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住那里？那里都已經廢棄很久了。”

季瓊莩攤攤手。“誰叫我得罪了圣上，沒有將我扔進冷宮來算是好的。”季瓊莩聳聳肩。

“現在外面是先帝的哪位兒子當皇帝了？”女子抓住季瓊莩的臂膀問。

“軒轅澈呀！”

“軒轅澈？怎么會是他？那程家呢？振國大將軍程遠永呢？”女子又問。

“不知，我只道現在的振國大將軍叫程烈風。上一代的振國大將軍不是被先皇帶走了嗎？”季瓊莩看著對方木然的表情反問。

“帶走了，帶走了，呵呵呵帶走了好呀，帶走了好！”忽然之間女子癡狂起來，丟下了季瓊莩，自顧自的喃喃著站起來走了。留下季瓊莩在原地，聽著蟲鳴鳥叫。

唉，她以為這個正常一些，原來也是不正常的。不過就算是一個正常的人，在這種地方關久了也神智不清了。她哀嘆了一聲正要邁開腳步，忽然就聽到了萬馬奔騰之音，她一驚，有人在彈奏琵琶，還是琵琶的傳世名曲十面埋伏，這個世界居然也有十面埋伏這首曲子？而且對方的演奏技巧比舞傾城還要高上幾籌。

季瓊莩收回了自己邁開的腳步，又起了好奇之心，她小心謹慎的朝著宮殿之中走去。只見其中一間燈火朦朧，四面漏風的窗戶中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女子背對著她懷抱著琵琶。直至整曲完成，季瓊莩不由自主的拍手稱贊，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還以為自己在演出大廳聽演出，直至房門打開，看到一張滿臉皺紋的臉，她才回神。

“你是誰？我沒有見過你。”

“抱歉，打攪了，在下是從外面而來，不是冷宮之人，我，我這就出去。”季瓊莩干笑了幾聲，就要拔腿而跑。誰讓對方的氣勢這么嚇人，明明身在冷宮卻仿佛又驚天的能量，比那天大殿之上的皇后氣勢還要嚇人。

“我又不會吃人，這里很多年沒有看到客人了，進來吧！”女子不容季瓊莩拒絕的讓開了一個身位讓季瓊莩進門。

人家既然邀請了，她如果拒絕也就太不像話了，所以就進了門。

房間里的擺設非常簡單，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張缺了角的桌子，地上擺著坐墊。

“和我說說外面的情況吧！”老嫗請季瓊莩在墊子上坐下，要求。

季瓊莩想想老嫗所指的情況應該是和皇室有關，所以她就說了一下如今的皇帝，還有程家的大概事情。這些外面就算是個人都知道，不過這些冷宮之人被關在這里幾十年不見外面的世界，自然是和外面脫節的。

聽著季瓊莩所說，老嫗聽得入神，已經多少年了沒有聽人講過外面的世界。

“先皇是怎么死的？”說道先皇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季瓊莩感覺老嫗眼中充滿了悲傷和壓抑的情感。不過這些又于她何干？

“這個我真的不知。”季瓊莩無奈了，現在她只想早些脫身。

“那你呢？看你的舉止也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怎么會被選為秀女的？”忽然老嫗話鋒一轉轉到了她的身上。

季瓊莩吃了一驚，老嫗居然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官宦家的千金，這份眼力也未免太可怕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官宦家的千金？”季瓊莩問道，如果不知道等于以后誰都能看出她的身份？她不是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看出來，只是純粹的吃驚。

“官宦千金閉著冷宮也來不及，也只有小門小戶的會對這種地方好奇。”

老嫗的答案非常的簡單，簡單的季瓊莩又掐死自己的沖動。也是，那個千金會來這種污穢的地方，那些人比斗避之不及，有怎么會主動的去沾染晦氣。

“我父母雙亡，是北庭都督推薦我來宮中。”季瓊莩說道。

“琴棋書畫會嗎？”

“來皇宮之前學過一些，不深。”季瓊莩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問。

老嫗將地上的琵琶拿起，放到了季瓊莩的手中，示意她彈一段。

頓時季瓊莩感覺一群烏鴉在頭頂飛過，她毫不猶豫的推開，“如果是古箏勉強會些，琵琶就太強人所難了。”

“你倒是直接。”老嫗一笑。她也不在意起身在床底下一陣的摸索，翻出一個棋盤和兩筐的棋子。

看到圍棋，季瓊莩還冷靜一些，雖然也不是很會，可至少懂得怎么下。

季瓊莩是懷疑老嫗是太過無聊了，所以找她不是彈琴就是下棋，剛才遇上的那幾個人不是瘋就是傻，估計也沒有什么下棋的心思，以至于老嫗連一個下棋的人也沒有。

連連被虐了十盤，老嫗才放她走，其實季瓊莩很早就不想下了，圍棋這東西費時又費腦子。像她這種現代來的才不會下這種慢節奏的東西，所以后世年輕人才沒有幾個人會對圍棋之類的熱衷。現代人生活上班都恨不得一個小時當兩個小時來用，怎么會去血這種浪費時間的玩樣兒？

“真是沒有用，你有時間繼續來，這么琴不會，棋不會難怪會被皇上嫌棄，明天繼續來。”臨走老嫗說道。

季瓊莩才不想自找罪受，被皇帝寵幸和會下棋，會彈琴根本就沒有關系，男人要的只是舒心快樂，他們才不會關心女人的才氣，有才氣固然好，帶出去有面子，可這里是皇宮才氣給誰看？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才氣過人妃子被皇帝寵天昏天暗地不要朝堂的，偏偏是那些能歌善舞長相又美的伺候皇帝玩的舒心的妃子才受到皇帝的專寵。才氣和容貌自古皇帝都是喜歡后者多一些的。

不過這些話季瓊莩是不敢說出來的，說出來只怕會把老嫗給刺激到。

離開冷宮，已經是子夜時候，望著滿天的星辰，要說這個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抬頭能看到的這片天空了，雖然她那個世界的星空因為環境污染等原因已經鮮少能看到滿天星子，可是天上的星辰方位還是和她那個世界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