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里木大驚失色忙指著蘇坎道:“你別胡說,不是我!”
曹文遠一個箭步?jīng)_到烏里木身前,將他擒住,帶到了蘇坎身前,烏里木氣急目光如血般盯著蘇坎道:“你是我的舅舅,為何要如此冤枉我!”
蘇坎頹喪的看著烏里木道:“都到這份上了,你為何還不肯承認?那日我明明看見你端著一杯奶茶入了王帳,不久后大汗就中了毒。我為了替你遮掩,殺了當日準備奶茶和見過你私下入王帳的奴隸。我讓你多等幾年,是你按捺不住,如今卻來怪我!”
烏里木不住的搖頭道:“我沒有毒害父汗,我不過是想讓他多等兩日,等秦笠回了西羅,帶來西羅人的軍隊我們便可以重新攻打大啟。是有人換了藥,一定是你換了藥,我的藥只會讓人覺得疲憊,不會致命!”
賀蘭明一聽,道:“所以說,是有人借你之手想要毒害汗王!”
烏里木目光一怔,道:“肯定是這樣!海云音,你相信我,我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殺害自己的父親!”
夜君澤立在一旁道:“方才烏圖也是這么說!你們兄弟倆的話,我們究竟該聽誰的?”
這場羅生門演繹至現(xiàn)在,賀蘭明和夜君澤該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但誰也沒有辦法斷定毒是不是被換了,或者烏里木就是在說謊話。
但此刻,他們卻已不再關(guān)心究竟是誰下的毒,畢竟所謂肺部的黑點是他們率先準備好的羊肺涂的墨汁,格薩真正中的是一種可以使人短時間內(nèi)心臟衰竭的藥物,而巫醫(yī)已經(jīng)查驗過只要停藥加上治療,一兩年病癥自然便會消失。
可見對方也不是真心想要格薩的命,只是想要讓他慢慢死去,也許是因為私怨也許為了是政局,總之這樣的方式隱秘又不易被察覺。正如現(xiàn)在,就算幾人辯解的再多,王帳內(nèi)的格薩也沒有辦法十分肯定這洛圖部誰要害他。
或許是自己的兒子,或許是自己的臣子,也或許是隱在更黑暗角落里的什么人。
此時的西方天際,大片的烏云遮擋了霞光,讓人的心頭也蒙上了一層薄霧。只聽王帳內(nèi)傳來一聲嘆息,一只男子的手掀開帳簾緩緩走了出來。
他目光中帶著失落帶著狡猾,他頭上象征汗位的狼尾帽在出門的瞬間被室外微風(fēng)拂過輕輕顫動著,猶如他此時翻涌的心緒。他眼角深邃的褶痕和眼下的烏青無不顯示著他的疲憊與無奈。
眾人見狀先是一驚,隨后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來,高聲呼喊道:“汗王無疆!”
格薩被海云珠扶著緩緩來到王帳前,看著兩個神色驚慌的兒子,忽然抬腳先將烏圖踹倒在地,又是將被扣在曹文遠手里的烏里木揪住領(lǐng)子一把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盯著自己的兒子心痛不已,若論聰慧烏里木不知比烏圖強了多少倍,可他卻也比他的哥哥要心狠太多,今日他竟覺得烏圖的謀算在烏里木之上,心思也比烏里木沉穩(wěn)。他沒有想到兄弟殘殺的場景不過半年時間,便又一次上演在他的兒子身上,他不禁覺得這是一場報應(yīng),即荒唐又可笑。
“烏里木,你可真真是本汗的好兒子!”格薩說完,一把將烏里木推搡出去。烏里木腳下失重跌坐在格薩面前不遠處,渾身顫抖著不知該怎么圓回這一場注定的結(jié)局。
他的目光里再沒了方才的神采,只是盯著格薩不住道:“我沒有撒謊,我沒有下毒,那些都是安神的藥,沒有毒藥,父汗你要相信我!”
格薩冷笑一聲,道:“從今日起,你烏里木不再是我格薩的兒子!也不再是這草原上的子民,也不再受天神保佑!來人,即刻將他趕出洛圖部自生自滅!”說完格薩不再多看烏里木一眼,轉(zhuǎn)而走向蘇坎,任憑烏里木被侍衛(wèi)拖走哭喊求饒目光也絲毫沒有閃爍。
格薩繼續(xù)看著蘇坎躲閃的眼神道:“蘇坎,我知道你一直是胡烈的心腹,你背后站著北真也就罷了,如今居然背叛韃部,那么你去北真吧,只是這草原上的東西永遠屬于草原,你一件都帶不走!”說完,格薩揮了揮手便也有侍衛(wèi)上前將失神的蘇坎拖了下去。
處理完二人,格薩瞟了一眼癱在一旁的烏圖轉(zhuǎn)向眾人,道:“今日,我不過用詐死來看清這洛圖部人的面目,天神保佑,讓我看的真切,也讓我明白今后該如何帶領(lǐng)族人走向輝煌。謝天神,這些叛徒終將會受到懲罰,也與我洛圖部不再有任何瓜葛!”
格薩說完,人群齊呼“天神保佑”,隨后格薩卻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已經(jīng)默默站在海云珠身旁的賀蘭明身上,許久才道:“海云音,你助我洛圖部查清叛徒實乃大功一件,今日起你便是我格薩僅次于大妃的女人,我會給你們姐妹洛圖部最尊貴的榮譽和身份!”
賀蘭明怎么也沒想到格薩的出現(xiàn)結(jié)束了一場混亂,卻連她的身份也換了,而她身后的夜君澤和恒覺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二人皆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此刻便給格薩一拳好讓他明白賀蘭明究竟是誰的人。
事到如今夜君澤痛下決心正準備上前一步亮明身份,卻聽賀蘭明搶先開口道:“汗王不是開玩笑吧?”
格薩換了副溫柔表情,像是方才那些背叛都不存在一般來到賀蘭明身前道:“我是洛圖部的王,怎么會開玩笑!”
賀蘭明捂唇低眉淺笑,道:“可我沒打算嫁給汗王!”
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會拒絕汗王的求親,賀蘭明的舉動讓一旁的海云珠捏了一把汗,她眼見著格薩目光里的溫柔轉(zhuǎn)為寒冰卻依舊盯著賀蘭明不放。
格薩問道:“為何?”
賀蘭明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西邊飄來的烏云,道:“我海云音今生只會嫁一人,此人一生一世只有我一個妻子,對我一人忠貞不二,不準另娶納妾,不準寄養(yǎng)外室,我們的分離只有生死,若是他做不到,那么就算他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有著最至高無上的位置,我也不會嫁。汗王,你可以為了我休妻散妾,只獨寵我一輩子嗎?”
格薩此刻面色一轉(zhuǎn),冷聲道:“這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男子,海云音你別以為替洛圖除了叛徒就可以挑戰(zhàn)本汗的底線!”
賀蘭明聞言笑了笑,目光中卻隱隱浮現(xiàn)一絲殺意道:“那么,也請汗王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