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起身,直到蹲馬步一樣的姿勢,秦觀雙手撐住兩側的大腿,吸氣又吐氣,眼角殘留著晶瑩的淚水。
他側目,瞥向身后的冰山美人。
“打一架吧。”他如是說道。
秦觀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一個個把他當軟柿子捏,老虎不發威,都把他當病貓。
人皆可欺。
“好。”唐清雨也不拒絕,她等的就是這一刻,她心里同樣憋著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
“老師,請個假。”她抬手向瑜伽老師示意。
瑜伽老師愣了兩秒,方才緩緩點頭,秦觀和唐清雨隨即離去,前往角斗場。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瑜伽老師搖頭輕嘆:“現在的年輕人呦,真是搞不懂,一會兒你儂我儂,甜甜蜜蜜,一會兒又反目成仇,要死要活的,還好我兒子沒談戀愛,不用受這種罪。”
論壇里,一條消息傳遍內網。
冰山美女大戰對獨孤敗狗。
標題黨煽風點火,瞬間引爆網絡,一群敵視秦觀的人匆匆出門,涌向角斗場,要一看究竟。
角斗場外觀呈鳥巢型,可以容納十萬人左右。
但自角斗場建立以來,從未坐滿過。
因為如今華國記錄在案的超能力者,也不過堪堪突破十萬之數,在校生更是只有八千余人,加上各類教職工、閑雜人等,才將近一萬人。
當然,如果算上軍事基地里的獨立編隊的話,那人數就多了。
角斗場內劃分為九塊區域。
每一區域中央,皆矗立著一座長寬三十米的正方形決斗臺,距離地面大約一米。
除了三座尋常的決斗臺,其他六座決斗臺周圍皆有擬態環境,材質也有所不同,有的是松軟的泥土,有的是冰冷的鐵壁,有的則是硬木地板。
秦觀與唐清雨對戰的消息傳至網絡,引來無數好事者的圍觀,就連陳道先和胡圖單都親自來到現場,維持秩序,免得部分人情難自禁,一擁而上。
陳道先和胡圖單前來鎮場,那些帶來板磚、礦泉水、生雞蛋、刀槍劍戟的人,只能無奈嘆息。
他們再猖狂,也不敢當著這兩位的面頂風作案。
兩人行至角斗場,唐清雨抬了抬銀邊眼鏡框,詢問道:“你選哪座決斗臺?”
“普通的吧。”秦觀淡淡道。
他不占便宜,也不想讓唐清雨占便宜。
這是他的第一戰,他要贏,震懾那些宵小之輩。
自從踏上角斗場的大門,他便看到無數人投來不善的目光,決斗臺上人影交錯,光焰紛飛。
秦觀心中忽地生出一股萬丈豪情。
解釋?何須解釋!
一路碾壓過去,誰的拳頭硬,聽誰的。
這一刻,秦觀的心態發生轉變,不再畏畏縮縮,他神色出奇的堅毅,拳頭緩緩的握緊。
“既不通人語,那便靠武力說話。”
他受夠了,在奇士府,退讓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只會讓別人覺得你很容易欺負。
弱是一種罪。
秦觀很清楚的認知到這一點。
如果他足夠強,恐怕那些在網上討伐他的人,說話都得掂量掂量。
現在,不就是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新人嗎?
關秦現身,目光悠悠,低語道:“她是女人,我不跟她打,自己想辦法。”
正走著的秦觀腳下忽然一個踉蹌,仿佛被人抽掉了底氣和脊梁,差點栽倒在地,心中的豪情萬丈,也被關秦輕飄飄的一句話澆滅,難以燃起。
“大哥,別玩我啊!”
他不動聲色的平穩身形,輕輕咬著后槽牙。
“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關秦握拳打氣,顯然沒有動手的意思。
“我輸了,你也丟臉。”秦觀幽幽道。
“沒事,我不在乎他人的眼光。”關秦淡然道,大多時候,他理性的一批,不會被外物干擾。
反觀秦觀,時常意氣用事。
坑了他不止一次兩次,每次都是他臨危受命,江湖救急,完全是把他當做召喚獸來用。
像秦觀這樣的坑貨,不值得同情。
“算你不要臉。”秦觀抱怨一聲,堅毅的神色有些松動,底牌沒了,底氣也沒了。
心虛的秦觀悄悄移步,往唐清雨身邊靠近了一些,輕聲道:“點到為止,如何?”
唐清雨冷睨道:“不如何。”
她是來出氣的,不是來耍嘴皮子的,更不是來作秀的,自然要竭盡全力,大打出手。
心里的郁悶和怒氣一日不發泄,她一日不舒服。
秦觀吃癟,苦笑,被唐清雨的磅礴氣勢震懾,胸中那一點點憤怒的小火苗,噌的一下,滅了。
“那咱再商量個事,不打臉如何?”
沒有關秦這個召喚獸,秦觀缺乏底氣,覺得自己可能要遭受毒打,于是急忙尋求補救措施。
看來,以后有事得提前跟關秦商量好,不然緊要關頭撂挑子,這還得了。
話說回來,我的催眠對關秦有用沒?
有機會試一試。
秦觀露出思索的神色,認為這個想法具有可行性。
召喚獸嘛,不聽話,要么哄一哄,要么騙一騙,辦法總比困難多。
不打臉?
唐清雨眼神古怪,詫異道:“你還在乎臉面,有偶像包袱?”
這話說的,秦觀都沒法接。
他訕笑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長的這么漂亮,萬一破相了,多可惜。”
“這算是,賽前嘲諷?”唐清雨語氣冷淡道。
擔心她破相,那不就是說她會輸。
手段幼稚,其心可誅。
“怎么就賽前嘲諷了?”秦觀仰天長嘆,無語凝噎,他跟唐清雨,完全沒辦法正常溝通。
他估計端杯熱水,對方都會覺得他心存惡意。
情人眼里出西施,仇人眼里出嘲諷。
現在,秦觀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輕易的惹怒鉆牛角尖的唐清雨,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瞧見秦觀搖頭晃腦的樣子,唐清雨目光愈加冰冷,果然,秦觀這家伙打心底覺得我不如他。
看不起我?
“呵呵。”她冷笑一聲,語氣陰詭道,“班長大人,待會兒,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言罷,她徑直加快腳步,留給秦觀一個背影。
“又怎么了?”
秦觀聞聲,不禁打了個寒顫,眼中滿是不解。
這女人,生氣的莫名其妙,比閱讀理解的答案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