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臣人這次很干脆的聽取了我的建議，忙著去組織人手了。這時我看到那個出擊準備阻斷俄羅斯人支援生還回來的幾個人中，一個人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那車臣人的背影。不一會兒他可能注意到了我在看著他，他趕緊收回了目光抬頭看了我一眼，有點欲言又止。

“我可沒有讓他讓你們去。這是他自己的主意，而且我勸了他。但他沒有聽。”解釋完我便不再準備理會他，因為我覺得我能和他說這些已經不錯了。我們并不互相隸屬，我不需要對他們負責。

“我知道。這不可能是你讓做的。”他的這個回應出乎我的意料。

看到我疑惑的看著他，繼續道：“我在那個村子里聽薩利姆說的。薩利姆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記得。那天晚上他和我一起逃出俄羅斯人的圍剿的。他和你說了什么？”

“他和我說那天晚上你們是如何和信號旗周旋的，還有最后擺脫了他們，最后帶上了受傷無法行動的他。我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做出剛才那種迎著武裝直升機而上的決定的。”

“你是剛才那些人的頭？”我問到。

這人點了點頭說：“算是吧。我們不少人沒太多的實戰經驗。我算是多一點的。所以他們都聽我的。”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過去支援南面的車臣人再次在迫擊炮的掩護下繼續前進，他們迎著俄羅斯人的彈雨而上，死傷不輕。好在我們這個方向取得了突破。

我們這里的俄羅斯人已經不再堅守而是撤退。不過在我看來，他們的撤退很明智。他們應該知道車臣人的人數遠遠多于他們，在沒有絕對的武器的優勢的情況下，要守住這么大一個范圍是不現實的。

這是個機會，保爾那里應該趁著這個時候發起攻擊。讓俄羅斯人在調整部署和防線的中途被大的壓力打斷，讓他們騎虎難下，左右為難。正當我準備讓車臣人通知保爾的時候，那邊已經有了動靜，保爾看來也看出了這個機會。

我回過頭對著旁邊那個生還的車臣人道：“你叫什么？”

“卡瑪里。”

“好！卡瑪里。我覺得你對你自己的手下還是比較負責的。那么我告訴你。我覺得俄羅斯人肯定有后招。不然不會這么堅決的守住這里。所以你之后得帶好你手下的人，任何行動都要小心。”

“你是說，俄羅斯人不是被我們圍著跑不掉？”卡瑪里疑惑的看著我道。

我笑了笑，“誰和你說他們被圍住的？實際上是我們在古杰爾梅斯外被打散后，我們一路到了這里。發現在這里有俄羅斯人在清剿小股的武裝力量。然后我們就被盯上了。你們找到我們之前。我們剛跑出他們的追剿。之前他們的那些傷員和被打死的尸體，就是和我們交戰時造成的。”

“那這么說，還說不定是誰圍誰了？”卡瑪里反問到。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我隨即想到一個點子。我對他道：“一會兒你跟著我。我會向那個人要你們。我的隊伍里有傷員，如果出現意外，你就帶著你的手下和我隊伍里的人一起走。”

卡瑪里猶豫了一下，想了片刻后說：“那我這個算不算臨陣脫逃？”

“如果真的出事，然后大家又都活著出去。我隊伍里的人會給你證明的。你放心吧。”

卡瑪里看了看自己手下的人，又看了看開闊地上那一片血肉模糊的陣亡者，眼神突然堅定了起來，看著我道：“好。我跟你干。”

“你怎么會說俄語？好像你們不少人都會說俄語。”我問到。

卡瑪里搖了搖頭說：“不是很多人。不少人不會說俄語，只會說車臣語。車臣的官方語言也是車臣語。”

我點了點頭，“那你跟緊我正好順便給我做做翻譯。”

車臣人的頭目一邊罵著一邊走了回來。看來有什么情況發生。因為我聽不懂他在罵什么。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卡瑪里，卡瑪里立即會意轉頭仔細聽了聽，然后道：“好像是說那邊追擊的損失慘重說是需要支援，發現很厲害的俄羅斯人。他在責罵那些人的無能，俄羅斯人已經在轉移了，哪來的厲害的俄羅斯人。”

我看著那車臣人暴跳如雷覺得好笑，這么多人打那么幾個俄羅斯人還能出這種狀況。真是。

突然我覺得不對。我仔細聽了聽東北面的槍聲，貌似不弱反強。我立即站了起來走到車臣頭目的身后，“應該派一些人去那里看看。我懷疑有俄羅斯人的援兵從外圍靠了過來。”

車臣人停止發火，回頭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見我很堅持，嘆了口氣道：“我讓他們在那里堅持住。”他正要繼續說，一個車臣人拿著話筒過來用車臣語對他說了些什么。他拿起了話筒講了幾句，結束聯系后對我道：“剛有命令來。讓我們集中兵力向著開闊地后面的那個山包進攻。我沒人可以派去東北面去看了。我會讓東北面的人拖住那些俄羅斯人。”

我想了想道：“那里還有多少你的人？”

“三四十個吧。”

“那我去看看。”

車臣人看了看我，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說，可以看出他從聽到這句話后就答應了，但是他還是裝作想了想道：“這不符合規矩。你一個人去嗎？”

我回身指了指卡瑪里，“讓他還有他的幾個手下跟著我就行。”

車臣人看了死里逃生的卡瑪里那些人一眼，“他們一共八個人。好吧。我答應你。”

“那么麻煩你再通知一下哈比卜，就說可能俄羅斯人的援兵到了。讓他做好準備。”我補充道。

他點了點頭，顯然他為了擺脫我這個干擾他指揮的人什么都可以答應。我見拿起通訊器話筒開始聯系，我便對卡瑪里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準備跟我走。

“嘿！你們去哪？”葛朗臺一邊跑一邊道。

我笑著說：“你來的正好。你和我一起走。邊走邊和你說。”

葛朗臺看了一眼車臣人又看了看我，點了點頭便跟上我的腳步。走出一段距離后低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邊給他聽，他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卡瑪里他們，“我們去支援？”

顯然這個問題卡瑪里也很關心，他也走到我的身旁想聽聽。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如果是俄羅斯人的支援部隊，他們這么不聲不響的就過來打了車臣人一個冷不防，并且從聲勢上來看一點都不大，很低調，他們很有些料，不好對付。”

“那我們過去干嘛？”

“首先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看看是不是俄羅斯人的援兵。第二我們最好在這個戰區的邊緣。之前我和你說過。俄羅斯人有后招的。”

“哦！你的意思是怕俄羅斯人把我們給圍了。”葛朗臺道。

“是這樣。你覺得他們的戰斗力如何？”我問到。

葛朗臺撇了撇嘴：“這只隊伍和之前的那只差距比較大。”

我指了指卡瑪里他們說：“他們很多人沒有和俄羅斯人交戰的經驗。當然不行。而且保爾和我說他們很多都是這樣。老兵很多都死了。”

“還有不少去了西邊的格羅茲尼或者附近的城鎮。”卡瑪里補充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一會兒就遠遠看著就行了？”葛朗臺繼續問到。

我想了想說，“看清楚了就撤。去找保爾他們。”說著我對卡瑪里道：“一會兒跟緊我們，注意隱蔽。注意觀察，但是管好自己的槍，不要隨便放槍。”卡瑪里點頭表示明白，立即回身和他的那些手下交代了下去。

很快，我們開始進入東北面的交戰地帶。從地上的痕跡可以看出車臣人從這里經過，并發生過戰斗。他們打退了這里的俄羅斯人。地上躺著一些尸體，粗略看看應該是車臣人的。

葛朗臺看著周圍低聲道：“看來俄羅斯人進退有序，一點都不慌亂。哼。吉普賽人。你說的不錯。他們不是被圍住了，而是將計就計，反過來要殲滅車臣人。”

葛朗臺的話讓卡瑪里他們很緊張，他們面面相覷有點不敢相信或者有些慌亂。我嘆了口氣，“我們繼續靠近一點。卡瑪里讓你的人打起精神，別太緊張了。”

我們慢慢的繼續朝著東北方向前進，同時開闊地方向的戰斗越發的激烈。應該是車臣人瘋狂的在進攻俄羅斯人吧。不知道進展如何。我們的前方的槍聲也越來越清晰，突然我隱約看到了人影。我立即舉手示意大家停下。

葛朗臺蹲著走到我的身邊道：“好像是車臣人。他們。。他們在忙著撤退？”

“不！他們好像是在潰退。他們被打退了。”說著我朝著更遠處望去，“俄羅斯人。這肯定是包圍圈外的俄羅斯人。人數看不清有多少。”

“一會兒看有沒有車臣能跑過來。問問他們就知道了。”葛朗臺說到。

我搖了搖頭道：“這個不是關鍵。我的意思是這里的人被打退了。而其他車臣現在忙著攻打那些被包圍的俄羅斯人，等于現在沒了側翼，這些俄羅斯人和里面的里應外合。結果如何，不用我說，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