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幾個，這是幾個意思呀，跟人動手了？看架勢是對方跑了呀，誰先動的手？”齒輪走到敬哥面前一連串問出了這幾個問題。

因為剛進來的這幾個人，就是差點和他們在飯店門口打起來的212房間里的那幾位，不過那四位女士沒在其內。齒輪是看他們有的人身上還沾著泥土，有一個人衣服也撕壞了還帶點鼻青臉腫，完全是和別人打了一架的樣子。又因為沒有看到其他陌生的面孔，所以齒輪推斷他們是因為打架斗毆被抓派出所來了，而斗毆的另一方卻已經跑了。

坦克一開始看到進來的這些人也很驚訝，聽到齒輪問敬哥的問題，插嘴到：“爭論誰先動手有什么意義，重要的是看有沒有吃虧?！?

212房間的一群人在看到屋內的齒輪幾人時，也是十分的錯愕。聽到齒輪的問題，敬哥正好是有滿肚子的委屈要訴說，于是對靠過來的三人說道：“兄弟，哥不騙你，是棍子先動的手?！?

齒輪扭頭問坦克：“棍子誰呀，道兒上有叫這個的嗎？”

“不是人，就是一根兒木頭棍子。我們從店里喝完出來，趙六兒就是酒桌上要面子的這個”，敬哥說著回身一找，發現他說的那人已經躺長椅上睡著了，敬哥指著那人氣憤的說：“現在躺下的倒是快！這小子出了飯店門非要去開車，離我們住宿的旅店就特么不到一公里，開個屁的車呀！”

“無論多遠也不能開呀，都剛喝完酒?！饼X輪說著遞給對方一支煙。

“我們也這么說，但這小子軸，好說歹說不聽，我們只好倆人架著他往旅店走?？伤型具€是掙脫了兩次，死命的朝自己的車跑，幸好又都讓我們逮住了。最后我們只好八個人架著他一個并排著走，眼看著快到旅店了，也不知道哪個倒霉孫子在路上扔了根兒棍子，正好讓這倒霉小子踩著了。”

敬哥猛吸一口煙，依舊氣憤：“你們能想象那個場面嗎，九個大老爺們人仰踏馬的翻。在我們疼的嗚嗷亂叫正罵街的時候，這小子蹭的站起來，拾起那根兒木頭棍子就又往他車那兒跑。我們也趕緊起身去追，好不容易把他圍住了，這小子拿著那根兒棍子就朝我們來回比劃。我們正打算一擁而上，把他一舉拿下的時候，警察來了，把我們一舉拿下了。”

“你們沒給警察解釋解釋，這是喝多了鬧著玩呢。”

“這不到這兒解釋來了嘛，這小子坐警車來的，我們幾個還是打車跟來的。你們怎么也在這兒呢，這位兄弟是怎么個意思。”敬哥指著蜷縮在椅子上躺著的H2問，此時的H2依舊還是雙手抱頭的姿勢。

“迷路”齒輪趕緊說到，“警察大哥幫忙給找著的，讓我們來領人，不過看他這德行，似乎是有些迷戀這兒?！?

“他離開飯店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當時也不像喝多了呀?！本锤绾苁羌{悶。

“嗨，他和咱們不太一樣，總是愛玩兒失憶。咱們都是喝多了斷片，他平時不喝也總斷，動不動就得忘個幾天的事兒。今天中午他喝了點，晚上又喝了點，這突然又趕上毛病發作，斷上加斷，迷了路了?！饼X輪三分真七分假的解釋著。

“這是什么毛病呀，頭一次聽說?！本锤缬X得十分新奇。

“至今醫學界也還沒給他這病命名呢，我們都說他是后天間歇性正常?！?

“后天間歇性~正常。”

聽到敬哥走樣的重復，齒輪一愣，又說：“那我換個說法，后天性間歇正常?！?

“后天，性~間歇正常?！?

“大哥你要這么斷句的話，那咱是同道中人。”

“咦~~~”敬哥也是同樣的壞笑起來。

“這兒的警察我們有交情，我去給你們說說，讓你們走了得了?！饼X輪把煙一掐自告奮勇地說。

回到李警官的辦公桌旁，齒輪笑著問：“李哥，休息室剛進來那群人，什么罪過?！?

“襲警。”語氣依舊平靜。

“還加破壞公共資產的罪名嗎？”

“不加，他們襲警的棍子和剛才蹲這兒的那位‘蛙跳冠軍’用的是同一根?！?

“你們之前弄走H2的時候，沒拿上他的作案工具呀。”齒輪問。其實在休息室里，他就猜到了是H2喊出那句“御劍術”后，丟出去的那根兒棍子讓敬哥幾人摔那兒的。

“你以為我們為什么又回飯店那塊兒呀。當時逮你們這位酒劍仙就夠費事了，誰能想到當時沒在意的那根兒棍子，又惹出這么檔子事兒來呀?！崩罹僖彩钦鏇]想到今晚會出現這種意外和巧合。

“趙六那哥們兒本來就喝多了，沒那根棍子他今天也得惹出點亂子。幸虧你們及時趕到，才將騷亂掐死在了搖籃里，不是，扼制在了萌芽中。”

“認識？”李警官問。

“也是今兒飯店遇見的，老板給介紹的。說是越野愛好者，到洪災地區義務救援去了，今天剛回來，給災區人民拉那些被洪水淹了的車來著，是一群能上頭條的好漢。他們今天連擾民都算不上，讓他們和我們一塊兒走了得了?！饼X輪趁機又說了一遍讓他們四人也離開的想法。

李警官把手頭上的資料往桌上放好后，十分鄭重地問齒輪：“你知道上個月到現在，有多少學生酒后跳護城河的嗎？初中畢業的、高中畢業的、大學畢業的全都有。6、7月份考試、出成績、下通知書、離校，都是學生黨惹事兒的時候。我們重點巡查各種飯店、酒館、燒烤攤，就怕喝酒出事兒的?！?

接著李警官用手指著后院休息室的方向：“進這兒來之前那八個人都按不住一個，你說我敢讓他們出這個門嗎，還有你們那位也是?！?

齒輪知道李警官說的是酒后撒瘋的趙六與H2，也明白了不愿意讓他們離開的原因。此時他想起有一次他們目睹了一起車禍時，飛魚說過的一句話：“幸運的人被交警攔下，不幸的人被交警救出?！贝丝淘诰郑麄円彩且粯拥木置?。

“既然是救災回來的好漢，我去看看?！崩罹僬f著整理了整理警服。

“李哥，能不能別告訴他們，那根兒棍子是我們那位扔那兒的。”齒輪趕緊提醒。

當李警官和齒輪來到休息室時，看到一群人正圍著坦克，看他以前改裝車的照片和視頻，融洽的場面完全看不出在一小時之前他們還差點械斗來著。

“你們都是一起的嗎，都剛從災區救援回來？”李警官十分溫和地問眾人。

敬哥趕緊起身回答：“我們是一起的，這是我們今天喝酒的照片?！闭f著拿出手機向李警官展示他們今晚在飯店里拍的照片。然后指著照片和完全睡著的趙六說：“照片上這是他，他叫趙陸我們都叫他趙六兒；這個是我，我們不是打架斗毆、尋釁滋事什么的，就是多喝了幾杯?！?

“你看照片上你們是多開心，喝酒開心了就好，何必喝那么多呀。躺著的這位你們現在敢領走嗎，我們不是拘留你們，是勸你們在這兒呆上一晚。喝多了撒酒瘋的我見過，喝多了躺下就睡的我也見過，躺一會兒起來撒個尿又去撒酒瘋的不多，可我也見過。半夜他要是醒了再鬧，你們能制得住他嗎?！崩罹僖魂囋儐枺娙嗣婷嫦嘤U，誰都不敢說帶趙六離開后能保證他不再添亂鬧事。

“要不我們借國家和人民這塊貴寶地歇歇得了。”敬哥只好做出這個決定。

眾人在李警官離開后，有的靠在長椅上開始瞇著，有點玩兒起了手機，有的繼續看坦克改車的視頻。半夜李警官又送來一大袋瓜子、零食和礦泉水。

快十二點左右，H2漸漸地開始松動身子，在他慢慢睜開迷蒙的雙眼的時候，看到齒輪三人像是《西游記》主角團看蘇醒的烏雞國國王一樣的在看著他。這種場面在H2以往失憶的時候并不罕見，所以他看到齒輪三人正在圍觀著自己，并沒有被嚇一跳。但注意到醒來的環境比以往要陌生很多，他聲音沙啞地問：“在哪兒呀這是？”

“警局?！?

H2躺著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212房間的眾人也在，皺著眉頭問：“咱們這是讓警察一鍋端了呀？”

“就端了你一個，我們是來看你笑話的。話說你腦子不大，膽子不小，還敢襲警?！憋w魚揶揄到。

“膽兒不夠，結石湊嘛?！盚2沙啞著嗓音幽默完，掙扎著坐了起來。

“外頭洗把臉，好好回憶回憶自己都干些了什么?！饼X輪說完就扶著H2朝屋外走去。其實齒輪是怕H2真想起點什么，說漏了是他把棍子扔路邊，讓越野大隊的人摔了一個三十六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