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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博大精深

三天的美好時光,轉瞬即逝。

第四天,一個類似辯論賽的研討會,施凈清邀請郝叔和伊卿參觀,由于受邀者可以帶入的人員數量有限制,另外楊柳依三人就進不去了。

一番唇槍舌劍之后,作為東道主的重量級人物施凈清,上臺做最后演講。而施凈清帶上了郝叔,一時間引起亂哄哄的議論。

施凈清淡定從容,待嘈雜聲音稍減,施凈清客氣開場,然后侃侃而談:

“尊敬的各位學者,感謝各位給我發言的機會,現在我闡述自己的觀點。

我們自詡是各專業的內行,翹楚,我們坐在這里,不是來吵架的,是為祖國的醫療事業研討更好的發展之路的。孰優孰劣,每一個病例都可查,從治療時間,治療成本,尤其是治愈率,都是明擺著的東西,不是我們哪一個人自己所說的數據就是權威的。所以今天,我不談這些爭論性的問題,我有一個很好玩的實驗項目邀請有興趣的同仁共同參加,也是就爭論最大的問題,給出我的解釋和現場驗證,這也是我邀請這位先生上臺的原因?,F在,我來介紹這位武術宗師,他是我敬重的夫君,我們的孩子就是施樂業。我們只是因為一些外部原因沒能結婚,所以大家不必驚訝,也不必八卦。

我的實驗項目就是關于經絡運行的問題,大家爭論不休的主要原因,無非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當然,我是站在它確實存在一方的,因為我有證據。所以,我負責的告訴各位同仁,經絡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不承認的人之所以發現不了,是因為他研究的是死亡體,已經不存在經絡的運行了。我們研究的是活體的整體運行規律,老祖宗經過幾千年的總結,才有了今天的精華,所以高深莫測。這一點,不是外行人能夠理解的。在經絡運行中,穴位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一點,被無厘頭的影視武俠劇把普通人搞糊涂了,但是,那不是憑空捏造,只是方式方法的夸張和錯誤,因為來源就是經脈理論和針灸療法。

我的現場驗證就是,哪一位懷疑經絡運行確有其事,懷疑穴位對人體的重要性,或者僅僅感興趣也可以,我來點穴,由我的夫君解穴,因為我的功力不夠,不能解穴。這里需要普及的是,點穴,不是知道穴位的作用就可以,需要恰到好處的力道。所謂功力,就是健身馭氣能力,以氣馭力。這里的健身,與健身房的健身不是一個概念,其實健身房的健身只是健體,并沒有健身,不明白的可以好奇一下基礎理論。健身馭氣,源于中醫針灸,所以,有神奇的以氣馭針的療法,功效奇妙精絕,不才也會一點。而點穴之后,需要更高的功力解穴,正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點穴是造成創傷性疾病,解穴是治愈,點穴的效果出現很快,解穴,如果沒有更高功力的人,需要幾天甚至幾個月幾年,甚至終身不能解穴,當然,也就終身帶著相應的病痛;如果有,也需要幾分鐘十幾分鐘甚至幾十分鐘,才能恢復如初,視具體情況而定。

為了讓陰謀論者閉嘴,來體驗的人必須公開自己的個人情況和工作單位,免得有人懷疑造假,因為在普通人看來,點穴的確很神奇。請原諒我的啰嗦,現在開始,任何人都可以上臺,也可以要求達到什么效果,比如不能走路,不能站立,手臂失靈,不能言語,不能視物,等等均可,唯一不能要求的就是,點死你。呵呵,如果大家都明白了,就開始吧。”

施凈清沒有洋洋灑灑,傲視群雄般的總結,令在場眾人啞口無言,無的放矢,反駁者只好在最后留下的一絲可能中挑戰施凈清的言論,就是上臺接受點穴,難倒施凈清。畢竟,知道施凈清在山城之巔以點穴大放異彩的人少之又少,而且絕大多數都不在中原,沒有見識過的自然不信,也就有了接下來的自取其辱的人。

在一陣議論后,一位有點賊眉鼠眼的年輕人上臺了,不知道是自愿還是受人指使。自我介紹完畢,要求施凈清讓他像服用了含笑半步癲一樣,只要一動,就笑個不停,給人感覺就是出難題扯淡來的,不可能實現,也好難倒施凈清,進而攻擊她的言論。不曾想,施凈清爽快地答應了,并警告他,可能會因為缺氧暈厥,但并無大礙,只是摔傷了概不負責。那人明顯心里沒底了,稍加猶豫,臺下就有加油起哄的,于是,咬牙答應了。

施凈清沒有解釋,只是很隨意的樣子,在那人前后點了幾下,然后就閃開了。郝叔不禁暗笑,因為施凈清的方法,可能使那人笑得虛脫,而留給他解穴的位置,只有一點而已。

眾人靜靜地看著,那人靜靜地站著,漸漸地頭上冒汗,眾人有著急的了,提問為什么不笑。施凈清在話筒回答:“因為根據他的要求點穴,不動不笑,現在是他不敢動?!庇谑?,又催促那人趕快動一下,但是,那人明顯是害怕了,但是又說不出話,沒人注意他比劃的是啥,只是越來越多的人催促移動。最后,那人下定決心一般,機械地側步動了一下,然后指著施凈清“哈哈”大笑。眾人以為他在笑話施凈清,便也哄堂大笑,以助威他笑話施凈清。

但是,那人一直笑著,不一會兒便抱著肚子,接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沒有聲音了,繼而躺在臺上繼續笑。而施凈清依然淡定地含笑望著他,眾人的笑聲和議論聲才漸漸停止。施凈清便說道:

“各位,你們只是認為好笑嗎?現在,無論是好奇的,還是懷疑的,都可以上來和他交流。但請注意,他現在是不會說話的,也就是喪失了語言能力。沒有我的夫君解穴,他會虛脫很多天,具體的時間我也不知,因為我并不了解他的體質。”

馬上,就有存心不良者跑上來問詢。而那人只是無聲地躺在那里笑著。問詢者只好提問是與不是的問題,以搖頭點頭答應。見那人可以正常交流,便提出很多問題,都得到了答案。但是,問詢的人沒有問是否需要解穴就下去了。一起來看熱鬧的也跟著走了,扔下那人自己躺在臺上繼續笑。

郝叔和施凈清也是無語,相視而笑,因為都想懲罰他一下,反正也沒有危險,便也沒有言語。接著,又陸陸續續的有人來圍觀提問題,那人雖然惱怒,但是,表情是樂不可支的,便都玩笑一樣交流提問看熱鬧,沒人知道他很痛苦。又是幾分鐘后,那人已經不動了,也不回應觀者提問,只有樂呵呵的模樣躺在臺上,汗濕透衣。施凈清笑吟吟地說道:

“諸位,他現在已經虛脫了,你們沒有人問他是否需要解穴嗎?他其實很痛苦,和表情完全相反?!?

聽了這話,才有人反應過來,馬上詢問,那人吃力地點點頭。郝叔走過去,假裝做了幾個動作,拼指一點那人胸口了事,然后站起來和施凈清調皮一笑,施凈清轉身面向臺后,掩口而笑。

那人慢慢地沒有了笑容,然后吃力地要水喝,又要求幫忙,把他抬下去。眾人在好奇、疑惑和驚異中,把他弄了下去。而那人一時間沒有任何力氣交流,眾人的疑惑還不能完全解開,也只好等待恢復些再說。

然而,那人的第一次試驗,搞了一個喜慶的開頭,很多人雖然不明白,但卻沒有了恐懼心理,接著就上臺一個肥胖的年輕人,一臉不屑地要求,回答他剛才吃了什么,如果猜不到,可以點穴讓他吐出來。也是夠奇葩的,誰都知道,正常人除了腹部遭到重擊,基本是不會忽然嘔吐的。但是,施凈清也爽快地答應了,而且說,這個簡單,不用解穴,吐完了,自然就好了,還可以減肥。

于是,自我介紹完畢,施凈清在胖子下腹部連續點了兩下,馬上跑到一邊,仿佛怕噴到身上。胖子好奇地看著施凈清跑了,然后反應過來,便“哈哈”大笑。但剛剛笑出一個“哈”字,接著就彎腰停止了笑聲,繼而,一個醉酒狂噴式,吐了。接著,不停地一口接一口地嘔吐,一時漲紅了大臉。臺下眾人驚訝無比,如果懷疑笑的人作假,還有理論上的可能,而這個嘔吐“表演秀”就實在難以懷疑了。

幾十秒后,胖子只有干嘔,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了,便訕訕地紅著大臉到下面干嘔去了。工作人員立刻上來清理擦洗,消毒噴霧清潔空氣。施凈清和郝叔偷偷地笑,因為是需要解穴的,否則兩三天的時間,胖子會吃不下東西,根本咽不下去。

打掃已畢,沒有人上臺,施凈清便問道:

“諸位,還有哪位不相信穴位的重要性?不相信經絡的存在?”

臺下忽然有人站起來問道:“請問施博士,電影里的點穴癥狀真的都能實現嗎?”

施凈清肯定地答道:“是的。只是方法與電影里不同,沒那么瀟灑好看?!?

那人又問道:“真的能點死人嗎?”

施凈清答道:“是的。馬上就死?!?

那人又問道:“那您點穴殺過人嗎?”

施凈清答道:“沒有。你如果能和法院申請并得到批準,你可以做第一個試驗品,也算以生命為經絡學說做了貢獻?!?

大家哄堂大笑。那人馬上尷尬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能點穴死人,那么解穴就可以救回來。如果大宗師能救我回來,我愿意一試。”

施凈清笑道:“這個要問我夫君。我是無能為力的。”

郝叔上前答道:“死亡是救不回來的,能救回來的都是深度昏迷,或者暫時的心跳停止。你是醫學專業,不知道死亡的定義嗎?如果你想在現場深度昏迷一下,我是可以讓你醒來的。但是,那不是令人死亡的點穴手法。你明白了嗎?”

那人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尷尬地坐下了。然而,不管是出于好奇,還是故意刁難,又有人站起來“以身試法”,要求雙臂不能使用,施凈清爽快地答應了,并承諾沒有后遺癥,那人便做游戲一樣上臺了。而施凈清也是玩心大起,要求那人接受眾人以橡膠錘敲打頭部,以證明他無法躲避,那人也痛快地答應了。

一番自我介紹之后,施凈清點穴,然后笑吟吟地退后,早有工作人員送來驗證膝跳反射的橡膠錘,也有上臺要打人取樂的。但那人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不屑地看著要來打他頭的人。而接下來被打到頭卻沒有動,也沒有用手臂遮擋,只是嘴里問著“我已經用手臂去擋住了,為什么還被打到了?”眾人不解,施凈清笑道:

“你是那么想的,但是你的手臂不聽使喚。低頭看著你的手,去拿東西,看看可以不?”

那人低頭看著,但是雙手并沒有動,于是答道:“哈哈,真的不管用了!好神奇??!”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很高興。于是,便有另外的人拿橡膠錘敲他,雖然打不壞,但也是疼的。他只好一邊跑掉躲閃,一邊承認點穴的作用,而施凈清笑呵呵地也不制止。跑了兩分多鐘,上臺的人也玩夠了,都笑著下去,郝叔才給他解穴。

只見郝叔抓住他的手,另一手順著胳膊推上去,連續三次,最后推到膀根,掐住,另一手忽然大力拍了一下肩膀后面,便完成了。另一只胳膊也一樣。然后,拿起那人兩只手抖動,十幾次之后,告訴他,好了。那人試了一下,果真正常,不禁深深鞠躬,佩服得五體投地。

接下來,又有幾個提出各種要求,施凈清也都爽快答應,并設定各種懲罰手段。談好,便開始游戲,然后郝叔解穴。硬生生把一個嚴肅的甚至火藥味十足的研討會,搞成了點穴驗證游戲,大家玩的不亦樂乎。

終于,有代表人物看出苗頭不對,上臺一位,年紀不小了,接近退休的樣子,笑里藏刀地說道:

“施博士,醫者貴在治病救人,你剛才的表現都是害人的手段,即便證明了經絡的存在,也只是證明了一種惡行而已啊。”

施凈清笑道:“這位先生說的沒錯。但經絡中的醫術主要是針灸和推拿,需要為病人對癥施治。輕者立竿見影,重者療效顯著,痊愈有期。如果你想求助,還是誠實坦率些好,不要試圖以考代醫,我不屑向你證明。你右腿經脈不通,每日吃痛,靠止疼片堅持,你無計可施,現在已經發現右腿行動遲緩了,擔心偏癱,卻又以居高臨下的方式前來質問。你是想說,如果能把你的腿治好,你就相信通過經絡可以治病。那我也請問,誰給你的自信?是不是捧臭腳的多了,自己都相信自己真的是神醫了?你為老不尊,數典忘祖,真是中國人的恥辱!但我醫者仁心,如果你要命不要臉,我可以讓我兒子為你醫治。不要以為我兒子年幼無知,你的學識,連他一個小指甲都不如。我兒子望聞可診,你行嗎?至于你是不是痊愈之后洗心革面,那是你本心所為,我不屑過問。但是,請牢記: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一番話犀利無比,一點面子不留,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罵了。那老者頓時尷尬在臺上,臺下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一個和藹嫵媚的柔美知性少婦,竟然如此霸氣難當,不怒自威。眾人不禁驚嘆,難怪是豫城第一中醫,中醫界扛把子,不僅醫術高超,也真是威風凜凜,高貴不可侵犯。

那老者尷尬良久,沒人敢做和事佬,思來想去,還是保命要緊,如果真的偏癱了,離死就不遠了,甚至生不如死。于是,低聲下氣地說道:“老朽知錯了!若令郎能治好老朽頑疾,老朽立誓:老朽殘生定當為中醫藥忙碌奔波,死而后已!”

施凈清答道:“好。古人可受胯下之辱,終成大器。你既如此,我依舊尊你為長者。但請你由衷相信,醫者可以治好你的病癥,否則,療效會大打折扣,這是精與神的所在。”見老者唯唯,施凈清便沖臺下說道,“樂兒,來,為這長者行針?!?

只見小樂業在后排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到臺上,工作人員已遞上一包銀針。樂業笑道:

“老人家,你想馬上就好,還是幾天后好?現在馬上就好,有點兒疼,還需要你跑幾步;幾天后好,不疼,也不用動,現在就可以行針。”

老者不明白,但肯定是想馬上就好,疼一下無所謂了,已經疼的太久了,于是答應之后,按照樂業要求,在臺上跑動。三圈下來,已經氣喘吁吁,樂業叫停了,一邊在胯部腿部屁股行針,一邊說話:

“老人家,你是走路滑了一跤,摔了半個屁股,之后,疼痛就一直未減。如果你馬上找推拿一下,不至于受罪這么久。好在還來得及,半年后你偏癱了,就需要行針一月了。好了,現在忍著,會有一點兒疼。”

樂業說完,拿小手彈一下這支銀針,又彈一下那支銀針,依照扎入順序,都彈動一遍。繼而,不再跳動的又彈,保持著所有銀針不停跳動。而老者聽樂業說的一點不差,知道遇見了高人,正所謂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他此時雖然疼得齜牙咧嘴,汗珠直落,也忍著不動。幾分鐘后,老者汗濕透衣,樂業不彈了。眼見老者表情舒展,沒有疼痛了,又過幾分鐘,樂業彈一支,拔一支,待全部拔完,又說道:

“老人家,堅持一下,不要動?!?

說完,抬起小腳,“啪啪啪”將老者的一條腿由上而下踢了一個遍。

眾人不解何意,而從頭到尾行針時,也沒人敢言語,現在更是不敢言語,畢竟,這是榮譽之爭,意義不言而喻。只有郝叔明白,施凈清是想讓小樂業揚名立萬,這種公眾場合,再合適不過了,他也相信,樂業有這個本事。不過看起來還真的有些像玩笑一樣,有些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味道。

只見樂業踢完,笑道:“老人家,好了,可以先走走,然后跑起來?!?

老者半信半疑地開始走,感覺比較順暢,便加快腳步,直到小跑,在臺上又跑了三圈。眾人不得不相信親眼所見,之前一瘸一拐的老者,現在完全正常了,而且跑完三圈,也不再劇烈地氣喘吁吁。老者驚喜、愧疚、真誠地深深鞠躬,言辭謙遜懇切,承諾踐行誓言。之后,掌聲雷動。

待老者下臺,施凈清左手拉著郝叔,右手拉著樂業,三人向臺下深鞠一躬。然后,施凈清說道:

“各位同仁,我等從業,均立誓在先,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中醫博大精深,習之一二,可解黎民病痛。凈清母子,稍諳皮毛,無足道哉。醫者仁心,若棄之,望敬之。凈清愿與諸位共勉!”

臺下掌聲不息,三人再次鞠躬致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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