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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卷三十一 突圍

長平谷地,月華盈滿。趙括立于中軍望臺(tái),手撐欄桿,舉目望月,身上甲胄晶亮,形影壯偉,出塵超凡。裴封見之,只覺如詩如畫,不由慢下腳步,駐足不前。

“先生何事?”

趙括轉(zhuǎn)身問,背靠欄桿看向裴封。

裴封掃一眼望臺(tái)周圍值守衛(wèi)士,走近趙括,低聲道:

“軍中斷糧矣,明日后,無所食也,將軍不急乎?”

“已令殺馬吃。”

“可軍中多有不愿。臣以為,將軍當(dāng)聽諸都尉,及眾軍之意,盡快潰圍而出方是?!?

“先生勿勸。王龁見我糧盡,殺馬食,不日必來攻我。到時(shí),我必盡滅其攻來之軍,再乘勝擊,必大敗之!”

“先將軍言三日,至多十日,然如今十余日矣,王龁并未來攻!”裴封道。

“我亦奇之!”趙括皺眉道。

“是以,其餓斃我等之意甚明矣!”

“故關(guān)似確已失?!?

“必是!將軍,再不可坐以待斃。若長壁險(xiǎn),無意再攻,西山口亦壁壘日?qǐng)?jiān),不欲攻。在西山口至小云嶺一線秦軍,則陣線長,易于突破也,攻之,必潰,大可一戰(zhàn)!”

“其后如何?北去盡是重山峻嶺,何以活?”

“不論遁入深山,或是憑山據(jù)守,皆強(qiáng)過在此為敵四面包圍!將軍!”

“先生勿勸。置身死地而后生。此時(shí)一動(dòng)不如一靜。且今上必發(fā)邯鄲之兵來援!到時(shí),必大破秦軍,不單上黨大勝,我必進(jìn)擊陘城,盡取秦河?xùn)|地!”

“將軍!今上豈可為一郡之得失,傾國都之兵搏戰(zhàn)?”

“如今已非一郡之爭也,關(guān)乎社稷存亡矣!豈可猶疑不出?”

“將軍乃今上心腹,不知今上之行事乎?”

“仲秋之夜,我等賞月?!壁w括忽面色一沉道。

“諾?!?

裴封應(yīng)諾閉口,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一時(shí)酸辣苦,不知何味也。

長平谷口,秦軍長壁上,燈火閃耀。值夜守御甲士嚴(yán)陣以待。背心疼痛漸輕,季蟬自覺好受許多,手扶胸墻,眺望趙人谷中營壘,默默無語。

“五百主,換值已到?!眳谴蠼把浴?

“哦。”

季蟬應(yīng)聲,轉(zhuǎn)身走去,不時(shí)與換值軍中相熟士卒官吏點(diǎn)頭致意。下長壁,走去自軍營帳路上,忽想去看二毛。聞其意,譚雄、吳大、陳力幾人皆愿同往。有五百主親率,守壘軍吏書錄幾人所屬軍,名字爵位官職后便放出營。

皓月當(dāng)空,照亮路上。幾人并肩而行并不言語,腳步聲沙沙作響,夜空中幾聲鳥鳴傳來。季蟬循聲望去,依稀見一黑影于天撲翅飛行。幾人皆望天,爭相亂猜測(cè),不識(shí)何鳥也。

行走間,面前現(xiàn)出一大片墳地。一個(gè)個(gè)墳頭,前插木碑,在月光下拖出整齊清晰淺影,密密麻麻,占地廣闊,從路邊北去,直抵小云嶺山腳下。起先此處,只葬萬余人,皆為攻長平及故關(guān)戰(zhàn)歿者。待七月三十長壁一戰(zhàn)后,數(shù)萬戰(zhàn)歿士卒又葬此,之后又有司馬梗軍攻守故關(guān),陣亡數(shù)萬人葬此,前后已是有八萬余人埋葬于此,廣袤如鬼城矣。

走到路邊,季蟬忽停下腳步,皮履之下,雜草倒伏,蟲蟲亂飛。譚雄、吳大、陳力幾人皆是止步。白晝隨五百主來過不止一次。然夜里來,卻是頭回,心中不禁皆是發(fā)緊,頭皮陣陣發(fā)麻。見五百主不進(jìn)不退,不言不語,夜風(fēng)里雙目空洞,陳力只覺瘆得慌,不由開口出聲道:

“埋骨于此倒不孤單?!?

“待戰(zhàn)罷。家人自是來移回骨骸,葬于故鄉(xiāng)?!?

“費(fèi)錢費(fèi)事,不如便公葬于此?!?

“各家自有想念?!?

“公室亦出錢,自家花費(fèi)不多?!?

“移回家鄉(xiāng)便于祭掃?!?

“哎,可憐二毛?!?

“人一死,真無勁??傻没顨g喜。”

“安知作鬼不快活?”

“滾!”

聽得幾人在旁亂說起來,季蟬轉(zhuǎn)身道:

“聽聞城里舞樓,又來新姬,我欲一觀。”

“同往!”

幾人頓時(shí)高呼。季蟬一揮手,大步向長平城走去,左右皆是跟隨,陳力樂得一路蹦高,呦呵怪叫,惹得眾人笑其色急。

天亮,聞雞而起,武安君滿面愁容,忍著渾身酸痛下床,穿衣,走去廁中,好一陣方出來,洗面后,進(jìn)屋喝水,吃早餐。吃完,在軍吏幫助下穿好甲胄,便在院中空地甩手轉(zhuǎn)圈走路,一名軍吏一旁隨走,口述昨夜軍中報(bào)來幕府之事,報(bào)罷,見武安君點(diǎn)頭,方才離去。白起是繼續(xù)獨(dú)自轉(zhuǎn)圈。

幕府中,軍吏士卒各自忙碌,衛(wèi)士守在各路口門廊,戒備森嚴(yán)。尉裨將王龁進(jìn)來,見武安君于院中行散,便是下回廊,跟在身邊一邊陪走,一邊說事:

“上將軍,昨夜又有趙人來降,皆為守壁士卒射殺。再來,可否允其降?”

“不畏其詐降乎?”

“何畏之有?”

“殺之即可。莫為趙括詭計(jì)所動(dòng)。”

“趙人自降,何關(guān)趙括?”

“事皆相關(guān),兵不厭詐,汝莫輕敵?!?

“諾。趙人每日于溪中取水?;蚩蓮纳嫌谓仄渌?。”

“不必。其亦有于營中鑿井。”

“截水亦可苦之?!?

“截下之水淹自軍?”

“可沖趙人營壘!”

“看清點(diǎn),趙人于高處筑營。再則,若水沖下,潰我長壁,豈非助趙人?!?

“長壁豈是易毀之物?!?

“豈知其不易毀?”

“或可乘夜放火燒營,逼其潰圍。”

“莫生奇計(jì)。待趙人好點(diǎn),以利其長住谷中。”

“上將軍奇計(jì)也!”

“無事莫擾我?!?

“我陪上將軍行散。”

白起暼其一眼,懶得與之口舌,隨其陪走身邊。王龁忍不住又開口道:

“軍中多有議無戰(zhàn)事,以為怪也。”

“不戰(zhàn)即可取勝,不樂乎?”

“是憂心趙人又來援兵。”

“司馬梗自會(huì)守住故關(guān)。反是汝等切莫懈怠。須知,趙括軍可隨時(shí)突我?!?

“諾。”

從此,王龁每日必來陪武安君于院中行散。下雨亦不間斷。轉(zhuǎn)眼已進(jìn)九月。王龁直嘆趙括軍中馬多。白起道:

“拖車之馬食盡。尚有戰(zhàn)馬未食盡。”

“趙人實(shí)不可測(cè)也!”

“勿須測(cè)。圍住即可。須防其突我?!?

“諾。”

日月輪回,晝夜交替。日復(fù)一日,長平,故關(guān)皆無戰(zhàn)事,兩軍只是隔壁對(duì)壘。西山上守御秦人,卻是明顯察覺趙人瘦弱不堪矣,站立值守亦是難也,時(shí)常坐臥。

趙括亦是心中煎熬,恨大王不來救自己。晝間煩躁,夜里苦悶,挑燈看書,不得安眠。忽裴封闖進(jìn)帳來,沖得燈火搖晃。趙括開口問道:

“何事驚慌?”

“將軍,軍中已是陰相殺食也!”

“啊!窮奇乎!”

“饑餓至極,食人炊骨,何奇怪哉!”裴封語含悲憤道。

“今何日?”趙括放下書簡問。

“九月十四?!?

“天明突圍?!?

“將軍,事已至此,士卒瘦弱,無力開弓執(zhí)兵,何以為戰(zhàn)?不若降秦?!?

“趙國有戰(zhàn)死之將,無投降之將也!”

“將軍!”

“事已至此,我惟有死戰(zhàn)潰圍。若無果,汝等自可降。”

“或可詐降于王龁?!?

“死則死耳!豈可背信!勿須多言,明日我自親突西山口。”

天明。趙括集能戰(zhàn)之兵二萬,分四隊(duì),每隊(duì)五千軍,出營輪番攻打西山口秦軍壁壘。卻是被漫天箭雨射翻無數(shù),不及接壁近戰(zhàn),即潰散而回。秦人并不出壁追擊,憑壁靜觀。

趙括咬牙鼓目,抽出短劍,回望身邊幕府衛(wèi)士一眼,轉(zhuǎn)而劍指前方秦人西山口壁壘,大喝一聲:

“殺!”

率先奔出軍陣,沖向秦壁。身后千余幕府衛(wèi)士隨后吶喊沖上。潰散士卒皆是望之興嘆。

西山口壁壘上,裨將秦瑞見趙括沖出,自搏戰(zhàn),隨行不過千余人,便是喝道:

“聽我將令放箭。”

“諾。聽將令放箭!”

西山口秦壁內(nèi),傳令聲此起彼伏。眾軍皆知裨將之意,萬余弓弩手,引弦待發(fā)。眼見趙括率軍沖入半箭之地,憤怒之面目清晰可見,秦瑞大喝一聲:

“放!”

身邊軍吏頓時(shí)傳令:

“放!”

一蓬箭雨已是先從壁壘正面先發(fā),隨后左右盡射,飛矢如風(fēng),呼嘯而至,趙括正沖坡,見如幕飛矢迎面而來,揮劍砍向面前,一劍斬空,頓時(shí)中箭無數(shù),扎成刺猬,生生射翻,仰面倒斃坡上。身后沖鋒衛(wèi)士,翻倒一片,挽盾之人頂著箭雨,怪叫死沖,卻是難敵箭多,身側(cè)腿腳中箭,便是翻倒。

一連三陣箭雨,隨趙括沖鋒千余衛(wèi)士盡皆伏地,不得觸秦壁。有未死之人,負(fù)痛掙扎,于地哀嚎。

壁上有秦人聽不得,嗖,一箭射下,立時(shí)斃命,哀聲頓止。

西山口秦軍壁壘前,尸橫遍地,血腥沖天。秦人甲士嚴(yán)守壁壘,皆是靜待趙人沖陣。谷中趙人絕望,眼見將軍趙括身亡,便是相串降秦,很快,西山口前潰散趙人,便是棄兵言降。

將軍趙括死于西山口,傳至谷中營壘,皆是大震,士卒隨倒伏旗幟,開營門,向秦人乞降。

趙括死于西山口,谷中趙人乞降,報(bào)至長平城內(nèi),上將軍幕府,武安君大喜,傳令各軍依計(jì)受降,就地看押趙俘,書記造冊(cè),收繳兵器,千夫長以上皆押至長平城內(nèi)。又令軍中雜役民夫拆山谷口長壁,露出道路以利通行,拆下土木石塊皆好生歸置路邊,以備日后復(fù)城墻。

壁上放下長梯,季蟬率先踏上,面向前方,順梯奔下,忽覺不似往日矯健,背心又疼,便是腳下飄浮,竟是要從梯上跌下一般,忙是松開扶劍之手,雙臂伸開,保持平衡,長梯忽閃顫動(dòng),皮履蹬踏不停,險(xiǎn)險(xiǎn)未曾跌下,方才安穩(wěn)腳踏實(shí)地,讓到一旁,向前慢走。跟上來的吳大等人,皆是嬉笑取樂。季蟬咬牙不語。眾人漸漸走入谷中趙軍營壘一箭之地,吳大等皆停嬉鬧,舉盾拔劍,飛矢搭弦,戒備前行。季蟬手扶劍柄,眼珠轉(zhuǎn)動(dòng),便走邊細(xì)看前方趙營,營門敞開,旌旗倒伏,士卒跪地,盡棄其兵,不似有詐,回望身后,再看左右,只見同袍密密麻麻,士卒順長梯下壁不絕,心中愈是膽壯。

一進(jìn)趙營,季蟬便是命譚雄率本部軍守營門,不許趙人出,又依幕府之計(jì),圈出自軍看押之地,分兵守御路口,不許趙人游走穿行,命人點(diǎn)齊自軍圈中趙俘人數(shù),就地看押造冊(cè),兵器甲胄收繳,待長壁拆開道路,雜役民夫來運(yùn)走,有千夫長以上官吏,即刻押送長平城內(nèi),交由幕府軍吏看管。

后來秦軍士卒,源源不斷涌入趙軍營壘,依上將軍令,各軍皆是分片圈地,行受降之事。

季蟬在自軍受降之地行走督軍,吳大、陳力等短兵跟隨左右。見趙軍士卒民夫,皆是瘦弱,季蟬不由暗暗搖頭。有趙人見其佩奢華長劍,面有憐憫之色,便是伸手乞食。季蟬視而不見,走過不理。未到午時(shí),何言食哉。

“前方已非我地?!?

守在路口華寶,見五百主走來,上前道。季蟬點(diǎn)頭,放眼看去,趙軍營壘亦是錯(cuò)落有致,筑造結(jié)實(shí),若在其盛時(shí)攻,恐死傷……無有死傷,今日趙人已降矣!想及此,季蟬面上露出笑容。身邊之人一見,皆是笑起。

“??!”

忽有尖叫聲,從一軍帳中傳出,正是自軍之地內(nèi)。從此經(jīng)過,去往趙軍營壘深處軍中同袍,皆是顧盼之。季蟬立時(shí)大步走去,華寶亦是跟隨過去。

陳力奔走在前,一挑帳門,便見百將葉桑,正在拉扯一個(gè)趙人少年。季蟬走入軍帳,只覺眼前一暗,見葉桑邪笑,便是心厭,開口問道:

“何人喊叫?”

“此賊子。”葉桑歪嘴笑道。

“汝何故喊叫?”

季蟬走近站定問道,見少年被葉桑揪住頭發(fā),瑟瑟發(fā)抖不敢言,便是對(duì)葉桑道:

“放手。”

葉桑略一愣,松手,退開半步。

“汝手中何物?”

季蟬見少年一手背身后,便是問道。少年趙人畏怯中伸出伸出顫顫之手,露出所握烤餅。季蟬一見餅,立時(shí)問:

“誰給之?”

“我?!比~桑笑道。

“何以給食趙俘?”季蟬追問。

“觀其可憐?!比~桑辯道。

“私與食,視軍律無物乎?”

“憐之耳?!比~桑又辯。

“出去?!?

“此乃我部所轄?!?

“我駐此帳不行乎?”

“非也。五百主請(qǐng)?!比~桑邊說邊施禮告退,其身邊之人亦是向五百主行禮,皆退出帳去。

“一身反骨!”

陳力恨恨咒罵一句。葉桑方出帳外,聽到身子一晃,抬手止住欲回嘴相譏屬下,走去對(duì)面營帳。

帳中,手拿烤餅趙人少年,仍哆嗦顫抖。

“給汝,便吃?!奔鞠s笑道。

少年便是哆哆嗦嗦啃起餅來,塞滿嘴,鼓起。帳角一群趙俘饞的雙眼泛綠。季蟬暼了一眼,并不過去。吳大等人站在屋中,皆是戒備。季蟬見少年吃噎住,便是取下自己腰間水袋遞過去。少年接過,拔開袋口塞子,大口喝水,方是下咽順暢。喝過水,少年將水袋塞好,顫顫遞還秦人五百主。

“坐。家住何地?”

季蟬收回水袋,邊說邊先坐在草席上。少年見秦人五百主面善,又衛(wèi)護(hù)自己,便聽話于草席坐下,人亦不再哆嗦,開口怯聲答道:

“邯鄲?!?

“多大?”

“十三。”

“何名?”

“李談。”

“家中尚有何人?”

“我父乃邯鄲傳舍吏,我兄乃邯鄲東門吏。”

“哦,回去,汝亦可為吏也。在軍中作甚?”

“幕府書吏。”

“已為吏也!幕府在中軍,來此邊營作甚?”

“我隨校尉來,不知作甚?!?

“幕府校尉何人也?”

季蟬轉(zhuǎn)而問營帳角落一群趙俘道。一人舉手。季蟬點(diǎn)頭,又問少年:

“方才為何大叫?”

“方才之人,欲扒我褲?!?

“可有人為汝等書記造冊(cè)?”

“未有?!?

季蟬點(diǎn)頭,站起身來,對(duì)吳大道:

“書記造冊(cè)?!?

“諾。陳力書記。五百主,葉桑死壞?!?

“莫管之。戰(zhàn)未完,此皆小事,不足論?!?

季蟬扶劍道,不欲追究葉桑之劣行。吳大忍氣,亦不多言。待陳力書記完帳內(nèi)趙俘,只幕府校尉一人乃千夫長,須依將令押送至幕府。季蟬即對(duì)陳力道:

“汝帶人送其至長平城。記得拿回符。”

“諾?!?

陳力應(yīng)諾,帶人押走趙人幕府校尉。季蟬留兩名短兵看押帳中趙俘,叫把帳門卷起敞開。見皆妥當(dāng),便帶吳大等人兜圈巡察督促受降。

待午時(shí),谷口長壁已開,車可通行。雜役民夫皆是驅(qū)車入谷中,將趙人營壘中收繳兵器戰(zhàn)具裝車,運(yùn)至長平城。午食時(shí),卻是未給趙俘備飯。幕府只傳出話,不及備,夜飯有食。趙俘只得忍氣吞聲,茍延殘喘,待夜飯。

長平城內(nèi),上將軍幕府,武安君邊午食,邊觀文牘,兩眼不時(shí)使勁眨動(dòng)。一旁待命軍吏緊張肅立。飯畢,武安君起身,與仍在吃王御史說話。王御史不住點(diǎn)頭,加緊吃。武安君又看一旁國正監(jiān)。亦是同意的國正監(jiān)跟著點(diǎn)頭,加快吃。白起走到房門前,面向陽光耀眼小院,開口道:

“傳令尉裨將王龁,裨將秦瑞,裨將司馬梗,圍趙括軍之諸軍都尉,速來幕府議事?!?

“諾?!?

軍吏應(yīng)諾,即去分派傳令。白起轉(zhuǎn)身走向屋內(nèi),在自己將案前止步,又道:

“叫公乘司馬靳來幕府,參議軍事。”

“諾?!?

軍吏應(yīng)諾,立時(shí)出門去叫。

吃罷午飯,王御史,國正監(jiān),見武安君未再行令,便是湊近,王御史道:

“如此多趙俘,上將軍之意如何?”

“我尚無意,故而幕府議事耳?!?

“如此大勝,上將軍威武!”國正監(jiān)贊道。

“只是不知,如此巨數(shù)趙俘,移至何處是好?”屋內(nèi)飯食已畢國尉,亦是走來說道。

“正欲議此事?!蔽浒簿龑?duì)國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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