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從外面走進房間,眼里是掩不住的焦急。剛想開口和白玉簪說,眼角見到白果在,就不說了。
走向桌邊倒茶,半夏說,“白果,你去廚房,看少夫人的藥煎好了沒。”
放下手里的衣服,白果回頭問,“半夏姐,你的藥我剛才吩咐山茶煎了,可要給你端來?”
“一起端來。”半夏不忘叮囑,“記得拿蜜餞,多一些。”
“昨天山茶只拿幾顆,少夫人都吃不了半碗藥。多拿些,才能壓著那苦味。”
“好。”白果應著,就往外走去。
見半夏把白果支開,白玉簪知道人是有重要的事說,“可是杏姑娘出事了?”
半夏對人點頭,然后出門外左右看了一會,沒見人影,回來,把門關上,往床邊走去。
在床邊坐下,半夏湊近白玉簪耳邊,小聲道,“杏姑娘被大理寺追緝,現在樂坊,她家里,都有人在找。”
一激動,靠著床頭的白玉簪,繃直身體,扯到了傷口,痛出聲,“啊!”
“少夫人,小心傷口。”半夏連忙扶著人,讓人靠著軟枕。
顧不上扯痛的傷口,白玉簪急問,“怎么回事?”
半夏把余甘子打聽的經過,告訴白玉簪,“說是杏姑娘殺了公侯,所以現在全城都在追捕杏姑娘。”
“余哥是先去樂坊的,平常杏姑娘多在樂坊。可今天一去問,嚇得打雜不敢說,還是給了錢才說了。”
“打雜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大理寺的人來找杏姑娘。把樂坊翻了翻,才走。”
“余哥是去了杏姑娘家里,問附近人家才知道。杏姑娘殺了公侯,現在被追緝。”
白玉簪快速理清關鍵線索,“公侯?追捕?大理寺?”
突然,白玉簪腦海里閃過昨天錦大人說海公侯死了,還有錦劍蘭在追捕犯人。
瞬間,白玉簪明白兩者是相連的,“原來這些天,二爺是在追捕杏姑娘。”
聽白玉簪這么說,半夏一開始不明,可香想了一下,全都明了,“二少爺追捕杏姑娘!那可不是抓自家……”
最后一個字,半夏捂嘴沒說出來。
聯想到昨天錦大人說的,半夏現在全明了,她說,“老爺昨天說,和蘇家有關的人。這一年來,陸續都死了。”
“現在,他們又追捕杏姑娘。那是不是可以說明,杏姑娘是在報復。”
這么多人真要是杏姑娘殺的,那下場只有死。內心里,半夏偏向杏姑娘的,覺得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可想到現在是錦劍蘭在查這件案,半夏心里急,很是擔心杏姑娘,“少夫人,這可怎么辦?”
“二少爺一向公私分明,不管因何,絕不會放過一個罪犯的,肯定會秉公執法的。”
這一點,白玉簪很清楚。錦劍蘭正直無私,絕不會徇私枉法。
這也有可能是誤會,人并不是杏姑娘殺的。
可真要是杏姑娘殺的。是不是說明,她自己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一直在查蘇家的事,一直在報仇?
那,杏姑娘母親,蘇二姐知道嗎?
杏姑娘她們不和白玉簪相認,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怕牽連到白玉簪?
現在全城追緝杏姑娘,她會躲在哪里?
不管這些人是不是杏姑娘殺的,只要仇人被殺死,白玉簪都不會同情人。
蘇家三十幾條人命,就是殺他們幾次,也不夠。
就算是杏姑娘殺的他們,白玉簪也不覺得杏姑娘做錯了。
當冤情蒙蔽,不能伸張正義,那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
門外的半夏一手端托盤,一手敲門,問道,“半夏姐,可能進來?”
這些天,白玉簪傷口要換藥,所以得關上房門,不能隨便進出。
半夏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白玉簪,走過去開門,解釋道,“剛吹了一陣風,就給關上,可不能把少夫人給吹涼著了。”
白果把托盤放在桌上,說,“就要到深秋了,風吹來,都是涼。少夫人,現在確實不能受涼,要不就麻煩了。”
白果把半夏那碗藥放到桌上,說,“半夏姐,藥你趁熱喝,我去給少夫人喂藥。”
半夏邊喝藥,邊看向床邊。只見白玉簪在發呆,不知想了什么,一臉的嚴肅。
就連白果喂藥人喝,也是一口接一口吃,沒說要吃蜜餞。
直到要喝完了,白玉簪也就只吃了開頭,白果給人喂的一顆蜜餞。
等白玉簪回神過來,藥早就吃完了,一股苦藥味散發在口腔里。
“好苦啊!”
白玉簪被苦得整張臉都皺起來,對半夏說,“快,蜜餞。”
她疑惑道,“怎的這么苦,今天換藥了嗎?”
白果早就下去了,半夏端著一盤蜜餞走過去,回道,“一樣的藥。今天是少夫人想得太入神了,喝藥就像喝水,不用蜜餞。”
來到床邊,半夏立馬往白玉簪嘴里塞蜜餞,她問,“少夫人,您在想什么?”
甜味在口腔散開,白玉簪覺得舒暢多了,她堅定道,“我們要先一步找到杏姑娘,她,不能死,也不該死。”
半夏早就猜到,心中自有尺寸的白玉簪會這么做,她一向支持白玉簪的任何決定。
她說,“奴婢知道了。我會和余哥說,叫他去尋找杏姑娘。”
白玉簪搖頭,“不能讓余甘子去,這會讓人聯想到我。這事,只能暗著來,不能讓自己親近之人去。”
半夏聽明白了,“少夫人的意思,要蒲草去。”
白玉簪點頭,“只有蒲草有這個本事,可能,把杏姑娘平安帶離這里。”
半夏知道,白玉簪是想讓蒲草把杏姑娘易容,帶出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