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說到底反擊最大的好處還不是這些機密數據上的得失，最關鍵的，是對方被我們人贓俱獲的事件本身！”

孫景在向顧言盤點收獲時，全程表現得非常興奮，不過最后，卻稍顯正色地給出了總結。

顧言聽聞這話，只是腦子一轉就明白了具體意思。

網絡攻擊的性質就和派遣間諜差不多，口頭上都是嚴厲譴責，但有能力的實際都在偷摸著進行。

這一點連民眾大概都心知肚明。

所以官方沒事發通告說，小心境外勢力發動網絡攻擊。

大家看到表面上肯定義憤填膺，但私底下指不定嘀咕是不是吃虧了呢！

但這種事直接把攻擊者抓了個現行，那么輿論場上的風向就完全不一樣了。

結結實實挫敗敵人的陰謀，還完成了有力的回擊，相當于在和平時期取得一次勝利。

這樣的宣傳內容，太正確也太正義，群眾還有不喜聞樂見的？

不過等一下，自己會出現在新聞稿里嗎？

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顧言一急，趕緊詢問起孫景。

他不是憂心自己的功勞被人昧了沒露上臉，而是真擔心成為出頭鳥。

雖然概率不大，但還是要確認一下吧。

孫景則是很快消解了顧言的疑慮。

“其實本來還真有人提議，要在新聞稿里簡略提及，我們察覺入侵者網絡潛伏痕跡的過程，然后你可能會以模糊的面孔出場接受采訪。”

“不過后來學校和官方的負責人拒絕了這個提案，我也是認同的，畢竟卷進這種事情，麻煩太多，最起碼你七月底東京行就要出波折了！”

“嗯，那就好，其實這次事情可以有個好的結果，我就完全滿意了，但孫老師，東京行是什么東西？”

松了口氣，然后淺淺表露自己的心跡。

顧言卻是在最后，捕捉到孫景話里奇怪的內容。

“啊？你不知道嗎，Pwn2Own，今年在日本東京舉辦，我同學他們團隊已經通過華國預賽，獲得正賽資格了，難道沒發郵件通知你？”

哈？

Pwn2Own黑客大賽，顧言當然是不是忘了有這么一回事。

而是以為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下文了。

畢竟邀請他參賽的孫景，大概率要花很長時間處理網絡入侵事件的后續影響，怎么還有心思帶自己出去長見識。

結果沒想到，孫景自己應該還是不參加了。

可送顧言去參賽的想法，卻是仍舊堅持著。

另一邊，孫景好像也明白自己有些烏龍了。

他個中間人都見不著面，那位老同學怎么可能上心記掛著，被自己塞進團隊的學生一枚。

所以先是朝顧言道了兩句抱歉，之后他風風火火地就撥通了同學的電話。

之后好一通說，將對方已經安排好的團隊成員給撤下來一個，換上了顧言。

“行了，明天有空嗎，把個人材料準備好，那邊會派人來取的，然后一起申請簽證。”

孫景和他同學講電話的過程，顧言一邊吃菜，一邊也都聽到了耳朵里。

發現那邊團隊都安排好十五個出賽人員，卻因為自己又強行騰出了個空當，其實多少感覺有些別扭。

于是此時他選擇開口讓孫景再考慮考慮，自己不去參賽也沒關系。

卻沒想到，孫景推薦顧言前往東京的意愿，竟是意外強烈。

“顧言你必須去，我同學他是不清楚你的本事，才唧唧歪歪的。提交的車機系統同樣有我的心血，你去幫我看著，我放心。”

“最起碼，你一出手，其他作為考題的軟件一樣全要跪，我們的產品怎么都不會丟人！”

孫景這話確實說服顧言了。

覺得自己是靠關系，被塞進團隊那肯定別扭啊。

但如果是作為團隊秘密底牌，隱形守護者前往，顧言就舒服多了。

全球黑客大賽啊，孫老師他同學大概率是罩不住的，確實很需要自己看顧。

顧言向孫景點點頭，表示自己愿意去東京，對方臉上頓時露出了輕松的神情。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二人邊吃飯，聊起的話題也開始寬泛無際起來。

一頓中飯足足吃了快半個小時，顧言終于打算告辭了。

孫景那里似乎還要繼續吃下去。

于是向顧言提醒，要他別忘了準備好材料，以及關注這兩天的華國新聞。

孫景最后竟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只有號碼，其他沒有絲毫文字的潔白名片。

“這次網絡攻擊事件，你是毋庸置疑的最大貢獻人，不過性質特殊，很難給你直接的獎勵，所以你通過老王，向學校申請支持的那個創業項目，我代表學校承諾，一定會給你足夠的支持。”

“另外就是這張名片，如果遇到麻煩，記得撥這個號碼，基本都能解決的。”

我擦，基本都能都解決的。

聽著平平淡淡，可怎么越想越霸道呢！

見孫景沒有解釋更多的想法，顧言很有眼力見地沒細問。

只是小心從對方手里接過名片，放進兜里，接著就推門離開。

而幾分鐘后，當顧言徹底走遠，某道毫無特征的身影，卻又進了這個包廂。

......

......

回到高分子大樓，與眼神好像有些奇怪的幾個師兄師姐打完招呼，顧言繼續到“計算機材料模擬”實驗室上崗。

不過在經過“碳纖維原料與基體改性”實驗室時，他卻是忍不住駐足了一瞬。

雖然只是難以察覺的一頓，可顧言知道那是內心好奇的體現。

上午不小心聽到的幾十億大項目，技術瓶頸正是關聯著此地。

顧言怎么能不感到好奇。

甚至他都生出打破原則，用“黑科技瀏覽器”檢索整個項目信息的想法了。

畢竟飛不上天，聽著就像是飛行平臺研發，他手里的新型鎳基單晶高溫合金，同樣是用于航空領域，搞不好能作為替代呢？

抱著這種想法，顧言幾乎要說服了自己。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行動。

碳纖維他也了解，理論是耐高溫的，但那是在特定條件下。

實際空氣環境里，再加上各類復合物，三四百度的工作環境已經嚇死人了。

既然選定以它作基材，目標功能肯定無法由高溫合金替代。

所以暗自搖頭，腳步不停地朝小房間走去。

想要給國家延宕的重大項目做出貢獻，光有一份心意可不行。

得有能力！

lv.3權限要速速開啟，他發現的新型鎳基單晶高溫合金也要盡快合理問世。

到時以此展現出超級科研天賦，池老師難道不會主動向他透露信息尋求靈感嗎？

小房間里，整個下午都無人打擾。

白紙，亦不知何時，被墨跡填滿了一張又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