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一走進餐廳,就看見了那個坐在墻角的男同學,他的樣子很怪,臉色也很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兩個人是在學校的大門口認識的,由于秦濤是剛剛來報道的新生,對這里的環境還十分陌生,另同學便主動領他去了新生報到處,之后還告訴了他寢室和食堂的準確位置。
餐廳里很亂,大概是剛剛開學的原因吧,這里還沒來得及徹底清理,桌子上落滿了灰塵,地面上也滿是各種垃圾,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看見秦濤,男同學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秦濤打好了飯菜,走到男同學的身邊,坐下來。
“你剛來,我先給你講個有關咱們食堂的故事,聽完之后,你就知道以后再來吃飯的時候,該怎么做了。”男同學怪異地笑著,對秦濤說道。
“哦。”秦濤輕輕答應一聲,低下頭拿起筷子,準備一邊吃飯一邊聽。
“等等,等我講完之后你再吃好不好。”男生忽然說道,語氣不容置疑,叫秦濤不由得一驚,心里多少有點兒不高興。男生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這所學校建校之前,是一片荒地,還有一個天然的臭水池,附近還有幾戶人家。
后來因為要修建學校,水池被填上了,幾戶人家也遷走了。
在推倒他們那破破爛爛的泥土房時,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首先是每家每戶的東墻邊,都有一個巨大的佛龕一樣的東西,里面供奉的卻根本不是什么菩薩、佛祖之類的塑像。
而是一張畫,畫面上是一個神情古怪的男孩子。
再有,就是施工隊里的人,每天吃晚飯的時候,都會看見一個他們不認識的男生跑來和他們一起吃飯。
男生從不說話,飯量卻大得驚人,而且吃完飯后馬上就會離開。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吃完飯后去了哪里。
學校建成之后,施工隊就撤走了。在食堂沒有正式開業之前,很多人夜里都看到過這個男生在食堂里走來走去。
食堂開業后不久,就接連發生過幾起中毒事件。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中毒的同學,選擇的飯菜并不一樣。
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他們每次吃飯的時候都很早,而且幾乎不掉一粒飯粒。
有一名另同學,吃飯的習慣非常好,每次吃完飯之后,桌子上都非常干凈,結果,他就屢次中毒。
雖然沒有致命,但卻使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不得不一次次地請假。
前幾天,還有一名女同學因中毒而搶救無效死亡了。
同學們說,這都是那個男生在作怪,他是趴在地上撿食同學們的食物殘渣的。
從那之后,每個同學在吃飯的時候,都會故意掉落一些飯菜,有的同學還會把吃剩下的東西好好地放在那里。
而且,寧可等上一段時間,也絕不提前吃飯。
就連食堂的管理員也會在下次吃飯之前,才來打掃這里的衛生。
“難怪你不去打飯。”聽完男同學的講述,秦濤有些不以為然,看著滿地的垃圾隨口問道,“你見過那個男生嗎,就是那個傳說中撿食我們食物的人?”
“見過,而且我們當時的距離很近。”男同學的回答叫秦濤大吃一驚,“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他的樣子很恐怖,身體已經腐爛了,說他是人,倒不如說他是鬼更確切。”
“你、你是在哪里見到他的?”
“就在這個餐廳里,在我中毒嘔吐的時候。”男同學回答,“對了,我就是那個屢次中毒的男生。”
吃完了晚飯,秦濤走出食堂,看著手機里新增加的男同學的電話號碼,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另同學名叫柳大興,這個名字秦濤徹底記住了。
秦濤有夜里吃零食的習慣,所以半夜的時候他被餓醒了,怎么也睡不著。寢室里的另外幾個人還沒有來,秦濤索性拿起鑰匙,打算去學校門口的那家超市看看。
路過食堂門口的時候,秦濤不由得向那里看了一眼,心里還在想著白天柳大興講的那個故事。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忽然在門前一閃。黑影的動作很快,沒容秦濤看清楚,就已經從門縫間鉆了進去。
這么晚了,誰還會來這里,難道會是那個撿食剩飯的男生?
秦濤不由地停下來,自己也笑了,覺得這個故事和自己的想法實在無聊。
但他還是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輕輕地來到了大門前,趴在門縫上,向屋子里看去。
屋子里很黑,還彌漫著白天飯菜的香味,那條黑影正沿著墻邊緩緩地向前移動,一直來到了最里面的一個售飯的窗口前。
然后,毫無聲息地鉆到了一張桌子的下面。
外面的秦濤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條黑影不是柳大興嗎,他怎么會獨自來到這里,還要藏起來?
正在疑惑,忽然,那扇窗子打開了,又一條黑影出現了,黑影的身材不高,但那嚇人的樣子卻叫秦濤差點兒坐到地上。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腐臭味的男生,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在外面的皮膚滿是密密麻麻的裂口,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不時地有黑紫色的血從裂口處滴下來。
男生好像沒有發現趴在桌子底下的柳大興,而是圍著每一張桌子轉圈——它真的在撿食同學們的剩飯。
看來柳大興沒有騙自己,這個男生真的是鬼!秦濤戰戰兢兢地向后退了幾步,打算盡快離開。
就在這時,桌子下面的柳大興忽然迅速地鉆了出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張黃色的紙片,沒等男生看清楚,他已經抬手把紙片貼在了男生的額頭上。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紙片竟然在男生的臉上燃燒起來,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頃刻間充滿了整個屋子。
男生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可是它很快就爬了起來,伸手撕掉了紙片,被燒焦的臉上流下一條條黑褐色的液體,恐怖到了極點。
“不好!”柳大興驚呼一聲撒腿就向門口跑來。
可是已經晚了,那個男生憤怒地嘶叫著,從后面趕上來,一雙已經沒有多少皮膚的手猛地抓住了柳大興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狠狠地向門外擲去。
“砰”地一聲,柳大興的身體撞開了房門,被扔了出來。如果不是秦濤躲避的及時,恐怕連他也會被砸倒在地上。
柳大興的身體在地上滾出很遠,掙扎著站起來,一眼看見不遠處驚慌失措的秦濤,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略一遲疑,他就飛跑過來,一把拉起秦濤的手,轉身就向操場上逃去。
柳大興跑得很快,秦濤幾乎是被他拖著來到操場上的,然后找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二人躲進了陰影里。
秦濤向食堂的大門望過去,那個男生并沒有追出來,而是站在大門的里邊,正用雙手撕扯著臉上被燒焦的皮肉。隨著“咝咝啦啦”的聲響,它的臉上瞬間露出了慘白的骨頭,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好像馬上就要掉出來。
“千萬別出聲。”身邊的柳大興小聲地提醒秦濤,“如果被它找到,我們就沒命了。”
“你、你為什么要這樣,找它來報仇嗎?可是,你怎么能確定是它下的毒,如果它要害我們,還用下毒嗎?”秦濤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柳大興。
“我不能確定。”柳大興搖著頭回答,“可是我知道,如果讓它長期待在這里,早晚還會有同學出事,就像那名女同學一樣。”
秦濤還想說什么,可又沒敢。想了想還是轉開話題:“你剛才用的是符吧,沒看出來你還懂這些?”
“我哪懂啊。”柳大興一直盯著食堂大門,“這是一位大師給我的,那位大師看出我被惡鬼糾纏,所以給我用來防身的。
大師還說,如果這個小鬼不離開,食堂里面的陽氣就會被它慢慢地吞噬掉,進而影響到我們整個學校,而它身上的陰氣還會引來其他的鬼魂。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這么厲害?”秦濤也不由得一驚。
這時候,那個男生已經把臉上的皮肉撕扯干凈了,它用力地抹了一把臉上殘留著的液體,然后極快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不對,它的雙腳根本沒有挨到地面,也看不出邁動的跡象,但卻移動得飛快,幾乎是眨眼間,就來到了操場上。
秦濤死死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發出聲音,一旁的柳大興也是渾身冷汗。
好在男生并沒有發現二人,圍著操場轉了幾圈之后,便有些不甘心地緩緩飄回了食堂。
地上,留下一長串黏糊糊的黑色液體,里面還有無數條白色的蛆蟲在蠕動,叫人不禁惡心得想吐。
“你說,它給你們下的毒,會不會就是這些?”秦濤用力地捂住鼻子,看著地上那黏糊糊的液體,問柳大興道。
“我也說不清楚。”柳大興思索著,忽然對秦濤說道,“我現在忽然覺得我們應該去那個小村子看看,說不定會找到什么有關這個小鬼的東西。”
“那個小村子不是建校的時候被遷走了嗎?連房子都被推平了,我們上哪里去找?”秦濤疑惑地看著柳大興。
“我也是忽然想起來的,在我們學校的后面還殘留著幾棟房子。”
柳大興敲了一下腦袋,說道,“連那個臭水池都還沒有完全被填平,前幾天還有幾名同學去那里玩兒。
那里雖然沒有高樓大廈,而且還是大白天,但卻叫他們迷了路,足足轉悠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夭的早晨才找到學校的圍墻。”
柳大興的話叫秦濤再一次發起抖來。
“你敢和我一起去嗎?”柳大興看著秦濤,忽然問道。
秦濤后退了半步,可看著柳大興那看上去十分虛弱的身體,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正如柳大興所說的,這里根本就是一處荒草甸,沿著學校的圍墻,是一排新栽下的小樹,穿過小樹叢,是亂蓬蓬的雜草。幾間早就倒塌的泥土房斜立在灰蒙蒙的月光中,叫人不由得有些壓抑。
這里的風很冷,二人裹緊衣服,磕磕絆絆地向前走著。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間土房前。
房子已經沒有了屋頂,只剩下四面傾斜的墻壁,在夜風中不停地發出嗚嗚的聲響。
“跟著我。”柳大興回頭對秦濤說道,“這里的陰氣極重,我怕我們再遇到惡鬼。”
秦濤嚇得差點兒跳起來,緊緊地拉住了柳大興的衣角。
二人繞到房子的前面,木門已經被人拆走了,黑乎乎的門框就像一張大張的嘴巴。
柳大興摸索了半天,才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按亮屏幕,向屋子里照去。
屋子里什么也沒有,地上已經開始生出雜草。
“你不是說他們供奉著一個男生的畫像嗎,這里怎么什么也沒有?”秦濤向四周巡視著,問道。
“別說話。”柳大興忽然一把拉過秦濤,飛快地躲進了屋子的一個角落。
秦濤不解地看了一眼柳大興,柳大興用手向外面指了指,示意秦濤,外面有動靜。秦濤被嚇了一跳。
側耳傾聽,果然,一陣“沙沙”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正飛快地從草尖上掠過。
二人努力瞪大雙眼,很快,一條飄忽的黑影就從大門前掠過。黑影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二人還是看清了,這居然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生,確切地說,是一個女鬼。
二人蹲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秦濤扭頭看了一眼柳大興,忽然發現他的神情很奇怪,驚訝好像遠遠大于緊張。
“我、我們跟上它。”柳大興忽然說道,然后,不等秦濤回答,他已經俯身鉆出了屋子,躡手躡腳地跟在了女鬼的后面。
秦濤遲疑著,回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到底還是不敢一個人留在這里,便緊緊地跟了上去。
但他不敢跟得太緊,又怕看不見柳大興,只能盡量放輕腳步。
二人跟在女鬼的后面,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已經看不見身后的房子了,女鬼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秦濤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鬼領路”?
它在故意捉弄我們!
想到這里,他顧不得害怕,慌忙地趕上前面的柳大興,正要攔住他,忽然,前面的女鬼停了下來,并緩緩地轉過了身體。
它的身影看起來就像一條半透明的巨大黑色塑料袋,在這黑如潑墨的夜色里,詭異異常。
看來,它早就知道二人跟在后面,帶他們來此也是另有目的。
“我們快跑!”秦濤不停地顫抖著,一把拉起柳大興轉身就逃。可沒想到,柳大興卻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
“小凌,真的是你嗎?”柳大興忽然大叫一聲,竟然不顧秦濤的阻攔,向女鬼飛奔而去。
秦濤吃驚地看著柳大興一直跑到女鬼的跟前。
可是,沒等柳大興再說出一句話來,女鬼的身體就忽然飄了起來,箭一般地從他的頭頂掠過,一雙滿是褐色尸斑的手骨從后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女鬼的雙手冰冷刺骨,尖尖的指甲抓破衣服,直入皮肉,鮮血立刻從肩膀處流了出來。
“小凌,你、你不認識我了?”柳大興大聲喊道。
女鬼那滿是尸斑的臉上現出一絲陰冷的笑,雙臂輕輕一抬,竟然把柳大興高高地舉了起來,對著遠處的秦濤拋了過去。
秦濤驚呼一聲被柳大興砸倒在地上,可他飛快地爬了起來,一把拉起柳大興扭頭就跑。
柳大興掙扎了幾下,撲倒在地上,被秦濤強行拖著沿著來路跑了回去。
一口氣跑到了那間倒塌的老房子前,秦濤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息著看著依然一臉茫然的柳大興。
“你、你認識這個女鬼?”略作休息之后,秦濤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問道。
柳大興緊緊地咬著嘴唇,很久之后,才點了點頭:
原來,剛才的那個女鬼名字叫童小凌,它生前竟是柳大興的女朋友。而且,她就是那個中毒而死的女生。
童小凌死后,柳大興整整病了一個星期。
雖然不能確定一定就是那個男生下的毒,但痊愈后,他還是找到了一位大師,求來了幾張驅鬼符咒,發誓要消滅那個男生。
可他沒想到,那張符咒竟然沒能夠殺死男生,還差點兒被它要了性命。
無奈之下,他才想到來這里尋找真相,可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在這里遇到了童小凌的魂魄。
可從剛才的情形來看,死后的童小凌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你說,小凌會不會也是來尋找真相的,只是它現在已經失去了生前的記憶?”
柳大興抹了一把眼角流出來的淚水,問道。
“難怪你這么堅決,一定要來這里看看,原來你一直認為下毒的人就是那個男生。”秦濤沒有回答柳大興的問話,而是小聲叨咕了一句,隨后對柳大興說道,“我看,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童小凌已經不記得你了。
一會兒要是被它追上來,我們可就危險了。”
柳大興戀戀不合地回頭望了一眼,緩緩地站起來,揉著肩膀上的傷痕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忽然,土房的后面刮來一陣冷風,那個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男生,幽靈一般地從黑暗中跳了出來。
柳大興和秦濤驚叫一聲,撒腿就逃。可男生的速度實在太快,二人還沒跑出幾步就已經被男生從后面抓住了衣服。冰涼的手骨貼在后背上,叫二人渾身都冰冷起來。
柳大興慌亂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驅鬼符咒,轉身向男生扔了過去。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男生對這種看似輕飄飄的紙片有了本能的恐懼,急忙松開雙手,向后跳了出去。可沒等紙符落地,它已經再次飛快地撲了過來。
柳大興把最后一張紙符也扔了出去。
紙符隨著夜風飄出很遠,男生的身體懸浮在空中,然后,疾風一般地跳到了二人的前面,向二人一步步逼近。
二人回過頭來,打算向后面逃跑。可這時候,身后忽然又有黑影閃過,童小凌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從黑暗中飄了出來,擋在了二人的身前。
它來救你了
“小凌,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大興啊!”柳大興大聲叫道,試圖喚醒童小凌的記憶。
也許是大興這個名字對于童小凌實在是太熟悉了,它竟然微微抖動了一下,一雙已經深陷進眼眶里的眼睛在柳大興的臉上掃視著。
此時,男生的雙手已經死死地抓住了柳大興的脖子,柳大興的一張臉頃刻間變成了醬紫色。他拼命地搖動著雙手,對著童小凌做出了一連串的手勢。
童小凌的雙眼猛然閃起一道亮光,好像真的記起了什么。緊接著,它忽然嘶叫一聲,身體掠過秦濤的頭頂,飛快地撲到了男生的面前,一把將它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童小凌和男生廝打在一起,二人的力氣都很大,轉眼間各自身上的皮肉就被撕扯了下來,黑色的液體濺滿了地面。
柳大興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傷痛,飛跑著從不遠處撿回了一張紙符,撲上去就貼在了男生的臉上。
紙符燃燒起來,男生慘叫著跳起來,轉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小凌,你沒事吧?”柳大興跑過去,把童小凌扶起來。看著它身上的傷口,再次流下了淚水。
童小凌定定地看著他很久,才好像記起他來。
原來,它真的是來尋找真相的:
那個男生一直以來就是居住在這個村子里的孤魂野鬼,由于它過分兇惡,村民們幾次找人也沒能除掉它。
于是,只好按照它的要求,經常給它送來一些貢品。
后來村子遷走了,男生不想去黑暗的陰間,就留在了學校的食堂里。
為了懲罰那些膽敢和自己作對的同學們,它一次次地把身上的尸毒放到他們吃飯的碗里,這才引起了一次次的中毒事件。
童小凌死后并沒有離開,和柳大興的想法一樣,它打算找出真相,免得再有同學遇害。
“果然是這樣。”柳大興恨恨地說道。
童小凌溫柔地看著他,眼中卻有著絲絲隱憂:“你把它打傷了,它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單憑我們的力量是不可能斗得過它的,我們還是盡快想想辦法吧。”
“我……”柳大興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樣無計可施的秦濤,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們沒有注意到,那個男生并沒有逃遠,此時,它就躲在那間土房的后面,惡狠狠地看著三個人。
它臉上的骨頭已經被燒黑了,隨著牙齒的錯動,不時地發出嚇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