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竭力壓制,嘴角仍溢出一串血珠,染紅了下頜和脖頸。慌忙一蹬墻頭,順著掌風急速后退。
張千凡看準這個機會,奮力一甩手,一點寒芒沒入青年男子右邊大腿,濺起一蓬血花。
青年男子躲過了前面的一掌,卻沒躲過斜刺里飛來的一刀,左腿中刀,腿骨斷裂耷拉下來,劇痛直沖腦際。
他不自禁的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石頭般“嘭”的一聲墜落在草地上,失去了知覺。
馬場管事宋波站在墻頭,左手負于身后,右手捋著胡須,似笑非笑的看著草地上的青年男子。
總算抓住了!如此勞師動眾,還讓這兇手逃脫的話,丟了自己這張老臉不說,想抓他就更難了。
見青年男子落地昏迷,養馬區的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張千凡飄然落地,大踏步走向昏迷的青年男子。
其他護衛也跟過來,將地上的青年男子團團圍住。
青年男子躺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下頜至前胸染滿鮮血,斷折的左腿血肉模糊,還在往出滲血。
屋頂上,晁欽笑意盈盈:“郡主,抓住了。”
慕清瀾舒展娥眉,長出一口氣:“是啊,大半夜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張千凡蹲在青年男子身旁,伸指探他鼻息,感覺到了輕微的呼吸。
他在青年男子胸部疾點數指,封住了幾處大穴,又在其左腿上疾點數指,幫他止了血。
沐清瀾望著草場上的眾人,揚聲道:“各位辛苦了!快將兇手帶回來吧。”
“是!”眾護衛異口同聲的道,聲音里充滿快活的氣息。
兩名侍衛趕來一輛馬車,護衛們將青年男子抬上去,押著他走向養馬區大門。
宋波飄下墻頭,來到青年男子墜落的地方,撿起那柄小鐵鏟,反復端詳片刻,皺眉道:“摸金門?”
離開養馬區途中,張千凡根據記憶在草場上閃動身形,將打出的飛刀一一尋回,擦拭干凈,放回刀囊。
馬場位置偏僻,周圍沒有可以打制飛刀的地方,在返回朔月城主城區之前,萬一再遇到敵人卻沒有飛刀可用,就會很麻煩。
宋波將小鐵鏟別在腰間,再次躍上墻頭,將外面負責引水的守衛召回。
他命令所有馬場護衛繼續加強戒備,保護好馬棚里的汗血龍駒,又安排足夠的侍衛連夜行動,將草場上的大坑和下面的地道全部填上。
同時分出幾名侍衛到宅院后院去焊接鐵質囚籠,用于關押兇手。
眾人回到議事廳。
沐清瀾坐在主位上,掃一眼廳內的幾人,微笑道:“今晚能一舉擒獲兇手,多虧了各位的緊密配合,以及眾護衛的拼死搏殺。”
眾人起身拱手一揖:“都是郡主指揮有方。”
沐清瀾抿嘴一笑:“大家都出了力,就不要過謙了。”
毛子鈺緩緩道:“要說出力最多的,當屬參與圍攻的護衛們,而兇手在最后關頭被制服,還多虧了宋管事和小張護衛。”
沐清瀾、晁欽、馮朗都點點頭。
沐清瀾眼波流轉:“這次調查汗血龍駒離奇死亡的事,既是我慶王府的私事,也是事關戰馬安危的公事。”
眾人肅然看著她。
沐清瀾抿一口茶,繼續道:“毛城守和馮大人全力配合擒拿兇手,回京之后我會如實奏稟皇上;張千凡及時發現兇手蹤跡,并在關鍵時刻將其擊傷,賞銀三萬兩,培元丹兩顆;參與圍捕兇手的護衛,每人賞銀兩萬兩,培元丹一顆;至于宋管事,功過相抵,不予賞罰。”
眾人起身抱拳:“郡主英明,多謝郡主!”
沐清瀾一擺玉手:“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對了,關于兇手的身份,你們可有什么線索?”
毛子鈺、馮朗都搖搖頭。
張千凡道:“這個兇手擅長打洞,卻不知道是何門何派,而且他的確能吸人精魄,很可能與煉神宗有關。”
沐清瀾輕點螓首:“還有其他線索嗎?”
宋波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抽出腰間的小鐵鏟:“郡主,這是兇手的武器,從形制來看,似乎與摸金門有些瓜葛。”
摸金門并非正派宗門,專干盜掘洞府、探墓盜寶的勾當,為武林所不齒,早已成為隱逸宗門,也有上百年沒公開露面了。
沐清瀾眼波一閃:“摸金門?”
宋波點點頭:“這鐵鏟頭部細長,凹槽內側刻有‘摸金’二字,雖有磨損,但仍然可以辨認。”
沐清瀾思索道:“難道只有摸金門有這種鐵鏟,別人就不能仿制?”
宋波道:“這鐵鏟是用天外隕鐵打造,是很難仿制的。”
他將小鐵鏟遞給眾人驗看。
馮朗看罷,回憶道:“郡主,這鐵鏟的確是摸金門所造,下官早年間見過一把,與這把一模一樣。”
沐清瀾娥眉微蹙:“一下牽扯出兩個邪派宗門,這事情有些復雜,還是等兇手醒來再說吧。”
這時,一名侍衛進來稟報,鐵囚籠已焊接完成。
沐清瀾道:“折騰了大半夜,我們該回去了。”
眾人來到議事廳外,看到前院停放著一輛鐵質囚車,囚車旁邊站著四名護衛。
那青年男子躺在囚車里,左腿的傷口已被包扎好,但依然沒有蘇醒。
張千凡等八名護衛跨上馬背,押著囚車,隨沐清瀾、晁欽等人離開馬場,一路返回朔月城慶王府別院。
張千凡和其他七名護衛將鐵囚籠抬進石室安置好,交給在別院留守的八名護衛看守。
他和方濟平聊了一會兒,離開石室回到了自己屋子。激戰了大半夜,確實有些疲累,一躺到榻上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吃過早飯,張千凡隨晁欽、馮朗來到石室。鐵囚籠內,那青年男子早已醒來,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飯。
吃飽了飯,青年男子打著飽嗝,靠在囚籠內掃一眼張千凡等人,閉上眼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張千凡附在晁欽耳邊,輕聲道:“總管,這家伙有古怪,我看不到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