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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離開北疆

  • 全球獵捕
  • 舟臨南河
  • 3157字
  • 2022-02-17 15:38:58

軍地醫院。

等到秦觀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他睜開眼,看清周圍的環境后,悄然松了一口氣,輕抬左臂,行動自如,麻木冰冷的感覺消失不見。

明晃晃的燈光下,他靜靜的望著天花板,躺了很久,不言不語,臉龐清瘦,帶著些許書卷氣。

隔壁病床,夏流睡得跟死豬一樣,鼾聲如雷,中氣十足,想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活著,真好。”

他輕輕呢喃一聲,起身,穿上放在一邊的干凈衣服,輕手輕腳的出門,沒有叫醒熟睡中的夏流。

劫后余生的陽光分外明媚。

“醒了?”宋琪琳恰好從隔壁病房走出,精神狀態極好,她本來只是脫力,并無大礙,休養一整天之后,健康如初。

“嗯,她呢?”秦觀頷首,目光瞥向病房里面。

“還在睡。”

見秦觀那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宋琪琳讓路,展顏笑道:“要不要進去,給她一個充滿愛意的親吻,喚醒她。”

秦觀臉色窘迫道:“她又不是睡美人,吻有什么用,讓她安心睡吧,睡到自然醒。”

宋琪琳往房間內看了一眼,明媚的陽光照在那張清冷的俏臉之上,恬靜美好,她回頭,促狹道:“這么漂亮,還不算睡美人?你這眼光夠高的啊!”

聞言,秦觀氣結,他是這個意思嗎?

關上病房的門,宋琪琳微笑著上前,手臂一伸,攬住秦觀的脖子,架著他往外走,柔聲道:“不說這個了,咱倆談談,你薅斷我三根頭發的事。”

暈!

秦觀無奈,惡魔學姐的記性真好,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在經歷了生死大戰之后,居然還記在心里。

兩人相伴走出。

病樓門口,韋國勛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卻難以祛除他眉間的愁悶,黝黑的皮膚黯淡無光,嘴唇干裂,雙眼密布血絲,皸裂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燃著的煙,腳邊的盒飯滿滿當當,一口沒吃,锃亮的鐵蓋子里,落了不少煙灰和煙頭。

他定定的望著軍訓場上跑步的身影,眼中滿是追憶之色,上級批復,允許他退伍,但是他婉拒了,同時,他申請留在這里,余生只想陪著葬在陵園里的戰友,也陪著這些朝氣蓬勃的身影。

“韋班長?”秦觀輕輕呼喚一聲。

“啊?”韋國勛轉頭,看到秦觀和宋琪琳后,努力擠出一縷不那么好看的笑容,“你們沒事,太好了,他們呢?”

此時的秦觀尚不知曉趙坤與銀白小狼崽同歸于盡的事情,他隱隱覺得不安,韋國勛的表情,痛苦甚于欣喜,就像黑夜中的明月,微弱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整個夜空。

“沒有大礙,都還在休息。”宋琪琳接話。

“那就好,那就好。”韋國勛微微頷首,兀然緘默了,他像是有很多話,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韋班長,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宋琪琳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拽了拽秦觀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問。

“去吧,去吧。”韋國勛搖搖手,聲音沙啞,精氣神渙散,鬢角發白,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從他身上,秦觀看到了趙坤的影子,那位年輕的特戰隊員,總是這般保持著緘默,安靜的像是一座遠離大陸的孤島。

跟著宋琪琳離開。

去往食堂的路上,他回眸,韋國勛坐在臺階上的身影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塑,唯有指間的香煙漸漸燃盡。

餐桌旁,秦觀忍不住發問:“發生了什么?”

宋琪琳面色微凝,惋惜道:“趙坤同志,犧牲了。”

聽到犧牲兩個字眼,秦觀瞳孔收縮,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猛地想起昏迷前趙坤喊出的那一聲“有狼”。

對方大概率是跟惡狼同歸于盡了。

這位年輕的特戰隊員,由于太過沉默,秦觀總共也沒跟他說過幾句話,記憶里,甚至只有寥寥幾張定格照。

一張是他緘默的坐在旁邊的身影,一張是他緘默的走在風雪中的背影。

緘默,永恒的緘默,緘默到無人關注的境地。

犧牲這個詞,讓秦觀的心狠狠一顫。

他試圖在腦海里幻想出一幅畫面,趙坤英勇無畏的發起沖鋒,身后是倒下的眾人,前方是兇惡的草原狼。

“那場景,很帥啊。”他呢喃一聲。

一頓飯,吃的寡淡無味,秦觀的味覺好像失靈了,嚼在嘴里的食物,盡是苦澀,比苦瓜還苦。

從宋琪琳的口中,他得知了更多。

部隊清理掉了雪原上的狼群尸體,騰里老人凍死在雪地里,為了封鎖消息,并未將他和那圖索勾結的事情告知牧民們,幸存的女性們也只是被那圖索驚嚇到了,沒有見過騰里老人,對整件事處于茫然無知的狀態。

那圖索的存在,被解釋為生物變異,遭到抹除。

除了那些女性,沒人見過那圖索的狼人姿態,而那些女性,也未曾見過那圖索的人類姿態。

于是,這件事很好的掩蓋了過去。

留在眾人心中的陰影,終會在時間的沖刷下漸漸暗淡。

兩位孕婦,一死,一瘋。

最讓秦觀覺得無奈的是,騰里老人最終是被牧民們以隆重的儀式送行,按照騰里老人曾經的遺囑,舉行天葬禮。

所謂的天葬禮,即是把死者的尸體送到草原上,繪著經咒的布巾遮面,任狼、狐貍等食肉性動物吞食。

三天后,親屬前去探視,若是死者骨肉尚存,則寓意著生前作惡,靈魂腐朽,如果血肉被吞食殆盡,則意味著生前行善,靈魂歸天。

秦觀不知道騰里老人的結果如何。

站在人的方面講,騰里老人為虎作倀,縱惡行兇,天誅地滅也不為過。

站在草原的方面看,騰里老人信奉狼神,崇拜草原,是草原忠實的信徒和守衛者。

草原之神,狼神,自然之神……

如果有那種存在的話,豈會在意人之生死。

只有人才會在意人的死活。

犧牲的特戰隊員們的骨灰,被送往烈士陵園,悲愴的葬曲,也無法表達眾人心中悲痛的萬分之一。

三天后,秦觀坐上回程的飛機。

升入高空之前,透過玻璃,他似乎看到了宰牛烹羊、載歌載舞的人群,彩旗飄展,歡聲笑語。

狼群帶來的陰霾已經消散,新的一年即將來到,幸存的少女們在陽光下起舞,臉龐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吧。

值么?

秦觀無聲自語,也不期望有人回答。

他收回目光,靜靜的向后依靠,躺在座椅上,聽著飛機穿透云層的聲音,心潮起伏,思緒涌動如海。

戰利品銀白巨狼的狼首,他留給了韋國勛,對方準備制成標本,當做永久的祭品,告慰戰友們的在天之靈。

此次獵捕任務完成。

唐清雨坐在他的身旁,重新戴上了那副銀邊圓框眼鏡,她望著窗外,白皙的臉龐清麗生姿,明眸善睞,不經意間,余光瞥到秦觀復雜的臉色,不禁問道:“心情不好?”

“我只是在想。”秦觀欲言又止。

“嗯?”唐清雨投過好奇的目光。

秦觀咂咂嘴,一本正經道:“我只是在想,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推開我,結局會不會好一點?”

唐清雨目光冷淡下來。

某人繼續不識趣的說道:“副社長,不是我說你,有空的時候,你應該玩一些團隊游戲,身為奶媽,不能像坦克和戰士一樣去抗傷和吸引火力,首先要做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樣,才能以充足的奶量,供給整支隊伍,將損害降到最低……”

“就像這次,如果受傷的是我,不是你,那你奶一口,我不就活過來了。你看,你受傷昏迷,差點搞的大家團滅。”

“很顯然,這不是明智之舉。”

秦觀巴拉巴拉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到旁邊殺意凌然的死亡凝視,后方的夏流露頭,前方的宋琪琳也轉身回看。

所有的目光齊聚一人,秦觀方才察覺到不對勁。

“奶媽?”唐清雨銀牙暗咬,美眸怒瞪。

“不是,你別想歪,我不是那個意思。”秦觀一個激靈,急忙解釋,“奶媽泛指會醫療術的人,不是特指。”

唐清雨瑩白的額頭浮現幾條黑線,攥緊了拳頭,這家伙越解釋,她越覺得意有所指,不懷好意。

“思想健康一點,別多想。”秦觀一本正經道。

看著秦觀嚴肅的表情,唐清雨怒極反笑。

她也不廢話,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一手抓著秦觀的衣襟薅過來,另一手握拳,對著秦觀一陣暴捶。

秦觀慘叫連連,不知是理虧還是心虛,愣是沒敢還手,只是竭力的護住自己那張不算太帥的臉。

后方的夏流驚嘆不已:“自己作死,怪不了誰。”

旋即,他揮舞手臂,喝彩道:“副社長,加油,我支持你,大力出奇跡,捶死他丫的。”

宋琪琳微微搖頭:“很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她側身而望,看的津津有味。

下飛機之時,秦觀腦瓜子嗡鳴不已,被唐清雨按著打了很久,錘的暈暈乎乎。

為了不讓唐清雨撂挑子不干,他不但沒有叫屈,反而豎起大拇指,夸贊唐清雨力道掌控的好,疼痛而無淤青。

結果,拎著行禮走在前方唐清雨腳步一頓,以為秦觀在譏諷她出手太輕,跟沒吃飯似的。

她折身回來,快步走到秦觀前面,哐當一拳錘在后者的眼窩上,又快步離開,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徒留秦觀捂著烏眼青,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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