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退了？”

顧良俊摘下頭盔，看著那三名神祗逃跑的方向，喃喃說道。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神靈逃跑起來……跟人也沒有什么差別。

神靈，好像也沒有這么可怕。

東域駐軍這才反應過來，在人群中，傳出了一陣極為響亮的驚呼聲。

“退了！”

“我們贏了！”

“東域之神萬歲！”

……

“小顧，仗都打贏了，怎么還黑著臉？”

顧良俊聞聲看去，是他所屬軍團的團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什么地方走到了他戰車的邊上。顧良俊連忙翻下車，敬了個禮，說道：“團長，我們真的贏了嗎？”

“如果不是我們東域真的有神靈，祂也出手了。今天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就算祂出手已經很及時了，依舊造成這么大的損失。”

顧良俊說著，抬眼望去，原本井井有條的棧道，眼下已經是滿面瘡痍。

損毀的棧道、車輛，在爆炸中死亡的平民和士兵……

“所以，你是有什么打算了嗎？我的營長？”團長背著手，不茍言笑。

“團長！”顧良俊又敬了個禮：“您知道，我在這一次召星儀式中成功了。我想……去獵人集訓試試，如果我能成為獵人，有了更強的實力……甚至有一天，能夠同神明比肩！到時候，我也要去他們西域這么鬧上一通！”

顧良俊的話，鏗鏘有力。

……

時間撥回到老子現身之后。

在E3區二層的星辰殿主殿中，龍定域殷勤地端上一杯熱茶。

“來來來，您坐！”

“來，您喝茶！這可是今年從荒野中摘下來的寒茶，別處別說喝了，看都看不著！”

步墨陽看著那突然似是變了個人一般的龍定域，有些不知所措。

“龍叔……您這是干嘛？都是自家人，沒必要吧！”

龍少清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冷冷開口道：“叔叔，我是你親侄女。我還沒地方坐呢，還有這茶，我都沒喝過！”

“你呀，站著就行！”龍定域瞥了龍少清一眼，又掏出了那個巴掌大的小本子，滿臉希冀地看著步墨陽。

“墨陽，請教一下。你認識剛才那位出現的神祗嗎？”

“還有，你說的那《道德經》是什么？”

這……

步墨陽看著龍定域這夸張的舉措，微微有些不安，苦笑道：“龍叔，按照輩分，您是清姐的叔叔，我是子侄輩；按照官職，您是監副，我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吏。真沒必要這樣！”

“不不不，你的知識比我強。我應該向你請教，你要是不愿意……我可就拜師了！”龍定域言之鑿鑿不像作假，甚至說著就要跪下來，向步墨陽行拜師禮。

步墨陽直接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攙住了龍定域。

“大人大人在，別別別！我說，您記！”

……

“剛剛出現的那位神祗，名叫李耳，字聃。尊稱為老子！《道德經》就是他編著的典籍。”

步墨陽按照記憶，將老子的生平娓娓道來。

“留下這《道德經》后，老子倒騎青牛而去，隱于世間。據說從此成為神仙，被尊稱為太清道德天尊，三清之首。”

“也常被稱為太上老君，太就是大的意思，上為尊位。”

“在所有的東方神明里，老子可以說已經是最強者了。”

龍定域手飛快地動著，迅速地記著步墨陽所說的。

記完之后，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墨陽，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找本字典，下午你就直接教我認字吧！”

說著，龍定域微微思索了一陣，臉突然有些擰巴，似是在糾結什么難以啟齒的話。

看著龍定域這模樣，步墨陽的心猛地一揪。

這么為難？

難道還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也是，老子突然這么出現。西域肯定會有所動作！

不過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難道還要我去頂鍋不成？

步墨陽惴惴不安地想著。便聽龍定域又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找上幾位學者，編纂出適合蒙學的習字書籍，盡快推廣到全域。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

聽到這句話，步墨陽長長松了一口氣：“就這事啊，這是好事，我怎么會介意呢？當然可以！其實，現在人已經有了字音的概念，認字應該不會太難！”

龍定域狐疑地看了步墨陽一眼：“就是這事，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沒什么！”步墨陽擺了擺手。

他才不會說剛才自己已經腦補了一通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狗血劇情。

龍定域又深深看了步墨陽一眼，這才退了下去，找字典去了。

“這叔叔，有東西學了。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龍少清笑著。

“誰說不是呢？”步墨陽也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深深一吸，一股從未聞過的沁鼻茶香涌進了鼻腔。

寒茶，冰天雪地中生長出來的茶葉，果然不一般啊！

“嗯？”

正想喝，步墨陽便聽龍卷輕輕哼了一聲，抬眼望去，只見龍少清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給，清姐。你喝！這茶，聞起來就不錯！”步墨陽干笑著，將手里茶杯遞了過去。

“嗯，真乖！”龍少清端起茶杯，啜吸了一口，極為享受地長吐了一口氣：“呼，真香！叔叔算是下血本了，拿這茶出來。這寒茶可是御用的茶葉，就算有錢都買不著。我們家作為納稅大戶，一年才能得那么兩三兩！”

聽見這話，步墨陽更饞了。

他本就喜歡喝茶，但是這年頭……只要跟動物植物扯上關系的，在地堡里頭都是天價。

平常也就舍得喝點滿天星——也就是碎茶葉子。

這種好茶，哪怕是前世也不曾喝過啊！

“不閑聊了，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龍卷放下茶杯，開口說道：“你對今天那位老子說的新的修煉法，有什么想法沒有？什么叫再化天地，九步登天？”

步墨陽聞言皺了皺眉，說道：“其實，我有一種猜測！”

說著，步墨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閉上眼，能夠看見自己的心臟。但是卻是一種臺階的形狀。我猜，九步說的會不會就是說這會有九層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