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說短其實也挺短的。

皇城街面沒有太大變化，看著都還感覺很熟悉。

但說長其實也挺長的。

林淵找了幾個父親曾經交好的故舊，卻發現都已經搬家的搬家，調離的調離。

林淵也能理解。

父親的故舊差不多都是同科進士，在皇城沒有穩定的根基，調動也很尋常。

不過這樣一來，林淵真是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

他已經將守護靈送回了英靈界。

現在偌大一個皇城，卻沒有一人是他的朋友。

……

林淵走在熱鬧的街道，此時正是七月時節，天高氣爽，他卻感覺孤寂而又冰冷。

他不打算找人幫忙了，他準備直接進教坊司救人。

教坊司位置他不知道，不過可以這問題隨便就可以問到。

他腳步沉重的一步步走向教坊司。

林淵臉色盡量保持鎮定，但心中其實極為不平靜。

隨著越來越近，他就越發擔心，擔心自己來晚。

就像是近鄉情更怯。

他也是越近越慌張。

教坊司其實就是官營妓院，林淵很擔心大妹的處境，擔心是否早已遭受凌辱，擔心會不會不堪受辱而選擇自盡。

大妹妹林紓兩年前是十三歲，現在就是十五歲。

進了妓院兩年時間，一般早就不成人樣了。

但讓林淵還抱希望的原因——

——是教坊司應該不會讓姑娘這么早接待客人。

教坊司一般接待的都是達官顯貴，因此事先都會培訓很長時間。

從站到坐，從吃飯到睡覺，從吃飯到怎么笑，都要嚴格的要求，還得要學習各種才藝，琴棋書畫、樂器、舞蹈，都得要樣樣精通。

林淵希望這兩年的時間，林紓還沒有完成這些東西的學習。

當然啦，就算沒學完，大妹的日子也不好過。

學習這些東西的過程中，稍有差錯就會有皮肉之苦。

“以大妹的才貌，就算學完了才藝，應該也不至于太快接客！”

“說不定還會去爭花魁什么的，等奪得花魁，價錢最高的時候才會梳攏！”

林淵心中安慰著自己。

畢竟一旦開始賣肉，那就走了下乘，價錢只會越來越便宜。

前期肯定還是打名氣。

妓院最賺錢的方式絕不是賣肉，而是附庸風雅的賣藝不賣身。那個時期的名妓，見一面就得花很多銀子，有些想見都見不到，饑餓營銷才是王道。

“妹妹肯定還沒事的！”

林淵一邊想著，一抬頭便已經見到教坊司。

此時雖然才剛夕陽西下，但教坊司卻早已賓客滿堂。

這里的閣樓極為氣派，紅色與青色的綢布在其間交織，營造曖昧的氛圍。

林淵信步朝著大門走去。

他此刻身上穿著的是修仙法袍，鎮魂世界買的假發也極為柔順，看上去整個人便氣質出塵。

那在門口迎客的老鴇也是有見識的，看上去還有些修為在身。

她自然也認出了修仙法袍，連忙媚笑著讓人請林淵入內。

教坊司普通老百姓進不來，但修仙者無論是什么身份，卻都是能進來的。

一入教坊司，便聽到弦樂陣陣。

大堂有一個搭建的高臺，有姑娘在上面起舞，不時豪客與侍女在樓道間穿梭。

林淵腳步沉重，面色也陰沉。

他跟在引路的龜奴身后，目光盯住每一個樓內的女子，讓不少察覺到他目光的女子莫名其妙。

林淵便引到一處桌邊坐下。

龜奴詢問是否要酒水吃食，林淵讓其都上一些，然后又問是否需要姑娘作陪，林淵思索過后也點頭叫了一位。

林淵身上靈石還夠，也不擔心付不起賬。

只過一會兒，便有侍女端著酒水吃食送上來，而后一位美貌的姑娘也被牽引著坐到他的桌邊。

“公子安好，妾身婉婉見過公子！”

那美貌姑娘看上去應該有雙十年歲，一舉一動間倒是端莊典雅。

林淵盯著她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不是他認識的人。

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前世他在網上，經常看到有人可伶某女經歷，然后就會有人評論，說隨便找個妓女一問身世就比這可伶。

林淵不用問，也知道旁邊女子肯定有個凄慘的身世。

教坊司大都是像林紓一樣的、罪犯官員家的女眷，每一個都有讓人淚目的經歷。

林淵尋找著大妹的身影，他不知道如果沒有訓練好，那應該去哪里找。

他想問問旁邊作陪的女子，但是又怕引起對方警惕。

婉婉姑娘倒是健談，沒有讓桌上冷場，一直找話題與林淵閑聊。

林淵偶爾應兩句。

期間問到關于教坊司培訓問題，婉婉姑娘卻又都避而不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