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自己嘗了一口，也不住點頭。

“閨女，現在時辰還早，你大叔家沒那么快吃飯，咱給他送點小魚酥過去吧，反正這么多也吃不完。”

“正好，我也正有此意。阿娘您去送吧，順便跟朱大嬸說說明天一起去早市的事情。”顧九笙朝她笑笑，心里卻是千百個愿意，畢竟明天還要麻煩人家。

呂氏一臉歡喜，應道：“那好，我這就去。”

轉身卻頓了一下，凝起秀眉問顧九笙：“那個，你的臘魚今晚能熏出來嗎？”

顧九笙一聽此話，忙拍著胸脯保證：“阿娘放心，就算是熬夜也要給您熏出來。”

見她保證，呂氏才放下心來：“那我就去了哦。”

其實她對賣臘魚也很期待，主要是老頭子腿摔壞以后家里很久沒有收入了，眼看就要過年，要真是還像現在這樣只出不進，就是在大的家底也兜不住。

再說呂氏也想靠自己的本事撐起一家人的生計，她可不想她那從小嬌生慣養出來的閨女，沒日沒夜地跑到外面去謀生。

她是寧愿自己多吃點苦，也不愿累著閨女的。

可眼下，也只有她出去撈魚回來熏好，再由她拿到早市上去賣了。

可自己很少出門，也從未做過生意，不得不央著朱家帶帶路。

呂氏端著一大海碗剛出鍋的小魚酥就去敲隔壁的門，顧九笙則趁灶房沒人，趕緊從空間里取出一大卷厚實的保鮮袋來。這種油炸出來的食物不能受一點潮，必須得做防水處理，不然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

除了保鮮袋她又拿了好幾打油紙袋用作食品包裝，買得少的用油紙袋裝，多的用保鮮袋裝，這樣一來方便儲存又不浪費。

她想過了，以后這種賣這種熟食都統一用油紙袋包裝，到時候打出名氣了還可以去找個畫師什么的定制自家LOGO，這樣一來生意就更好做。

不過只是透明的保鮮袋好像還有點差強人意，光禿禿的沒什么特色，在她看來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

畢竟買的多的，都是大客戶，以后要是發展成長期客戶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這樣一來就更拿不出手了......

正想著該怎么補救一番，呂氏臉色陰沉的就回來了。

一見她娘臉色不對，顧九笙的好心情也涼了大半，忙問：“阿娘，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方才進門的時候不小心被石子兒絆倒腳了。”呂氏聽女兒關心才緩和了一下臉色，只是目光有些閃躲。

顧九笙哪里肯信？

她沉下聲音，追問道：“您就直說吧，咱們娘兒倆間還要藏什么秘密么？”

閨女追問，呂氏也不想瞞著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繞了正題說道：“那個，閨女，明兒一早我自個兒去早市吧，不用麻煩你朱大嬸了。”

“朱家人怎么了？”顧九笙見她娘支支吾吾的模樣就猜到事情有些不對勁，轉念一想又問道，“是朱家姐姐出了事？”

她話還沒說完，呂氏的臉色變了，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說道：“玉丫頭跟夫家鬧別扭，小產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這事兒你可別外傳哈！”

顧九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半晌才反映過來。

“所以，這就是朱家的難言之隱。難怪！朱大嬸要來咱家買野雞。”

聽她提這事兒，呂氏又囑咐她：“這事兒以后也別提。那個......你玉姐姐丟了孩子心情不好，你這幾天別在她面前出現。”

她這話顧九笙就聽不明白了，反問她娘：“這怎么......不是！我一個大活人，為什么不能在她面前出現呀？”

提起這事兒，呂氏又是一臉苦悶：“丫頭，你不知道。你玉姐姐之前本來說的是另外一家親事，定親前那家人差人來咱們村打聽，聽說朱家隔壁住了個......住著咱家人，這婚事才沒成。你玉姐姐不甘心，托人又去送信才得知原委，那家人還給你玉姐姐難堪，后來因著這事兒又另外說了門親事，很快就嫁了過去。現在看樣子怕是夫妻不睦......”

顧九笙這才聽明白，合著她娘這是怕朱家人恨上自己。

可她也沒做什么壞事，這鍋怎么能扣在她頭上呢？

只是看她娘的反應，大概也不想與朱家理論，罷了，自己也沒什么好說的。

想通了，她倒反過來安慰她娘：“阿娘，您別擔心，朱大叔一家都是明事理的人。相信朱姐姐她也明白這事兒跟咱們沒關系，大不了這幾天咱們都讓著他們，不會有事兒的。”

呂氏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

她不說顧九笙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指著木盆里已經涼下去的小魚酥說：“阿娘，小魚酥已經涼了，咱們把它裝在袋子里吧，明天一早我跟您一起去早市叫賣。”

呂氏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又多出來的一卷膜，困惑道：“閨女，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阿娘怎么都沒見過？”

為防止她娘見一個新玩意兒追問一次，顧九笙只好換了一副口吻，祭出那個都快被她說爆了的瞎話：“您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偷偷告訴您，我初見龍王老爺的寶庫時比您還要驚訝，這不算什么，有他老人家贈的禮物在呀，咱家以后定能發家致富，再不教人輕易欺負了去！”

呂氏聽完臉上的困惑倒是消失了，只是變得欲言又止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就更加精彩了。

顧九笙見她娘還在懷疑，忙催促她：“阿娘，粥快糊了。咱別愣著了，趕緊收拾收拾吃飯吧，我都餓了！”

呂氏這才恢復神色，轉身去洗碗盛粥了，而又僥幸躲過一劫的顧九笙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龍王老爺這套話再說下去，她自己都快不信了，更別說她娘。

還有外面對她家虎視眈眈的其他人。

不行，自己得盡快強大起來。

不然這種日子還看不到頭。

因為只有真正強大了，才能輕松應對各種世俗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