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賴在門口不打緊,只是童子每日開門都看見一個人躺在家門前,未免有些生氣,因此每次開門都要將他趕走。李飛倒也不和他爭辯,童子趕他他就走,只是晚上到他們都歇下了又再回來。
童子無奈,只得去稟告師父。童子本來是想跟師傅討個主意好將那人趕走,不料劍仙卻對童子說:“帶他來見我吧。”
童子甚是納悶,師父不是不喜歡外人的么?怎么今天突然想見那個死皮賴臉的人?只是疑惑歸疑惑,師命不敢違。
第二天童子開門,李飛睜眼看是童子,以為又是要趕他走,朝著童子笑嘻嘻地說:“不勞小哥哥了,我自己走。”
童子卻沒好氣地說:“家師要見你。“
李飛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揉揉眼睛又問童子:“真的嗎?劍仙真的肯見我了?”
童子不答,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跟我來吧。”
童子將李飛帶到木屋前,朝屋內躬身施一禮,稟道:“師父,人帶到了。”
只聽屋內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道:“讓他進來吧。”李飛心想那定是劍仙老前輩了。果然童子轉身對李飛說:“家師有請”。說完轉身離開了。
李飛推門進去,只見一老者在正中打坐,發須皆白,神態卻祥和,想來便是劍仙了。于是低頭便拜了下去,說道:“弟子李飛拜見老前輩。”
老者道:“起來吧。聽說你在我屋前睡了一月有余?”
李飛笑笑,摸著頭說:“是......晚輩想找劍仙老前輩拜師學藝。”
老者道:“這里哪有什么劍仙,你還是下山去吧!”
李飛楞了一下,心道:“剛才那童子分明說了屋內就是家師,他不是劍仙又是誰?定是這老頭不想收徒,拿話誆我。”
思索一下,道:“前輩誆我,劍仙大名這方圓數百里誰人不知?前輩為什么不承認?”
老者笑笑,也不甚理會李飛。
李飛舔著臉問道:“前輩你能收我為徒么?”
老者問道:“你為什么要學劍?”
“我........”這怎么說呢?他來中原時日不多,但每到一處都有歷代俠士的事跡,心中很是羨慕。父親善于行軍打仗,卻不善劍法,自己曾練過一些棍棒槍法,但對于劍法卻不曾窺得一二,實在是敬仰得很。但若是讓他說出來,他又不知道怎么說。
“前輩,我想行俠仗義。”想了想,李飛正色地回答道。
老者回身說道:“行俠仗義固然不錯,只是劍道并非為了好勇斗狠。心浮氣躁永遠無法窺破至臻至善的劍術。”
李飛道:“前輩若能收弟子為徒,弟子必定竭盡所能,修身養性,修煉劍法!”
老者捋了捋白須,道:“你有此心甚好?觀你筋骨,當有些根基,若心誠,或是可造之材。”
李飛一聽,立刻反應過來,跪地拜倒:“多謝師父收我為徒,我必定誠心修煉!”
老者又道:“只是,做我的弟子須終身在此修練,不得出長澤山,你可能做到?”
“這.......”
這可為難了,父親交待的事還沒有去辦,怎能終身不出山呢?
李飛為難道:“不瞞師父說,我有父親遺命在身,弟子.......弟子實是不能不出山。”
劍仙道:“做我長澤山弟子需終身在此修煉,終身不出長澤山。你既有俗事,便就此下山去吧”。說完就要走。
李飛好不容易才見到劍仙,哪里肯輕易讓他走?眼見他要走,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邊哭邊說:“我爹讓匈奴人給殺了,我要給他報仇,求前輩教我劍法。嗚嗚..........”
這一個多月千難萬難才見到劍仙,眼看一句話不合就要前功盡棄,哪里肯放棄!不得已,只得編瞎話,加上他又哭得傷心,哭得劍仙似乎動了惻隱之心,問道:“你父親是誰?”
“我父親是前車騎督尉李陵,我的曾祖父是大漢飛將軍李廣”。李飛把家譜搬了出來。
“哦”,劍仙道:“二十多年前我聽說李家被滅門了,怎么還有后人在?”
李飛又哇地一聲哭出來,說道:“二十多年前我父親假降匈奴,被奸人進讒言說他真降了,皇上一氣之下滅了我李家滿門。我即是在匈奴出生的。后來我父親死在匈奴了。待我練好武功,我還要回匈奴找仇人報仇!”
李飛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他父親死在匈奴不錯,可是他的外公和母親對他父親卻是很好,父親在匈奴衣食無憂,不能說他是枉死。所以李飛說這話時不敢抬頭,生怕劍仙看出他在撒謊。好在劍仙沒有往下追問。
劍仙嘆了口氣道:“我年輕的時候,你曾祖還活著,‘飛將軍’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李家命運多絳,你出生在匈奴,還能回到漢朝來,卻也難得。”
又嘆了口氣,道:“也罷,我便破例傳你一套劍法。明日一早你仍到這里來吧。”
李飛知道劍仙已答應收他為徒,搗蒜似的磕頭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