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玖龍城。
D區中心。
連續幾日的調整裝修，二層小樓已經初具維修店雛形。
也許是周文的那兩道劍氣攪動了烏云，連綿大雨下個沒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腐臭。
周文端著狗尾茶，無所事事的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戴著口罩的行人。
這幾天一個客人都沒有，唯一的工作，是又幫恩斯修了一次。
自從搬到這里，恩斯和孫雪蕾如膠似漆，整天黏在一起。
茉莉雅罵罵咧咧的從樓上下來：“這對狗男女，老板，你也不管管他們，吵得人連覺都睡不成。尤其是那個孫雪蕾，真是臭不要臉。”
周文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人嘛，就是折騰。
恩斯和孫雪蕾看對了眼，正是荷爾蒙旺盛的時候，現在讓他們停下來，恐怕比戒毒都難。
等什么時候兩人膩了，自然就消停了。
他喝了一口狗尾茶，眼睛始終盯著一個方向。
茉莉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除了行人也沒什么特別的：“老板，你在看什么？”
“看客人。”
“客人？我沒看到誰的義體壞了啊。”
周文指了指不遠處披著雨衣，戴著防毒面罩的男子：“你過去告訴他，我們店只管維修，不管閑事。”
他已經觀察了對方一早晨。
這個人一直在周圍打轉，幾次想進旁邊的那家維修店，但又退了出去，明顯是有什么顧忌。
不管他想修的是什么，先拉來再說。
防毒面罩的特征還是很好辨認的，茉莉雅拿了把傘走過去，與對方說了兩句。
一開始那個人有些遲疑，擺了擺手似乎是在拒絕，結果茉莉雅一拳砸穿旁邊的垃圾桶，把對方嚇得一個激靈，然后乖乖跟了過來。
“老板，我把人給你帶來啦。老實交代，你想修什么？”
“我……我沒說要修東西啊。”
“不要逼我對你動手啊。”
“修！我修！”
男子被茉莉雅嚇到了，他急忙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張破碎的臉。
這個男人的臉從鼻子到下巴部位完全消失，只能看到里面的機械零件，看來是做了全方位的機械改造。
整個面部，只剩下一雙活靈活現的眼睛還算完全。
茉莉雅看到對方這個樣子有些吃驚：“連嘴都沒有，你是怎么說話的？”
“我有專門的發聲器。”
男人說話時，可以看到喉嚨部位的震動。
茉莉雅嘖嘖稱奇，原來改造后的內部結構是這樣的。
“那個，請問修好要多少錢？”被茉莉雅威脅后，男人已經做好了這家店宰客的心理準備。
“一萬。”
“一萬？”
“怎么，嫌多？”
茉莉雅繼續唱紅臉，但這次男人卻沒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一萬可以接受，其他店修一次至少也得五萬起步了。你們，該不會用劣質零件給我修吧？”
周文指了指店里的架子：“工具和零件都在上面，是好是壞你可以自己確認。”
男人點點頭，走進店里轉了一圈，對零件的情況還算滿意。
雖然說不上什么品牌貨，但也不是什么劣質品。
“對了，你們有準修證么？”
男人隨便提了一嘴，就看到周文和茉莉雅對視，然后沒有說話。
他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這里維修價格便宜，原來是個黑店。
茉莉雅好奇道：“準修證是什么？開維修店，能修的好不就行了？”
“話是這么說，但這里可是黑水幫的地盤，如果沒有他們發的準修證，你就沒有開店資格，當然，以后找個時間補辦就行，要不咱們不要浪費時間，先給我修好再說？”
男人顯然是想撿個便宜。
這種新店不懂市場行情，準修證哪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不過男人也沒必要說實話，他只要能把臉部的破損修好就行。
周文讓他躺在手術椅上，開始認真維修起來。
茉莉雅站在一旁圍觀，看著周文精確的將零件放入對應位置，不禁嘖嘖稱奇。
因為這個男人剩余臉部的機械都是固定好的，周文沒有多少發揮的余地。
修理起來反倒很快。
兩個小時后，最后一個部位補好，只剩下嘴型和牙齒。
周文調出數據庫，讓對方自己選擇。
男性選擇最多的嘴型，通常是比較性感的薄嘴唇，最常選擇的牙齒，是潔白整齊的烤瓷牙。
不過這個男人的審美有些獨特，他選的是香腸嘴，和兔牙形狀的大齙牙。
“你確定選這兩個？”
“沒錯，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完美造型，就選它倆。”
既然客人要求，周文也沒什么意見。
等最終修好后，男人對著鏡子滿意的活動著下巴：“兄弟，你的手藝真不錯，一點不適感都沒有，舒服的就像原裝的。”
“滿意就好，柜臺付賬。”
周文把靠著柜子睡著的茉莉雅拍醒，然后繼續端著狗尾茶站在門口觀望。
付完帳，男人沒有立即離開，反而和周文聊了起來：“兄弟，剛開店沒多久吧？以前沒見過你們。”
“三四天吧。”
“實話跟你說，準修證其實沒那么好拿，不過我在黑水幫有些關系，如果你愿意給點過路費，我倒是可以幫幫忙。說真的，我這是看你手藝好才說這種掏心窩的話，要是真讓黑水幫的人知道你無證營業，你們的下場恐怕會很慘。”
“多少錢？”
“不多不多，也就五六萬吧，你隨便修幾個人就賺回來了。”
“一個破證書，五六萬？你搶錢啊！”茉莉雅啪的拍了一下柜臺，把男人嚇了一跳。
他聲音有些發虛：“這錢又不是給我的，是用來打點關系的。你們在這里開維修店，不就是因為這里背靠斗技場，能賺的更多么？誰都不是傻子，想來這里開維修店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十幾萬都解決不了準修證的問題，我五六萬就給你們搞定，已經算是很低了好吧。”
“蝎子，你怎么在這？”樓上孫雪蕾穿著睡衣走了下來，“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你，告訴我，去爛泥街的任務，是誰讓你派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