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已經(jīng)炸了半邊天,半邊紅火,半邊藍(lán)天白云,明明就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卻像是兩個世界。
阿房跟上去就看到眼前這副場景,只是沒等她驚訝結(jié)束,就看到更令人吃驚的一幕。
兩界之間有一處山脈,就是一開始阿房和聞不語出現(xiàn)的地方。
此時的山脈突然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不,那或許不是人群,因為人都會有顏色,而不斷涌現(xiàn)的這些全是黑灰色的,根本不可能是人。
遠(yuǎn)遠(yuǎn)看去,在最前方本走的是一個女人,女人背上還有一個孩童緊緊摟著她的脖頸,就像是根本放不開手,而孩子的嘴邊還吐著污血,看起來瘆人極了。
阿房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但是看見初原不曾停留的腳步,還是不放心,緊緊地跟了上去。
此時聞不語穩(wěn)步在她的身旁,同時一個不經(jīng)心抓住了她的雙手。
阿房側(cè)著頭看向他,卻沒有得到一個眼神,仿佛這樣本就是應(yīng)該的。
顧不及考慮太多,等他們跟上去,初原他們已經(jīng)距離那群異樣的人群還有百米的距離就靜定著不動了,既能夠他們清晰看清每個人的模樣,也能讓他們感受到未知的緊張。
“他們都是……”
“他們都是鬼魂,都是曾經(jīng)死于我刀下的人,或者曾經(jīng)因為我死去的人。”初原此時滿懷愧疚,他都不曾想到,自己的一世功勛,居然是這成千上萬的家庭犧牲而來。
只是這是,璀石也就是耀爍大聲反駁道“不可能,我明明已經(jīng)在這引渡魂魄五百年,引渡的魂魄沒有一萬,也有六七千,怎么可能還有這么多沒有超度的魂魄……”
耀爍的口不擇言,讓初原他們側(cè)面了解了這五百年的故事。
“你如今并非是自由的么?”聞不語緊盯著耀爍,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不爭氣的孩子一樣。
耀爍雖有些別扭,但還是如實說了“一千年前你被肢解,我被丟棄在這黃泉之巔上,被采砂匠運到各地,顛倒流離最后在河邊被當(dāng)時的初原撿回了家,而后我開始覺醒,幫助他實現(xiàn)愿望,只是他那一輩子……也是不易。”
初原怔怔看著耀爍,“那么為何如今的我不用承受罪孽?是你的緣故罷。”
其實他已經(jīng)清楚了,看著這不過方圓幾里的地方,再從耀爍嘴中它“引渡魂魄”最終還是他失去了什么,是真的失去了自由罷,一直被困在這哲碗之地中。
耀爍孩童脾性,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什么,你不是也是去渡劫來么?我不過是在等著你,一輪一輪,我送你入這三生三世的輪回,只是這一世你怎么就這么快就來了?”
阿房本來聽得皺眉,結(jié)果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感覺好笑“你胡說什么呢,我?guī)熜种皇莵磉@尋寶的,哪里已經(jīng)死了。”
說完就去扯初原的衣袖,讓他振作起來精神,只是手似乎碰觸不到什么東西,不由得向下看去,卻看到她的手穿過初原的身軀。
阿房定定地看著眼前一切,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縮回手,而后呼吸急促起來,嗓子也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樣。
初原在和耀爍正在回憶往事,沒有注意到這邊,而聞不語則往前兩步,站在阿房面前,看著她努力地將眼中淚花憋回去,不停地眨眼,也不知道要看哪里,他將雙手輕輕托著女人的臉龐,讓她看著自己。
“阿房,這是哲碗之地,吸收魂魄引渡黃泉的地方,倘若來到這里,會暫時忘卻死前的難過,這也是一件好事。”
阿房終于忍不住,一滴一滴眼淚落在聞不語的雙手中,明明那么溫?zé)崴麉s感覺到燙人。
“你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初原已經(jīng)死了。
沒有回應(yīng)她,代表著肯定。
從初原來的第一天他就發(fā)現(xiàn)了,若不是阿房認(rèn)識他,他不會讓他進(jìn)到梨院里,在魂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之前,他的魂魄是有形的,讓他以為自己還活著。
直到他意識到自己死去之后,才會變成真正的魂魄。
聞不語看到阿房已經(jīng)穩(wěn)定的情緒,慢慢讓開,終于看清了此時的初原。
“嗚,初原師兄……”阿房根本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
為什么她的初原師兄會是一身白衣,滿身傷痕,凝固的鮮血就那么掛在他全身的每一刻,臉色蒼白甚至有些發(fā)青,發(fā)絲凌亂,根本死之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初原也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慘狀,他也雙眼含淚,看著因為自己的變化而怔愣的耀爍以及哭成淚人的阿房,想要安慰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是誰?到底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阿房聽到耀爍大聲的質(zhì)問,逼著自己清醒,也跑到跟前想要問個清楚。
“師兄,是誰?你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她會把那個人折磨到死,比初原還要痛苦千倍萬倍!
初原卻此時苦笑著搖了搖頭,就是不說被誰所殺。
就在這時,天空一陣炫彩,看樣子有大事要發(fā)生。
“哲碗要成靈了”耀爍注意到這一點,解了大家的疑惑。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卻讓阿房緊張了起來
“我與哲碗已經(jīng)相互捆綁,哲碗成靈需要獻(xiàn)祭至純之魂,若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被獻(xiàn)祭”
耀爍指著百米之外又開始蠢蠢欲動的黑白之魂,“那么哲碗就會被控制,而我也會被人左右,而他……”轉(zhuǎn)向聞不語,桀驁不羈地說“他就會因為沒有血脈填充,身體崩潰而死。”
天際越發(fā)閃爍,甚至地上都有些動彈,阿房都有些擔(dān)心,用盡靈力給眾人弄了一個保護(hù)罩,感覺到精疲力盡。
“阿房!”
來自遠(yuǎn)處的熟悉呼喊讓她注意到黑白之魂中,有一處地方產(chǎn)生了躁動,終于看清了那邊,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有人在那鞭打魂魄,似乎想要床出來一條道路。
看不清楚里頭到底是誰,因為魂魄太過濃密,只見金色鞭子在那里甩來甩去,終于看見了里頭人的模樣,竟然是忘無憂他們。
“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