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融，微寒的風，裹挾濕冷的水汽，唐清雨瞧著壞笑不斷的秦觀，美眸里閃爍好奇的神色。

“什么絕妙的主意？”

秦觀收起笑容，眨眼道：“讓夏流去角斗場，上決斗臺，故意輸幾場，掉到鉆石段位。”

“這樣一來，他既不用跟茶道社和插花社的社長交戰，又能以高段位，壓制中低段位的對手，我想，他就算再廢柴，也不至于被人逆伐而上，越級吊打，尤其是排名靠后的弱小社團，很難有那種精英級人物。”

“你是說，打假賽？”唐清雨眸光微動。

她思索了片刻，又道，“奇士府有規定，打假賽被裁判發現的話，第一場罰錢十萬，第二場二十萬，第三場三十萬，以此類推，夏流目前是大師二星，掉到鉆石段位，你最少要準備六十萬罰金。”

“六十萬罰金，換一場勝利，值嗎？”

秦觀搖搖手指，道：“被發現了，才叫打假賽，沒被發現，那叫憑實力打輸的。”

“紙包不住火。”唐清雨不是很贊成秦觀的想法。

“相信夏流的演技，這點小事，他要是都做不好，那要他又有何用？”秦觀堅持道。

“留之無用，驅之別院。”

唐清雨無言了好半晌，道：“夏流是大師段位的人，不可能一點尊嚴都沒有，雖然他很想加入新聞社，甚至不惜倒貼，但你讓他惡意掉星，他未必能接受，萬一他生氣翻臉了，我們的伙食費和醫藥費可就得由社長你來承擔，你仔細考慮一下。”

“我跟他聊一聊。”秦觀神色堅定，不為所動。

“請便。”

唐清雨無奈地抬了抬銀邊圓框眼鏡，秦觀說得好聽，一切聽她的，最終還不是固執己見。

她不明白，秦觀不是固執，而是自信，正如她不了解夏流的尊嚴和底線。

在她的注視下，秦觀飛快打字。

“夏流，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去角斗場，刷一點負戰績，掉到鉆石段位，掉的越多越好。”

“有病吧，那是我辛辛苦苦上的段位，你說掉就掉，不是你的東西，不心疼是吧，你不要太過分。”夏流的回復，印證了唐清雨的擔憂，后者面若冰霜，冷冷地盯著秦觀，這就是不聽她勸的后果。

“掉了又不是上不去。”秦觀回道。

“你說的輕巧，輸的時候容易，贏的時候難啊，一上決斗臺，哪一次不是浴血奮戰？每一顆星都是我努力的結晶，那上面沾染了無數的汗水和血水，你讓我怎么能割舍的下！”夏流憤慨道。

“打高段位打不過，低段位也不行？”秦觀發問。

“什么高段位低段位，你說清楚一點。”夏流納悶道。

秦觀打字道：“等你掉到鉆石段位，踢館的時候，個人戰，你上，后二十名的社團，社長不出手，幾乎沒有高段位戰力，你雖然是鉆石段位，但擁有大師段位的實力，就算打翡翠段位，也高對方兩個段位，妥妥的虐菜，這你都怕輸？”

“臥槽，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夏流恍然大悟，這是福利局，虐菜局。

角斗場同樣存在中高段位同樣存在限制，對手必須是自己相同段位或相鄰段位，想虐菜可沒那么容易，除了那些被組團帶上來的人，其他人的實力都在五五開、四六開、七三開之間。

哪怕是八二開、九一開，都極為少見，同時也存在獲勝的機會，不是說毫無還手之地，如果不存在克制關系，碾壓局和虐菜局同樣稀少，勝負都在未知當中。

沒人喜歡被碾壓，但有人喜歡虐菜。

虐菜局，可遇而不可求。

天大的機會放在眼前，夏流狠狠的心動了，他回道：“踢館，不比防守方低兩個段位也就算了，還比防守方高兩個段位，哇，到時候，老子一上場，他們的心態怕不是會瞬間炸掉，立刻崩潰。”

“你等著，我這就去掉星掉段。”

“注意演技，別被人舉報打假賽，我窮的很，掏不起罰金。”秦觀一聽夏流熱情的語氣，急忙囑咐道。

“我辦事，你放心，我沒那個膽子打假賽。”

夏流起床穿衣，抽空回復一個表情包，又補充了一句：“打一場一百萬，誰特么掏得起一樣。”

“一百萬？不是十萬嗎？”

秦觀一愣，看向旁邊的唐清雨，后者呼吸有些粗重，飽滿的胸脯起伏，情緒波動的很大，在她眼里，夏流的尊嚴，也僅僅在前兩句的回復中而已。

底線？這種東西，不可能存在的。

她真的要被夏流和秦觀的無恥程度氣笑了。

唐清雨努力的克制住波動的情緒，漸漸恢復冰山美人的模樣，她必須保持冷靜，不以物喜，不以景悲，淡然處之。

“我靠，這貨之前已經打過九場假賽了。”秦觀略一思索，反應過來，當即爆了一句粗口。

“你再在我面前說臟話，我就把你踢下去，我很討厭別人爆粗口。”唐清雨冷冷道。

秦觀閉嘴，神色無辜，旋即，他想起一些事，伸手指向方若楠的后背，忍不住問道：“那天，她罵了三句臟話，你在現場，也沒見你當時提意見……”

“她罵的是該罵的人。”唐清雨沉聲道。

“那我……”秦觀指了指自己，欲言又止。

“你剛才盯著我罵的！”唐清雨目光森寒，又補充道，“還有，她是我閨蜜，她行，你不行。”

好冤！秦觀滿臉委屈，腳蹬三輪車后面就坐著他跟唐清雨，不看唐清雨，他看誰，看空氣？

他只是通過言語表達自己的震驚而已。

“社長，做人要講文明，懂禮貌，不能隨便罵人。”前方騎車的方若楠側目，苦口婆心道。

“你個素質三連的人，有什么資格說我。”秦觀眼神幽怨。

“那你也可以做清雨的閨蜜啊，隨便罵，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她對我很好的。”方若楠笑了笑。

“想都不要想。”唐清雨冷睨意欲開口的秦觀一眼，果斷開口拒絕，將后者的話堵了回去。

“男閨蜜，呵呵，我才不想當。”秦觀撇嘴。

“那當男朋友也行啊！”方若楠調侃道。

“你想都不要想。”這一次，輪到秦觀先聲奪人，他斷然拒絕，毫不拖泥帶水，勢要報復回去。

“哼，幼稚。”唐清雨面若冰霜，輕輕冷哼。

秦觀頓時氣結，被懟到腦殼疼，他抬了抬手指，最終沒有開口，方若楠也識趣的閉嘴，默默騎車。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