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辰不屑地朝彭長老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對李莫愁笑道:“莫愁,看來他們是沖你來的!”
李莫愁嘴角微揚,自離古墓闖蕩江湖,這等腌臜事她已司空見慣。她輕聲道:“既是尋我晦氣,那便由我來陪他們玩玩!”話音未落,她足尖輕點,身形如紫燕穿云,倏然欺近,當(dāng)胸一掌拍出!一名乞丐尚未反應(yīng),只覺胸口如遭重錘,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眾丐大駭,紛紛抄起竹棒欲圍。然而李莫愁身形更快!她單足點地,旋身之際掌影翻飛,如穿花蝴蝶。只聽“砰砰”數(shù)聲悶響,又有幾名乞丐慘叫著跌飛出去。
“妖女看棒!”彭長老驚怒交加,竹棒挾著勁風(fēng)橫掃而至。李莫愁纖腰后折,雙足在地面交錯輕點,整個人如風(fēng)中弱柳般飄然避開。同時,她玉腕一翻,數(shù)點寒星無聲激射!
“噗噗噗!”銀針入肉之聲響起,除彭長老急揮竹棒“叮叮”格開幾枚,其余乞丐紛紛中針,哼都未哼一聲便倒地氣絕。
“啊,這是劇毒暗器!”彭長老駭然失色,冷汗瞬間浸透背脊。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嬌美如花的少女出手竟如此狠絕!眼見手下精銳頃刻斃命,他哪敢戀戰(zhàn)?拼盡全力將竹棒狠狠擲向李莫愁面門,同時足尖猛蹬,身形如喪家之犬般倒射上房頂,亡命奔逃!
那灌注了彭長老畢生功力的一擲,破空聲凄厲刺耳。李莫愁側(cè)身避過,竹棒直朝展辰面門射去!
“哼!”展辰眼中寒芒一閃,也不見如何動作,一道沉凝如墨的黑光驟然亮起!
“啪嚓!”一聲脆響!
那來勢洶洶的竹棒,竟在玄鐵重劍一斬之下,寸寸碎裂,化為漫天齏粉!
“想跑?沒那么容易!”李莫愁冷哼一聲,紫影晃動,已如輕煙般追了上去。展辰足下一點,身化流光,緊隨其后。
古墓輕功飄逸絕倫,李莫愁雖只得皮毛,亦遠(yuǎn)超尋常江湖好手。但那彭長老能躋身丐幫九袋長老之列,自有其保命的本事。此刻生死關(guān)頭,他更是將輕功催至極致,身形在屋脊間狼狽鼠竄。三人一逃兩追,風(fēng)馳電掣般掠過無錫城夜空,轉(zhuǎn)眼便至丐幫大義分舵。
“眾弟子聽令!結(jié)打狗陣!!”彭長老人未落地,嘶啞的吼聲已劃破夜空。
舵中乞丐見自家長老如此狼狽,又聞號令,哪敢怠慢?數(shù)十名乞丐聞風(fēng)而動,手持青竹棒,呼喝著涌出大門,瞬間結(jié)成陣勢,將狼狽落地的彭長老護在當(dāng)中。待展辰與李莫愁飄然落地時,眼前已是一片森然棒林!
“哼!人多勢眾又如何?今日定取你狗命!”李莫愁俏臉含煞,便要上前。
“莫愁且慢。”展辰伸手?jǐn)r下,玄鐵劍無聲出鞘,“打狗陣非同小可,交給我來。”他聲音沉穩(wěn),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李莫愁見他要為自己出頭,心頭微暖,依言退后一步,嘴角含笑,凝神觀戰(zhàn)。
群丐見展辰孤身持劍而來,雖怒其輕視丐幫威名,但目睹彭長老狼狽之態(tài),深知來者不善。陣勢轉(zhuǎn)動間,人棒相連,氣機勾連成一片,如一道移動的荊棘鐵壁,帶著沉悶的壓迫感,緩緩朝展辰擠壓過來!
這打狗陣乃丐幫鎮(zhèn)幫陣法之一,以眾擊寡,借陣法之力將數(shù)十乃至上百弟子的力量擰成一股。一旦陷入陣中,便如墜入泥潭蛛網(wǎng),四面八方皆是殺招,縱是頂尖高手,久戰(zhàn)之下也難免力竭被擒。此中兇險,展辰心知肚明,亦是阻止李莫愁入陣的原因。
行走江湖以來,展辰武功突飛猛進,所遇敵手,除東邪黃藥師外,幾無抗手。此刻面對這威名赫赫的打狗陣,他非但無懼,反覺見獵心喜,正是磨礪自身重劍劍法的絕佳機會!故而,他持劍傲立陣心,竟任由那棒網(wǎng)合圍!
“哈哈哈!狂妄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彭長老見展辰如此托大,不由狂喜,眼中閃過猙獰之色。他身處陣眼,厲聲吼道:“眾弟子!亂棍打狗!!”
“吼!吼!吼!吼!”
震天吼聲中,陣法驟然發(fā)動!四面八方,無數(shù)青竹棒影如毒蛇吐信,似怒濤拍岸!戳、撩、掃、砸、推……棒影重重疊疊,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死亡之網(wǎng),帶著呼嘯的勁風(fēng),朝著陣中那道孤傲的身影狠狠罩下!空氣仿佛都被這狂暴的勁力撕裂!
身處風(fēng)暴中心,展辰非但不退,反而縱聲長笑:“好一個打狗陣!名不虛傳!且看展某破陣!”
笑聲未落,他雙手緊握玄鐵重劍劍柄,眼中精光暴漲!沒有繁復(fù)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純粹的力量與速度!橫劈!豎削!前挺!后撩!每一劍都大開大合,勢如奔雷!
“咔嚓!咔嚓!咔嚓!”
玄鐵劍所至,無堅不摧!堅韌的青竹棒如同朽木般應(yīng)聲而斷!沖在前方的乞丐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傳來,虎口崩裂,慘叫著倒飛出去!
展辰嘴角噙著一絲冷冽的笑意,身隨劍走!那沉重?zé)o比的玄鐵劍在他手中,竟似輕若無物!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陣勢的黑色閃電,在棒影人潮中縱橫馳騁!每一次劍光閃動,必伴隨著竹棒碎裂的脆響與丐幫弟子的悶哼倒地!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那看似固若金湯的打狗陣已七零八落!數(shù)十名弟子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呻吟不絕。陣眼處的彭長老,更是被展辰一劍壓下,重如山岳的劍脊壓在他肩頭,令他雙膝一軟,“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渾身骨骼都在哀鳴!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打狗陣?!”彭長老面如死灰,跪在碎石地上,難以置信地嘶吼著,渾身抖如篩糠。
“哼!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展辰語帶不屑。這打狗陣一成,他便洞悉其奧妙——精妙招數(shù)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面前,如同紙糊!破陣的關(guān)鍵,便是在其合圍之勢未成、騰挪空間尚存之際,以雷霆萬鈞之力、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行撕裂!玄鐵重劍的剛猛無儔,配合他那已臻化境的輕功身法,正是此陣的克星!
“莫愁,此人,交由你親自處置。”展辰劍脊微抬,冷眼掃過跪地顫抖的彭長老,轉(zhuǎn)頭對李莫愁說道。
“好!”李莫愁應(yīng)聲而動,紫影一閃,已如鬼魅般飄至展辰身側(cè),冷冽的目光如冰錐般刺向彭長老。
“老淫賊!竟敢打姑奶奶的主意?”李莫愁指尖寒光一閃,一枚細(xì)如牛毛、藍(lán)汪汪的“冰魄銀針”已拈在手中,聲音森寒如九幽之風(fēng),“今日便讓你嘗嘗這透骨寒毒的滋味!”
“不!!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啊!!”死亡的陰影籠罩,彭長老魂飛魄散,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
“這天下,還沒有我展辰不敢殺之人!”展辰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凜然殺意。欺凌弱小,強搶民女,正是他最痛恨之舉。先前對彭連虎等人網(wǎng)開一面,是因其尚有底線。眼前這丐幫敗類,其行徑已觸其逆鱗!
“看著我的眼睛!你們絕不能殺我!!”彭長老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向展辰與李莫愁,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極其詭異、攝人心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