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蒼在妖市中將自己身上帶來的財貨出光，換成得用的物事。讓兔妖占了些許便宜，不過也趁著兔妖高興，打聽了一些消息，確定虎王山的五殿下確實沒發現自己靈酒中的秘密。

妖市中事畢，一離開虎王山，斑蒼便認準方向，施展風行術，急奔了數十里后，方才尋了一處隱蔽山澗，將全身快速清洗一遍。

又將黑布斗笠以及長袍均用離山前從赤嘴處要的一粒火星點燃，兩三息之間便燒的干干凈凈。

離開山澗又奔行幾里，方才拿出“鵬翅”，“障眼法”化作一只飛鳥模樣，飛快的朝著黃云洞飛去。

總之，小心無大事。

自己在店鋪中沒說自家的來處，那虎王閣的兩妖若是為了以后方便買酒，暗中追蹤，也有可能。

幾年妖怪生涯下來，斑蒼也聽說過妖族中不少的詭異的追蹤類神通術法，不得不小心些。

在斑蒼離開山澗小半個時辰后，一只兔妖和一只鼠妖匆匆趕來，瞅著面前有些焦黑的土地，兔妖咧著三瓣嘴破口大罵：

“獸娘的，這是那家的小妖，這般小心，在店里留不下半點氣息，出來了還做這般勾當。”

鼠妖瞅瞅兔妖，摸摸頭上新起的數個大包，欲言又止，將手里的一只已經僵死的“青蚨”悄悄收回囊袋。

斑蒼一路未停，等到自己離山第六天的時候，已經到了長臂王的爛桃山。

收回鵬翅，稍稍打聽，知曉人族還沒打來，在外面又停留一日，湊滿七日時間，才老老實實的穿過爛桃山和黑風峽兩家山場回山。

一路上有黃云洞的隨身令牌，倒也沒生什么事情，斑蒼又在十數家妖王聚妖練陣的邊界營地處盤桓了小半天，方才進入自家黃云洞山場。

如此一番操作，便是真有小妖有詭異法子，追蹤自己到了邊界，這么多家妖王，也尋不見自己是那家的。

回山先尋地方藏了自己買來的兩件法器，囊袋中只留了酒方和記載“爆炎法”的獸皮，方才去臥牛山銷假。

上臥牛山，進洞府后，卻是黃云洞的三個大妖和疆梁妖祖都在。

瞧見斑蒼按時回來，赤玄也不問斑蒼去妖市買了什么，直接迎面問道：“小豹子，人族如今遲遲不動手，可有啥辦法？”

聞言一懵，斑蒼一打聽，才得知自己離山這七天多時間，十余家妖王也沒閑著，派了好多小妖去人族地界探查情況。

結果人族嚴防死守，離著國都近的幾座大城，都有仙人鎮守，啥消息都沒探查到。

便是之前赤玄聯系好的南元的幾個修仙的，如今也沒了消息。

最后是擅長探查的蝙蝠妖白翼王親自動身，結果剛進國都不久就被人族的陣法發現，險些折在里面，依舊沒得到什么重要情報，唯一瞧見國都中聚集了不少的練氣士。

消息傳來，其余十幾家妖王還好，黃云洞的兩個妖王心中頓時不安定了。

現在這般空耗著，之前黃風王傳到人族地界的消息便容易暴露，雖然流言不好堵，但難保人族想出什么法子來。

一旦沒有雪蓮子的情況傳出來，東南妖族本來就是因利相聚，無利自然散去。

不過，自古以來，妖族與人族之間雖說斗過無數場，只是像如今這般用計的畢竟還是少。

需要用腦子，不單是黃云洞的兩位妖王和赤玄，便是修行了幾千年的疆梁也琢磨不出個道道。

斑蒼聽完情況，略有些不解，聽樣子就是人族請援手，不過這半年多次議論商談，在幾個大妖口中，那修仙的和練氣士雖然有牽連，不過可以說完全算不上一類人。

人以類聚，若是真聽見妖族勢大，想請些援兵，楚國外面也有其余國家，請些修仙的豈不更好？本事還大些。

四個大妖環視著，斑蒼道：“既然聚集了些練氣士，想來是修仙的瞅見咱們妖族勢大，拖時間，叫了些援兵？”

赤玄點點頭：“這我們幾個倒是想到過，楚國南元附近的幾個小國倒是也有仙人，練氣士也不少，若是楚國的仙人舍得分些油水，想來也能勾些過來。”

“既然附近有仙人，多請些修仙的就是了，便是不請元嬰，想來金丹，筑基的也有些，練氣士本事低微，只和小妖本事相當，聚那么多干甚？”

斑蒼將剛才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主要覺得幾個大妖對自己說的信息有些欠缺。

練氣士和小妖本事差不多，交戰起來難免有死傷，小妖是有妖王管著，無能為力，練氣士可沒聽說歸修仙的管轄。

修仙的不舍好處，練氣士愿意來？同樣舍好處，倒不如請些修仙的，人少，本事還大。不合邏輯嘛。

神仙打架，送死的再多也是送死的，能有啥用。

黃風王眨巴眨巴眼，笑回道：“之前修仙的以為只是邊界上三四家山場，便是有些小妖，打殺了也不打緊，如今數萬小妖，那些修仙的也不敢亂殺。”

“啊？為啥？”

黃風王話中有話，斑蒼驚奇問道：“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莫非殺的多了還有啥講究不成。”

黃風王扭頭瞧瞧，其余三個大妖都沉默著，小豹子問的直接，只好又說道：

“咱們妖族有劫難，修仙的也有，殺戮太多，生了因果罪業，劫難便重，同階之間還好些，若是高階殺低階，結的因果便更甚，有時當場就有天劫降下，所以修仙的聚集了些練氣士專殺小妖哩。”

“因果！”

斑蒼聞言大覺意外，道理倒是聽明白了，前世在一些書中也看過，當時只以為是書中為了平衡戰力瞎編亂造的，沒想到還真有什么虛無縹緲的因果之說。

瞧瞧其余三個沉默的大妖，斑蒼一陣無語。

“獸娘的，半年下來，多少次商談，還對我這小妖瞞著話！？”

“怪不得，最近邊界上小妖又聚集了些，都快近四萬了，看樣子都是派著送死，增加修仙的因果罪業，之前還不明白那些南邊遠處的妖王萬里迢迢帶那么多幫不上忙的小妖作甚。”

“這是真把小妖的命不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