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秋夜。微雨,江南的秋雨夜。
秋已暮,夜色深沉,縱橫交錯的江南小巷忽然間起了一陣輕寒。
還在殘更漏夜中的人們,不知不覺中緊了緊被褥,準備迎接一個寒冷的冬。
街上早無行人,昏暗的街燈漸漸熄滅,天地間靜得只剩下雨落屋檐的聲音。
忽然間,深巷黑暗中露出一道目光,只是黯淡的光芒,但也只閃過一霎,隨即隱沒。
陸霜閉上眼睛,傾耳聆聽,一陣輕微的濺水聲突然在巷口中響起,只見一條窄巷中前后閃出三條身著黑色勁裝的身影。
那三人手上各執大刀,刀頭用布包裹,隱去光華,顯然是覺得搜尋的對頭武功太高,撞上時怕來不及拔刀,又怕閃動的刀光先已引起對方注意。
卻不知這三人如此謹慎的做法,仍舊被陸霜窺破。
那三人迅快查探一番,跟著掠入另一條巷子中,過了片刻,又有三條人影自該巷中掠出。
若非這三人用的是劍,決計認不出是另外的人。
陸霜藏在黑暗中,憑借感覺與衣袂帶風聲判斷追蹤人的走向,隨時準備展開壁虎游墻功更改藏匿地形。
如此逡巡過了三趟人馬,居然沒有人往陸霜所在的方向巡來!
夜色更深,夜的喧囂忽然化為寂靜。
陸霜沉緩地吸上一口秋夜的冷氣,恢復了幾分精神,暗道:“這輪搜查總算暫時過去了。”腳步微動,已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會在秋夜微雨中如臨大敵般地逃避追蹤?
也不知從何處隱隱傳來一兩聲狗吠,卻襯得這秋雨夜更靜,更寂!
陸霜面上禁不住露出急切之色,隨即展開身形在這復雜的巷路中穿行。
陸霜已經兩天沒有回去了,為了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如附骨之疽的追蹤,他只能在預先找好的暗處藏匿了兩天。
轉過曲折的巷路,遠遠已可瞧見一間小屋孤獨地立于道旁,近了一點以后,陸霜放慢了腳步,游目四顧,感到無人追蹤才緩步上前。
柴扉半掩,臨門的地面上一片潮濕,陸霜推門而入,身后的月光恰好于此時透過云層,漏在了屋內。
陸霜瞥眼間已瞧清屋內并無外人來過的痕跡,心下微覺坦然,驀然間風聲驟響,一股剛猛無儔的掌力向他頭頂勁壓而下!
這一剎那間陸霜心中驚駭無比,同時知道這一掌只可擋,不可避,身隨心動,雙掌奮力向上一架,“砰”地一聲驟響。
兩人一觸即分,那人身形退后丈余,迅如飄風地向前欺來,又是一掌拍出。
陸霜但覺全身一震,幾乎力脫,但覺風聲颯然,對方第三掌又將襲近,急忙旋身側走,運勁向對方肋下點出一指。
這一指只為了稍稍將那人的攻勢化去幾分,誰知一指點過,那人身形隨即凝然而立,動也不動。
陸霜“吁”了一口氣,轉身去將桌上的一根殘燭點燃。
黯淡燈光下,只見那年輕人站在原地,一身蔽衣,也是長身玉立,面容頗為俊美。
陸霜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暮寒!”
那叫暮寒的年輕人睜著一雙并無半點光彩的眼睛,耳朵微微一動,似是在察聽什么,很快他的面上就露出了痛苦之色。
原來他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
陸霜暗自嘆了一口氣,運起傳音入密的功夫,嘴唇細不可見地微動間,將話聲一字一字擠入對方耳中,說道:“我回來了。”
徐暮寒這才放下了警惕,閉上了雙眼。
他睜開眼睛,不過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此刻是個瞎子,但在陸霜這個生死之友面前,就顯得多余了。
徐暮寒很快就走到桌邊的椅子坐下,陸霜自懷中取出一大塊放得有點散了的餅和一小壺水,等到徐暮寒吃完時,才伸手在他掌背上寫道:“內功!”
這時沒有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因為這項功夫頗為耗損內力,沒法子當做正常交流時來用。
但他們兩人這三年來彼此為伴,很多東西都已有了默契,所以在陸霜迅快寫完這兩字時,徐暮寒已知道陸霜是在問自己的內功為什么比兩日前強了許多。
徐暮寒生澀地說道:“餓著,只能練功!”
陸霜恍然道:“哦,原來他餓著無事可做,只能練功,腹中無物,運功時反而更加精純。所以我一進門之時,他雖然不知道有什么人,卻能感覺到有人。”
念頭尚未轉完,徐暮寒又在他手上寫道:“何人追蹤?”
陸霜想也不想地寫道:“司馬華!”
突然“喀”地一聲輕響,老舊的桌子被暮寒抓破一角,手掌揉動間,已變成一堆細粉自掌中滑落。
他暴怒之下,不知不覺間顯露出極霸道的內功。
原來這司馬華乃是縱橫當今武林三十余年的赤生教中的重要人物。
赤生教教主之下分有三臺八堂,司馬華乃是“無應臺”之主,昔年一手謀劃滅了暮寒徐家全家大小,只有暮寒獨自脫逃。
他在江湖上游蕩數月,遍尋不到名師,偶爾遇到一兩個高明之士說他根骨頗佳,有意收之為徒,但一聽說徐暮寒與赤生教有不共戴天之仇,立即變色推拒,只差將徐暮寒擒下交出。
徐暮寒在萬般無奈之下遇到了陸霜,陸霜說可以助他練成奇功,必能報仇,只不過需得經歷人世間莫大地痛苦。
徐暮寒為了復仇,自然滿口答應,后來才知道他練的是武學中極為霸道的內功,“七絕神功”。
這項神功流傳數百年來,除了創制神功的那位奇人以外,從未有人練成過。
原來大凡內功心法,均是由易入難,逐步修煉,進一步便難一步,猶如攀登階梯,步步往上,能到達何等境界,最終只看那人造化。
但七絕神功卻相反之,是由難入易,只要跨過最艱難的一步,便可躋身當世一流高手之列。
但最難的一點在于,“不破不立”,七絕神功一旦開始修習,三天之內五覺盡失,視而不能見、聽而不可察、觸之不能感、嗅之不能得、味而不能覺。
簡而言之就是變成一個五官七竅全失的廢人。
只有逐步修煉才能慢慢恢復,恢復第一種知覺時,功力才開始凝聚,但修煉之時最忌心浮氣躁,可是讓一個五覺盡失的廢人去練如此高深的功夫,又有誰能夠靜下心來?
這便是數百年來無人練成的緣故,縱然某人有心練此神功,但也需要幫助,若無過命交情誰肯?
縱然有朋友肯幫助,一旦失敗,鐵定成為廢人一個。
是以兩年以來,徐暮寒若非憑借強大的復仇之念,絕無可能如此迅速地逐步練回味覺、觸覺、嗅覺,而其間之艱辛,當真是筆墨難以敘之萬一。
五覺恢復以后,還得經過身疲、心痹兩大絕關,才能臻于完善。
但最后兩關縱然未過,其時功力已然到達天下一流之境了。
等到徐暮寒的怒氣稍稍平息以后,陸霜才以本身的內勁化作一股柔力自暮寒掌心透入,讓他安定下來。
徐暮寒帶著有點生澀地語聲道:“教我武功!”最近他的聽覺也在慢慢恢復,所以要盡量開口說話。
陸霜很自然地搖了搖頭,用傳音入密的語聲道:“過段時間你的聽覺視覺都恢復了以后,我就帶你去找那秘籍!”
他不想透露太多,影響徐暮寒的心情。
徐暮寒沉重地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兩人對坐半晌,忽然間,外頭風聲拂掠,吹開了門扉,一陣寒風猛地透了進來,吹熄了屋內的殘燭。
徐暮寒陡然間打了個寒顫,臉色微變道:“有人來了!”
他話聲才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劃破了夜的寂靜。
那腳步聲起了片刻,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好像一個人在數十丈的地面來回移動,猶如鬼魅般迅捷得詭異!
那鬼魅般的步履聲又響了一會兒,忽然間四面八方都是腳步聲,向徐暮寒與陸霜所在的屋子里靠攏。
一陣詭異的笑聲夾著步履聲傳了過來,徐暮寒忍不住道:“誰來了!”
陸霜變色道:“司馬華!”
徐暮寒霍然起身,右掌陡然間劈向陸霜頭頂。
這一掌力沉勢猛,足以劈碎陸霜的天靈蓋,可是陸霜依舊坐在原位,眼神凝注著暮寒,動也不動。
他是不能動?還是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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