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看著手中的皮袋,并沒有打開看。而是原位坐下,獨自一個人神思起來。
自從知曉自己來到這個大千世界后,陳遠便有些心緒不寧。只因為按照書上說,這大千世界極為難以離開,竟是失落的星域,只有少數的靈士在多個紀元前有離開的記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雖然說棼人的宿命就是要在諸多星域游跡,解決纏繞身體的噩夢,但是,這的確與陳遠最開始設想的差了許多。
陳遠獨自想了一陣,便有了決定,那就是去云州,別的不說,先要明白自己體內的星辰之力又是怎么回事。另外,能否離開大千世界,也與靈士大有關系,陳遠下定決心要找到更清晰的線索。
想明白了這些,沒多久,陳遠便回到了蔣府中。只有小蕓在晾曬著衣物,陳遠與他打個招呼過后,便回到了房間,將房門關好之后,陳遠便再次坐下,拿出了邵云彪給的皮袋。
扯大袋口,直接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隨后,便見到兩件物品掉落在桌子上。
陳遠凝望而去,卻見到其中一物乃是一張地圖,他拿起來一看,只見到圖上標注了山川大河,城郭小鎮,路徑走向,其中一個醒目的城就是叫云州,原來這是一份去云州的地圖。
隨之,陳遠又向另外一物看去,只見到那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冊子。冊子封面上沒有任何文字,看上去有些破舊,當陳遠將這小冊子打開,卻見到其內都是一頁頁的圖繪,再往后翻了幾頁,陳遠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來。
原來這小冊子竟然是「暴雷竹」的煉制之法,陳遠暗中想不通,不明白邵云彪為何要將這煉制之法送給自己,但現在他卻沒心思想這些,而是仔細的研究著圖冊,認真看暴雷竹究竟如何煉制的。
忽地,陳遠目光一凝,死死的盯住了冊子上的煉制步驟;只見到那里居然畫的是一些乳白色光點被融入了暴雷竹之中。那乳白色光點,就是自己胸口處星辰刺青在面對日月星辰時會演化出的白色光點,原來這是星辰之精。
陳遠心中恍然大悟,進入他體內的就是星辰之精。所謂星辰之精,就是極為精純的星辰之力。
隨后,陳遠再往后看去,面上更是透出喜色,冊子上還有兩篇小字,記載了如何收集星辰之精的方法。
陳遠仔細看了幾遍后,目光閃動不已。在這冊子上,記載了可以用一種名為「星晷」的器物來收集星辰之力。其本質是利用星晷及一些輔助器具,將周天星辰之力引入到星晷之中,而后,星晷將星辰之力煉化成星辰之精,到最后普通人可通過一種名為「引星術」的法訣,將星辰之精引入體內或者是器物中。
但是,陳遠也從冊子上介紹的方法中,看出了這收集星辰之精的困難,那就是即使收取少量的星辰之精也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少則七八日,多則一個月,十分耗時。
難怪邵云彪會將這煉制之法給自己,煉制一枚暴雷竹需要不少的星辰之精,這不是普通人能消耗的起的。恐怕這煉制之法對邵云彪來說也是個雞肋之物,所以,才將其給自己。陳遠轉眼之間便將大半實情猜了出來。
陳遠再往后翻去,發現冊子的最后是一些煉制暴雷竹輔助之物的處理方法和煉制步驟。其實,煉制暴雷竹最主要的東西就是這星辰之精,冊子上寫明,借住一些雷石,在遭受巨力時,會將煉制的星辰之精蘊含的能量爆發出來,發出“轟轟”的響聲,如雷鳴聲,所以,這東西便叫做暴雷竹。
陳遠將圖冊放下,驀然間,又回憶起當日遭遇星空風暴時的情景;看來,當初的珠子具有凝聚周天星辰之力,所以,才會吸納萬千星辰之力,形成星辰之精。
只不過,當日他被無端卷入,后來,珠子破裂時,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星圖刺青。
只不過,那為何當日的異象花草會枯死,難道是靈氣也被吸納了么?
陳遠心中喃喃自語道,其實,這倒不是陳遠胡亂猜測,因為在五紀中記載,大千世界,因有日月星辰輪轉,養萬物之氣,謂之靈氣,靈士也是借助靈氣來修行的。所以,當時的星空風暴將靈氣吸納一空,導致花樹枯榮也是正常的。
難道說...
陳遠想到這里,臉色猛然大變;猛然將胸口的衣衫扯了下來,露出了那懾人的星圖刺青。陳遠撫摸著肌膚,滿是震撼之色。
“此物如今和我融為一體,這難道意味著,此物吸納的星辰之精和萬物靈力都進入了我的體內?”陳遠心中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出來,是否有靈力,陳遠不敢說,但至少星辰之精是有的。這是陳遠目前能肯定的。
陳遠自然不知道,他這番猜想,竟將事實的真相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
按捺住心中的種種情緒,陳遠將兩物收進了布袋之中,仔細的放入了懷中。這暴雷竹煉制方法或許對邵云彪有些雞肋,但是,對他來說,可是一點也不雞肋。畢竟,他隨時隨地可以凝聚出星辰之精來,煉制暴雷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邵云彪做夢也想不到,陳遠居然身懷如此逆天之物,否則他是否相送還是未知之事了。
陳遠想了想后,便下定決心過不久就試一試煉制暴雷竹這物品,雖然他基本確定自己體內的白色光點就是星辰之精,但為以防萬一,陳遠還是覺得煉制暴雷竹試試,如果能煉制成功,那就更加確定無疑了。
但也還有另外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就是想要對星辰之精有一些基礎的操控之力,必須會那引星術。此術陳遠不會,所以,陳遠當下也不遲疑,將那小冊子再次打開,認真的看起引星術的記載要訣了。
這一夜,又是陳遠的少眠之夜。
在研究引星術的時間里,陳遠也稍微對這大千世界的星武有些了解,他實在很難想象,這大千世界的先輩,竟然會創造出這等奇妙又奪天地造化的修煉之徒,雖然他手中的只是粗淺的一篇法訣,但足夠讓陳遠震撼很久。
陳遠稍稍起的晚了些,待他食用過早飯后,沒有多久,王氏便來拜訪他了。
對此,陳遠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早已做好了其到來的準備,畢竟,昨日王氏的那番話肯定不會空穴來風。
兩相坐下后,陳遠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昨日夫人說要我幫忙,看來今日就是為此事而來的;夫人盡可吩咐,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王氏道:“公子快人快語,那妾身也就直說了。我為公子找了分差事,就是去寶輪寺做一名外事弟子,在那里持齋禮佛,敬奉菩薩,每月可得紋銀五兩,公子覺得如何?”
“什么?”陳遠大為愕然,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王氏。他整個人都快愣住,不明白王氏為何會提如此荒唐的想法。
王氏見陳遠如此神色,倒沒有顯得意外,轉而開口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在我認識你之前,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為老爺育胎生子,但是,任憑我們如何努力,看過多少名醫這肚子不見動靜。后來,聽說寶輪寺的送子菩薩頗為靈驗,我們便時常到寶輪寺去禮佛,時到如今,已經四年了,只差最后一年便可功德圓滿了。”
“所以,你想叫我代你去,你自己為什么不去?”陳遠不解的問道。
“這自然是有緣由的,你知道我與大夫人時常不對付,常常爭個高下;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二人更是劍拔弩張,大有撕破臉之勢。大夫人雖裝作無事,可是,他暗中的動作我還是知道不少的,對我十分不利,所以,我不能離開府中,這才請求公子代我去。”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聽靜晦大師所言,我將你救起,自牽涉了因果緣法,你去自然是最合適的。”王氏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了好多。
陳遠聽后,沒有說話,反而是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面現思量之色起來。
而王氏也沒有催促,只是端坐在一旁看著陳遠。
“好,我答應下了,只不過,我有個條件,還望夫人答應。”陳遠似乎下定了決心般說出了此言。
“哦,是何條件,公子盡可提出來。”王氏眉梢喜色一閃,連忙追問道。
“其實也簡單,既然你我有此因果緣法,我便替你去敬奉菩薩,圓你功德。但是,以一年為期,一年之后,我和夫人就此斷了因果,你我再無半點關系,夫人可同意否?”陳遠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雖然他隱隱覺得王氏還有沒告訴他的事情,但是,就直覺而言,陳遠還是覺得留在蔣府更不便,更何況遲早一日他也要離開。再說,棼人素來不愿牽涉太多,陳遠自然不會例外。
王氏聽后,微微想了想,就展顏笑道:“我道是何要求,原來是這個,公子盡可放心好了,一年之期為定,到時候你我自然了卻因果,無半點關系。”
王氏就此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