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正誠惶誠恐彎腰行禮的柳智敏，金泰妍愣了愣，說的話也不自覺停了下來，她怎么也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公司的練習生后輩。

柳智敏在SM公司練習生里屬于是條件最好最優秀的那幾個，雖然公司近期沒有女子組合的企劃，但不出意外柳智敏出道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金泰妍也認識這位公司重點培養的出道預備。

“我說，你們兩個難道認識不成？”

金泰妍轉向方恩予，有點哭笑不得地開口發問。

和一位斷了聯系，結果又和自己公司的其他妹妹扯上了關系嗎？

“這個...我...我們...”

柳智敏仍然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沒有抬起頭來，聽到這話還以為泰妍前輩仍然是在審問自己，糾結萬分間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難不成要說今天自己是來找前男友分手的不成？要么就只能對泰妍前輩撒謊了，可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而且對前輩說謊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起來是個無解的難題，柳智敏感覺腦子完全短路，根本沒法回答前輩的話。

但隨即柳智敏就發現，無解只是對自己而言，這個問題其實并不難回答。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金泰妍xi？不要一副我們很熟絡的口吻好嗎，你也沒有必要來過問和干涉我的生活吧？”

柳智敏正為難間，就聽見一旁方恩予淡淡的回應，頓時瞪大了眼睛，也顧不得那么多，瞬間直起身子，就看見眼前面對著面的泰妍前輩和恩予歐巴，以及恩予歐巴那沒有一絲波動的平靜的眼神。

依舊還是那副帥氣的模樣。

眼睛剛冒出幾顆小星星，柳智敏立刻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迷戀恩予歐巴的時候，況且兩個人剛剛都已經分手了。

這目光，就跟是在看陌生人沒差...可是聽剛剛恩予歐巴說話的語氣，兩個人好像之前就認識一樣。

這回輪到柳智敏困惑了。

柳智敏小手撓著后腦勺，看看泰妍前輩，又轉頭看看恩予歐巴，但怎么都想不通這兩個人能有什么交集。

“怎么沒關系了，智敏可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關心一下后輩都不行嗎？”

金泰妍聽到方恩予這副嗆人的口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說了兩句想要寸步不讓地針鋒相對，但一想到那位受的委屈以及她每每提起方恩予時幸福傷感交織的復雜情緒，所有的不滿又化成了一句嘆息。

“我說，你真的有必要這樣嗎，怒那不喊了，態度也要這么惡劣嗎。”

“以前的事情還有提的必要嗎？這么久的時間早就讓一切面目全非了。”方恩予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就像，你們當初感情那么好，現在不也不在一起了，不是嗎？應該是只剩下五個了？”

“怎么不一樣了，我們的心還始終在一起，過幾天就是十一周年了，我們還會像慣例一樣聚在一起的。”金泰妍忍不住反駁。

“哦？這就算一樣了？那還有老死不相往來的那位呢？被除名所以你直接自動忽略了是嗎？”方恩予嗤笑一聲似是不屑，“還有呢，邊伯賢那條狗都不如的東西？不是還跟你在一起甜蜜過，現在呢？”

“呀！方恩予，你說夠了沒有！”

金泰妍今天來之前早就做好了會被甩臉色看的準備，但即便如此，聽到這么刺耳的話也沒法保持平靜，況且她本來也不是什么脾氣溫和的好相與的人，很難沒有幾分火氣。

“怎么，被我戳到痛處了是嗎？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所以，金泰妍xi，沒有什么是永恒的，除了改變本身，一切都是會變的啊，你比我大了六歲，對這個道理應該比我明白的要深刻得多才對。”

方恩予搖搖頭，轉過身來，表情依舊透露著冷漠：“我不知道金泰妍xi今天來是想做什么，但我貼心地站在你的立場考慮了一下，與其在這里受我的氣，還是選擇早早離開會比較好一點。”

金泰妍深呼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她其實也清楚，方恩予何嘗不是在氣他自己呢。

越是這樣，金泰妍越覺得今天這趟沒有征求那位意見的擅自到訪是個正確的決定。

方恩予這副模樣恰恰意味著他仍然耿耿于懷，說明他和那位的感情真的有足夠深，深到不會被時間消弭。

明明就是兩個還在乎對方的人嘛，為什么非要賭氣呢？

想起本來天真爛漫的那位，因為面前這位高高帥帥的罪魁禍首眼神里都夾帶了一絲憂郁，連話都少了很多，金泰妍就覺得惋惜和心疼。

也正因如此，懷揣著姐姐擔當的金泰妍今天才會出現在這里。

上一次在現實中見到方恩予是什么時候，金泰妍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因為實在太過久遠。

對于方恩予的模糊的印象，金泰妍大多還停留在少年時期，那時候還能時常見到那個稚氣未脫的小男生，也算是見證了對方的長大，就像自己見證他的姐姐成長起來那樣。

但隨著時間推移，她的姐姐越來越忙碌，金泰妍能見到方恩予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這是作為實現出道夢想的忙碌帶來的難免的副作用，金泰妍在面對方恩予姐姐對自己訴苦的時候是這么說的，也沒往心里去。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2014年。

方恩予的姐姐出道了。

金泰妍記得，從那一年之后，自己好像就再也沒見過方恩予了，只能從那位的照片和提及的只言片語里得知一些近況，否則自己連方恩予會在這間咖啡廳都無從得知。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那位清澈的眼眸時不時會顯露出傷感的神色。

金泰妍知道，絕大部分是因為方恩予。

既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兩個人都還在意對方，那這件事就要好好做成才行。

金泰妍下定決心，剛準備再說點什么，身側卻響起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那個，泰..泰妍前輩nim，冒昧問一句，你和歐巴認識嗎？”

和金泰妍進門時類似的疑問。

看著對峙了許久的金泰妍和方恩予，柳智敏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