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葉急忙朝一旁跑去,也顧不得去拿饅頭了。
墨葉躲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樹洞之中,只見草叢中的動靜越來越大,萬里綿延的草叢,如海浪一般一層一層的朝樹下襲來,四下里發出小動物們陣陣尖叫,這些凄慘的尖叫無一不讓墨葉感到心驚膽戰。
就在此時,在接近樹下的地方草叢中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見一只全身烏黑的大黑狗跳了出來。
它朝四下嗅了嗅,一步便跳到了樹下,一口就把墨葉剛吃剩下的饅頭吞進了肚子。
墨葉側頭一看,只見一只渾身長滿黑毛,豹頭、虎爪、狼腰的怪物站在樹下,那一身的黑毛緊緊地朝四下豎立著,就好像是它威武的戰甲,濕潤潤的舌頭裸露在外面,舌尖上還在不停地滴著口水,遠遠竟能聞到那口水散發出的惡人的臭味,想必這頭野獸已經幾日沒有進食了,一定是剛剛在吃饅頭的時候讓它嗅到了自己的味道,才把這頭野獸引來了。
墨葉本來還想著能遇到些懂路的獵夫,沒想到卻遇到一個殺人的屠夫,想到這里他更加的害怕了。
他努力地蜷縮著身子,盡量避免急促呼吸,因為墨葉害怕那只野獸會聞到自己的味道,他不想成為它的盤中餐。
但有些事情卻由不得你,有時你越不想它發生的事情,它偏偏就會發生。
那只野獸似乎嗅到了墨葉逃跑時留下的蹤跡,它正一邊用鼻子聞著味道一邊朝墨葉走來。
看著那野獸正朝自己走來,墨葉便急忙轉過身來,身子緊緊地樹上,眼神中盡是害怕與絕望,他心里有種隱隱的聲音正在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死,必須找到羞花。
他又往后看了看,卻正好與那野獸的目光相對,它揮舞著獵爪朝墨葉奔來,墨葉見狀便急忙朝后逃走。
墨葉拼盡全身的力氣跑著,卻還是跑不過身后的那頭野獸,他突然感覺自己都似乎能觸摸到那野獸的毛發,突然,墨葉看見前面有一座木屋,于是,他便一邊朝木屋跑去一邊朝木屋大聲呼喊,他極其希望此時能有一個手持鋼叉的獵夫出現在自己眼前,這樣他就不用怕身后的野獸了。
就在臨近木屋時,墨葉突然被腳下的樹干拌倒了,他一連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在地上看著騰空而起的野獸他徹底地驚呆了,那健美的肌肉、鋒利的爪子、饑渴般的眼神從他眼神中劃過,就在墨葉瀕臨絕望認定自己難逃此劫時,那野獸似乎用勁過多跳的高了些,竟然掉進了獵夫的陷阱里摔死了。
墨葉驚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他轉過身去看了看陷阱中的野獸,只見那野獸被尖銳的木樁插中了心臟發出陣陣哀叫,見墨葉來了便還舞動著爪子仿佛要把他也拉下來。
墨葉朝野獸冷冷地吐了一堆口水,嘴里說道:“你這怪物死的還算值了,不然被我抓了,非要扒你的皮做衣服。”
墨葉朝身后躺了下來,他總算能喘口氣休息一下了。
墨葉也不敢休息太久了,因為他害怕森林中又跳出一只什么野獸之類的,到時自己可沒有像現在這么好的運氣了,問題是他的體力已經在剛剛對付陷阱里的野獸時用完了。
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見木屋中好像沒人,因為他看見木屋外正插著木栓,于是墨葉便大膽的走了過去,只要進了獵夫的木屋中就算是安全了。
此時,蘇雨畫已經完全地躺在了地上,嘴里急促地呼吸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外。
墨葉來到門前,他下意識地敲敲了門,便伸手去拔木栓。
當他把木門打開的那一刻,蘇雨畫正好出現在他的面前,蘇雨畫頂著陽光用盡全身力氣看了他一眼便暈了過去。
墨葉愣住了,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蘇雨畫他徹底的呆住了,他不知道蘇雨畫為什么會在這里,也不知道她一個人經歷了什么,也許她經歷的比自己遇到的還要慘還要兇險,墨葉不敢多想,他害怕多想,此時此刻在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救活蘇雨畫,不然自己這趟就白來了。
于是,墨葉立刻把蘇雨畫抱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朝床邊走去,放下蘇雨畫后,他又摸了摸她的手還有額頭,發現蘇雨畫全身發燙,嘴唇發白,他知道蘇雨畫是由于太久沒有喝水,再加上昨晚著涼,所以才導致現在這個樣子。
他坐在床頭把蘇雨畫扶了起來,便想喂她喝水,可他一連試了幾次,每次水都從嘴角劃下,根本就無法進到蘇雨畫的口中。
墨葉想了想,無奈之下,他便背起了蘇雨畫朝頸口關趕去,一路上墨葉時時刻刻地叫著蘇雨畫的名字,生怕她會睡著。
此時,烏鳥已經讓軍隊們準備好了攻城器,隨時都準備攻城,同時頸口關內的墨竹也準備好了隨時迎戰,兩軍開戰迫在眉睫。
烏鳥看了看城墻上的士兵,便掄起了手中的槍騎著馬來到了陣前。
烏鳥舉起手中槍說道:“墨竹何在?”
城墻上的墨竹聽后,便拿起了手中的劍急忙朝城外走去,城門大開,墨竹穿著龍騰盔甲騎著駿馬走了出來。
墨竹把劍一橫說道:“墨竹在此!”
烏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墨竹說道:“你就是當年的那個戰神。”
“正是我墨竹是也!”
烏鳥又看了看他,見他鬢角微白,面色微帶滄桑,他又笑了笑說道:“想不到當年的戰神竟成了今天的老兒,我勸你還是開門投降吧!”
墨竹聽后,大笑了一聲說道:“你等荒野愚夫,不安心畜牧,竟妄染指中原,此乃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今唔念你年少輕狂,你今竟可帶這些牧夫回去,否則定讓你們血流成河。”
烏鳥聽后狂怒道:“老兒,竟敢罵我虎將為牧夫,今定殺光你們。”說著烏鳥便舉槍進攻。
兩軍廝殺三天三夜,雙方各有不同的損失,烏鳥見硬攻不可便采取以逸待勞,讓眾將士將頸口關團團為住,然而這便是墨竹最擔心的,他不怕烏鳥再度發起進攻,就怕他不攻轉而圍城,因為身經百戰的墨竹很清楚現在的狀況。
當兩軍在戰場上實力相當時,拼的就不只是實力和計謀了,而是士兵們的戰斗士氣,如今烏鳥讓軍隊圍城無非就是想讓我軍士氣下降,最后不戰而逃。
雖然墨竹還是有辦法破烏鳥的計謀,但同時他也清楚破釜沉舟的后果,不是全勝就是亡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墨竹是不會讓將士們出城送死。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烏鳥見頸口關城樓上的士兵萎靡不振,便知道攻城的最好時機來了便下令讓士兵們準備好攻城器,今天輪番休息明日攻城。
墨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許多士兵因為恐懼、害怕、饑餓紛紛棄甲逃跑,墨竹也便只好讓他們走,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用強政的話,不僅無法穩定軍心,反而讓軍心更加動蕩。
于是,墨竹一邊慰勞著剩下的士兵,一邊讓歌姬唱起鄉歌借此鼓舞士氣。
墨葉背著蘇雨畫連夜趕到了頸口關外,原本就非常趕時間的他們卻又正好撞上了烏鳥和墨竹的最后大決戰。
經過三輪的防守下來,勝負已經非常清楚了,一切都如墨竹料想的那樣,城池最終還是無法保住,看來只好做最后的困獸之斗了。
此時,頸口關的天空上烏黑一片,到處都彌漫著戰火的硝煙,空氣中充滿了絕望和鮮血的味道,一眼望去,整個戰場之上除了兵器馬匹之外剩下的就都是一具具年輕的尸體,尸體橫延數十里之外,土地呈現出灰紅的塊狀。
看到此景墨葉也只好停了下來,他把蘇雨畫放了下來,此時,蘇雨畫已經全身冰涼,嘴唇干渴的露出了道道血痕,無論墨葉如何使勁蘇雨畫卻依舊緊閉著雙眼,呼吸也變得緩慢了。
墨葉知道蘇雨畫快要支撐不住了,此時頸口關外又是一片混亂,他拾起腳邊的長槍背起蘇雨畫直朝頸口關沖去,現在他只能放手一搏了,為了蘇雨畫,為了自己的幸福,他只有用自己的勇氣和生命去爭取那份原本就屬于自己的幸福。
烏鳥掄起長槍朝墨竹沖出,墨竹舉起寶劍橫于馬前,墨葉背著蘇雨畫夾著長槍朝城門口跑去。
就在墨葉準備踏進頸口關內的那一刻,墨竹卻被烏鳥打于馬下,他看了看背上的蘇雨畫卻幾欲要走,但眼前他面對的是自己的親弟弟,墨葉把腳一橫,舉起手中的槍朝烏鳥投去,卻正好刺中了烏鳥拿槍的左肩,他這一投沖破了他和弟弟之間的那道無法逾越的隔閡,那道由權力、金錢、貪婪高高筑起的隔閡。
兩兄弟的眼睛就這樣緊緊地注視著,哥哥向弟弟伸出了充滿親情的手,這只手沒有任何代表也沒有象征,唯一有的就是哥哥對弟弟的愛。
當墨竹把手放到墨葉手中的那一刻,這兩個人什么也不是了,他不是君主他也不是通緝犯,他們是一對親兄弟。
墨葉背著蘇雨畫攙扶著墨竹,三人一步步朝關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