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打的清脆,張苑青頭上的帽子都被打掉。
張苑青抿著唇,抬眼恨恨看著自己親爹。
而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張苑青畢竟是局子里的人,局長趕緊過來打圓場。
“那個,老張,孩子這邊到底犯了什么錯?怎么這么大火氣?”
張同利應(yīng)著張苑青的目光,氣勢洶洶的訓斥。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搞清楚前因后果?知不知道趙先生現(xiàn)在是咱們整個市里的貴客!”
“他本來就已經(jīng)頂著巨大的壓力,但凡讓他出點什么狀況,我饒不了你!”
局長眉頭一皺,看著穿著大褲衩裹著床被子的趙天宇,心里琢磨這個半大的孩子,是張同利的貴客?
那這孩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張苑青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很倔強的回答,“我只是公事公辦。”
“你在頂嘴!”張同利明顯還沒解氣,但這形象畢竟不好,身邊的其他人趕緊攔住。
雖說他現(xiàn)在是整個市里的大拇哥,但到底也是位父親。
張苑青做事兒確實沖動過頭,確實該長長記性的。
不過當著這么多外人面教訓,難免讓張苑青起抵觸心理,“張先生,您這算是襲警,我可以公辦把您拘捕!”
趙天宇差點沒給她嚇到,這要真把自己親爹拘捕了,這可是能讓全市都炸鍋的大新聞??!
說到底,還是張同利跟自己閨女之間有很深的芥蒂。
而且看得出來,這位跟梁雄安是一個性子,教訓起孩子當真舍得下狠。
不過相比較來講,梁婧這個女孩更沒心沒肺些,而且確實懼怕老梁。
眼前這位張苑青,那就是真正的烈女。
眼看父女兩就要針鋒相對起來,趙天宇趕緊出聲制止這場鬧劇。
“不是,咱現(xiàn)在不是嘮這些家長里短時候,我這邊有新的情況需要說,咱們換個地方吧?”
張同利咬咬牙,“等有空了我在好好教訓你!”
接著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領(lǐng)著趙天宇扭頭就走。
局長先是深深看了眼趙天宇,然后才笑著對張苑青問著。
“小張,那個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張苑青攥攥拳,“我也不知道,我是……”
原本她想說,趙天宇是昨天在她家來著,但想到父親剛才的表現(xiàn),還是換了句話講。
“我是聽到有人舉報非法肉體交易,正好我跟我的組在附近執(zhí)勤,然后就掃到他了的。”
局長一愣,“掃,掃到他?”
是了,趙天宇其實就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昨天在旅館住的人不止他們,還有其他住客,昨天的吵鬧讓一大票人都沒睡好,自然有人就想著報復。
于是第二天就有個人直接打電話舉報了。
不過那個貨認錯了房間,把趙天宇那邊的房間認成了錢芳跟她老公的。
于是乎,就有了這么一幕……
“所以,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太了解。”張苑青說罷就跟局長點頭示意,“我這邊還有案子要處理,就不在這邊了?!?
“啊……”局長點頭,然后擺手讓她離開。
在張苑青走出房間后,局長立刻就前往信息調(diào)查室,然后根據(jù)調(diào)出趙天宇的個人信息,看了半天眉頭越皺越深,隨后找了個僻靜地方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老領(lǐng)導!我有事兒要跟您說……”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洪厚的老人聲調(diào),“張同利又在搞什么事?”
“您真料事如神!”局長拍著馬屁,然后諂媚講著,“張同利對一個小孩很恭敬的樣子,我這邊也查出這個孩子底細就是個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也沒什么異常。”
“但張同利沒道理會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孩,直接對自己親閨女下手打!”
電話那頭聽完局長的話,然后意味深沉的道,“那就想辦法,給我把這個小孩盯緊,身份這種東西,想要偽造并不容易,如果對方真的有這種手段,那他們掌握的權(quán)利,絕對要高于我們……”
在這邊通風報信的時候,另一邊的趙天宇也跟著張同利正在往局子外面走去。
再出警局門口的時候,趙天宇看著滿身低氣壓的張同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好。
在兩人臨上車時,張同利突然低聲問著,“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火?”
趙天宇聳肩,“不管怎么說,你也是在幫她吧?”
張同利挑眉,“為什么這么說?”
趙天宇想了想,“首先,你有些擔心我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所以想在我跟前做做樣子。”
“另外一個,她在局子里也不是什么低職,如果是憑著性子抓的我,那她大概率會被領(lǐng)導針對,你只要把樣子做足,至少不會讓那些領(lǐng)導故意欺負她。”
這個事兒其實挺黑暗,話離不開那些老關(guān)系。
同鄉(xiāng)會那邊之所以能這么囂張,是因為他們手里勢力大。
但這個勢力不只是他們有錢,而是跟之前的劉乾才一樣,掌握著無數(shù)的老關(guān)系。
局子里自然也不意外……
所以整個疆北市,就是一場一邊倒的“戰(zhàn)斗”,張同利這邊則是最弱小的。
如果真想把這些事兒給攪和開,那當年張同利妻兒慘死的慘劇,很有可能再次發(fā)生。
說到底,看著好像是一位父親故意跟自己女兒撇清關(guān)系,但又是在保護她。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只通過這些事,就能想到這些!”張同利笑笑,然后臉色有些發(fā)苦。
“這丫頭以前也是很溫馴的,不過在她媽媽跟弟弟走了之后,性子就變了?!?
“她說什么都要報考警校,要找證據(jù)把同鄉(xiāng)會扳倒,不過她只身一人,跟一整個勢力作斗爭,下場不會有多好的……”
趙天宇有些不解,“那她怎么跟您之間這么犯沖?你們做的事兒不是都一樣的么?”
張同利想要扳倒同鄉(xiāng)會,張苑青也是打算讓同鄉(xiāng)會付出代價,那殊途同歸下,怎么也不能把關(guān)系鬧得這么僵吧?
張同利嘆口氣,“我這些年一直在隱忍,她以為,我是為了自保,所以才沒有膽量跟那些傷害她媽媽跟弟弟的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