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重逢洛北甯的那天,是平凡而又毫無預兆的一天,沒有她想象中的生硬和刻意,也沒有任何驚喜或者悲慟,只有倉促與意外。
十二月一號,位于祖國西北端的G省青云鎮已經大雪紛飛,距離青云鎮40公里遠的北山園子鄉小學更是風雪彌漫。
到了傍晚,天地蒼茫,被高山戈壁環繞的園子小學籠罩在一片白雪和霧氣之中。
這幾年,前來支教的老師一批又一批,教育資助也有,學校也已翻新過了,重新砌了水泥加固了學校教學樓的外墻,但是仍然抵不住寒冬的冷氣和不斷降下的大雪。
對于西北貧困地方的學生,最難熬的就是冬天。
對于從全國各地過來支教的老師來說,最難熬的也是冬天,尤其是南方出身的年輕女老師們。
這一晚,程愿和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俞潔一起值班,兩個人坐在簡陋的辦公室里,看著漏風的木窗外如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地面的積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積起來。
“來到這北方,這北山,我才真正意識到謝道韞所說的未若柳絮因風起是何種境地了。”俞潔是個很講究很詩意的南方女孩,溫溫婉婉,她裹緊了身上的粉色羽絨服,不停地用盛滿熱水的不銹鋼水杯暖手。
程愿一直不理解嬌弱如俞潔,為什么要來這么偏遠窮苦的地方支教,好工作城里多的是。
“所以你喜歡這種生活嗎?”程愿輕輕一笑,看著窗外黑色夜幕里飄下的大雪,“別樣的景致。”
“是啊,我生于南方,長于南方,學于南方,我更想見識下北國風光。”俞潔嬌俏一笑,面容甜甜的,“阿愿姐姐在烏水鎮長大,烏水鎮是世界有名的江南水鄉古鎮,姐姐的生活不是更應該與這里天壤之別嗎?”
更何況,程愿還是拄著拐杖前來支教的。
這一批接力而來的支教老師,分配到園子小學的一共有8個,其中7人是一起入校的,唯獨程愿在出發前夕摔斷了左腿,在南方休養了一個月才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來報道。
俞潔還記得半個月前初見程愿的場景,彼時北方已經很冷了,程愿穿著單薄的黑色呢大衣,拄著一根黑色光溜的拐杖,站在由幾塊白色石板搭建而成的園子小學校門口,眼里沒有對陌生環境的好奇和打量,反而出奇的淡定。
她就那么看著學校上方的倉灰色天空,寒涼的晚風吹起她隨意扎在腦后的頭發。
她的頭發烏黑濃密,睫毛也烏黑濃密,皮膚瓷白,眼若琉璃,下巴尖尖,模樣不驚艷,卻像山澗不做聲的溪水,讓人印象深刻。
程愿骨架很窄,十分清瘦,所以長相上格外年輕,如若不是她介紹自己已經27歲了,俞潔還以為她也剛剛大學畢業。
“你不冷嗎?”
程愿依舊穿著黑色的大衣,沒有戴圍巾,露出白皙頎長的脖子,看起來愈發單薄清瘦。
“中午出門的時候是有太陽的。”程愿低頭備案下周的課程,拿著筆的手指在寒冷的空氣里凍得發紅。
俞潔哈出一口氣,祈禱雪不要下太久,“雖然雪景很美,但是中庸里說了,過猶不及,那些孩子缺乏過冬衣物,上學也困難,所以希望這場雪趕緊停下來吧。”
夜幕里,寒雪依舊紛紛落下,白色霧氣籠罩住整個青云鎮,遠處的群山也蒙上一層白衣。
天寒地凍,但園子小學的教室里都透出昏黃的燈光,教育資源匱乏的偏遠山區的孩子求學不易,不放過任何一個吸取知識的機會,一個個安靜而乖巧地做著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
晚上七點五十分,俞潔去每個教室查看了一遍,回來和程愿說孩子們很乖,作業大多都完成了。
八點整,程愿合起教案書,拿過拐杖站起身來,準備去打鈴下晚自習。
辦公室的水泥地面忽然晃動了一下。
程愿單腳一下沒站穩,身子撞在了桌子上。
G省有地震嗎?
沒等反應過來,遠處傳來一道悶響,在這黑漆漆的雪夜里格外滲人。
“不好,好像……好像是山里有聲音!”俞潔快步沖到窗邊,打開木窗,一股寒風夾著雪花撲面而來。
深山處炸開悶雷聲。
俞潔看到不遠處的山頂飛快沖下來一團團的雪球,白色的雪霧像煙霧彈似的從山頂一路往下蔓延,一層覆蓋一層,悶響更是一聲接著一聲。
“這是,這是泥石流?”常年生活在南方的俞潔哪里見過這陣仗,小臉都嚇白了。
腳下的地面晃動得越來越厲害。
程愿腰抵桌面,一手牢牢抓緊拐杖,在看到窗外的情況后,臉色也變了,“這不是泥石流,好像是雪崩了。”
“什,什么……”
“快讓孩子們撤退!”
程愿穩住心神,當機立斷,打響鈴聲,然后一瘸一拐沖出辦公室。
外頭的風雪大盛,寒風刮得更冷冽了,一下從程愿的脖子里灌進去,凍得她打了個寒戰。
學生從教室里沖出來。
雪崩聲如悶雷,一陣纏著一陣,在這群山里響起了回音,轟隆隆作響,地面晃動得厲害,大家已經意識到這是地質災害了。
程愿和俞潔讓孩子們趕緊撤離學校。
園子小學地處偏僻,位于北山南麓,四面荒山環繞,只有一條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往鄉里。
“快,快,快往外跑!”
曾經做過記者報道過雪崩事件的程愿深知這種地質災害的可怕,她看遠處雪球滾落的速度、聲響以及雪霧的彌漫,擔心波及園子鄉。
剎那間,學生們沸騰起來,背著書包大聲叫嚷,也顧不得刺骨的寒風,一股腦兒往校門的方向逃竄而去。
“不要摔倒,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俞潔去每個教室門口都扯著嗓子喊一遍,好在園子小學學生不多,六個年級總共八個班,一百多個人。
程愿拄著拐杖站在操場上疏散引導孩子們,操場上只有一盞低矮的路燈,在風雪里微微晃動,仿佛隨時都要支撐不住倒下來,勉強照出昏黃的光亮。
忽然一陣強勁的暴風雪從四面八方襲來,教室和辦公室的燈光陸陸續續滅了。
操場上的路燈“吱呀”一聲迎著風雪倒下,年久的黃色燈泡砸在地上,破裂成渣。
整個園子小學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和刺骨生疼的寒風,以及越來越逼近的雪崩聲。
“阿愿姐姐,你還好嗎?”
俞潔喘著粗氣抓住程愿的胳膊,扶著她匆忙跑了幾步,忽聽學校外面傳來一陣叫嚷聲,是趕來的學生家長們以及學校的幾個男老師。
大家都知道北山雪崩了,且雪線方向正是處于南麓的園子小學。
“太好了,阿愿姐姐,大家都來了!”
俞潔和程愿心里都松了一口氣,就在她們也走出校門的瞬間,忽然一道小小瘦瘦的黑影反方向從校門口沖進來。
他跑得太急,又黑燈瞎火的,一下子撞到了程愿,程愿手里的拐杖掉落在地。
“哎,同學,你去干什么?”
來不及關心自己的拐杖,程愿反手就抓住對方的胳膊。
“我的筆記本,落在了教室里!”稚嫩清朗的男孩聲線,火急火燎,大力甩開了程愿的手,“那是我爸爸從城里給我買來讀書用的!”
轟隆隆的悶響響徹耳際,暗黑的天邊因為雪崩的緣故,泛起一陣白茫茫的暗光。
風雪越來越大,迷了程愿和俞潔的眼睛。
“你不能去,危險!”俞潔焦急大喊,“你是哪個班的學生,快回來,太危險了,雪崩馬上就會席卷而來!”
“是孔宴清,我們班六年級的孩子。”程愿已經認出來這個學生。
盡管她才來半個多月,但是她對這個叫孔宴清的男孩印象深刻,一來是因為他的名字,宴清宴清,出自海晏河清,意為天下太平的意思,是他父親取的。他父親是南方城里人,因為他母親才留在園子鄉。因為孔父的原因,孔宴清和園子鄉土生土長的其他小孩子不同,他長相清秀,且說話清朗,沒有園子鄉的鄉音,所以孔宴清和其他孩子很好辨認。
“俞老師,你先走,我回去把孔宴清帶出來!”
“危險,阿愿姐姐你腿腳不方便,還是我去吧……”
“不,他是我的學生,我去,你先走吧。”
風雪越來越大,兩個人說話都開始費力。
程愿回頭尋著孔宴清的方向去了,一瘸一拐地小跑著。
校門外有人呼喊著:“程老師!俞老師!”
俞潔回頭看著程愿在大風大雪里踉蹌不穩的單薄背影,一咬牙,一跺腳,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向前來接應的男老師大聲求助:“張老師,周老師,六年級的孔宴清同學返回去拿筆記本了,太危險了,阿愿姐姐跟著去了,阿愿姐姐腿還沒好……”
俞潔喘著粗氣顫顫抖抖的聲音隨著寒風飄散在風里,在程愿耳邊一點點消散,最后她什么都聽不到了,耳朵被逐漸逼近的雪崩聲震得發疼。
明明天氣寒冷得像要把人凍成冰棍,程愿裸露在空氣里的脖子和雙手早已凍得發紅生疼,但是她身上卻急得發燙,一股股的熱氣從身軀最底下往外冒。
“孔宴清——孔宴清——”
她在操場上一邊跑一邊喊。
“快出來,孔宴清,趕快出來!”
她扯著嗓子大喊,大風夾雜著大雪席卷而來,單薄瘦小的她支撐不住寒雪攻擊,把整個背部蜷縮起來。
風雪,暗夜,以及隨時席卷而來的雪崩。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個定時炸彈。
她開始害怕,同時腦子里有剎那間的空白,她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從明艷暖和的江南之地來到這個西北邊遠之地?
好在孔宴清的速度很快,沒讓程愿陷入自我懷疑,他像一只矯健靈活的猴子,懷里揣著一個白色繡花封皮的筆記本,飛快從教室里沖出來。
“老師!老師!我拿到了!”
他快速沖向程愿。
程愿頓時清醒過來,朝他伸出胳膊,一下拉住了他的手掌。
就在兩人轉身往外跑的時候,無數的白光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風雪突然變成了可怕的怪物,張牙舞爪沖向整個四四方方的園子小學——
雪花四濺,轟隆作響。
像是有一朵白色的蘑菇云在園子小學正中央爆炸了。
雪花和霧氣覆蓋了整個學校。
所有的人在那一刻有短暫的失聰。
天地間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黑暗和寒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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