的一伙人對么?”
屈崇等人一愣,隨后卻都沒覺得多尷尬,依舊笑呵呵的。
“趙少您這么說就不對了!親兄弟還明算賬不是?”
“好一個親兄弟明算賬!”趙天宇擰著眉頭,“如果只是讓我單純的出資,并購入你們的股份,我倒是很樂意多花點錢。”
“但你們現在,卻把我生生給推出去了,就為了保住自己手里那點蠅頭小利?”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訕訕道,“趙少,主要是我們資金流水真的減低不少,如果在動就會出現問題,確實很需要資助了啊!”
趙天宇嗤笑了聲,“我記得上次已經說過,我會幫你們,但現在你們就這么回應我的幫扶?”
這群人不說話了。
有一說一,他們都是徹頭徹尾的商人,不希望自己利益受到丁點損失,也害怕任何突如其來的打擊。
這種時候是他們最脆弱的時期,但凡挨半點打,就會被牽一發而動全身,徹底潰不成軍。
所以在這么患得患失的狀態下,只想讓利益能握在自己手里。
要么是能完完全全的看到足夠利益,要么就是能白嫖。
足夠的利益已經看到了,至少這十多萬農戶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底牌,只等棉花收成期變現。
但距離收成期還有一段時間,硬熬他們不放心,于是就還想在順帶白嫖一把趙天宇。
可現在把事兒給攪和成這樣,誰都很不好看。
“行了!既然你們沒能力收購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農戶,那我自己來!你們就守好自己家的那一畝三分地吧!”
屈崇等人趕忙阻止,“不不不!趙少!我們還可以在勻出一部分錢來!”
對于他們來說,只要能把整個疆北的棉花市場壟斷,就有的是錢。
那就需要沒有任何潛在的競爭對手。
雖說趙天宇是將來能夠買入他們棉花的大客商,可能說他沒有對棉貿路線下手的心思么?
這條路實在太掙錢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商人都不不會拋棄。
但偏偏這個商人是趙天宇。
不為別的,趙天宇作為過來人,很清楚這種壟斷行為是會被制止的。
后世的某些網絡平臺公司,諸如企鵝跟吖里等,都被一套組合拳狠狠教訓了通,市值蒸發幾百上千個億!
這損失可算不小,所以趙天宇絕對不會跟著他們走壟斷的路。
“哼,”趙天宇冷哼,“既然你們能自己出錢,就自己解決,整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兒,你們不煩,我還煩……”
“記住,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如果你們不能給我滿意的答案,我隨時可以轉手去支持其他家,到了現在,你們別無選擇。”
“就先這樣吧,等事情準備好了,再來聯系我。”
說著,就直接上前一把扯上喝的爛醉如泥的柳郁嵐離開。
屈崇等人則是一個個面色很難看。
到了酒店外,趙天宇渾身上下都冒了一層汗。
剛才實在危險系數太高,但凡說錯話,怕是會被這群明顯動了歪心思的人給當場宰了!
不過他也開始轉念思考接下里的問題。
“要說柳家還真是乖孩子,竟然在明顯懷疑我身份的時候,還這么能沉住氣,眼睜睜的看著屈崇帶著人收割農戶……”
趙天宇正這么想,身邊突然停輛桑塔納,車里還響起柳宗南的聲音,“趙先生!不置可否賞光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