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楓點頭承認。

“朕記得你不是說過，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嗎？”秦歌嘲笑道。

當年二人喝酒談論風花雪月之事時，夜楓那是一臉的嫌棄，拍桌直呼：“粗鄙”

沒想到救了個女子后就立馬淪陷了。

他還是更喜歡夜楓從前那個桀驁囂張的模樣。

被秦歌揭短，夜楓也毫不臉紅，淡淡地回道：“從前夜楓說的話，與現在的我有和干系？”

“哼，巧舌如簧！所以是那個女子嗎？你在妖族邊界救下的那個少女？”

雖然心中早已猜到，秦歌還是試著問夜楓。

“明知故問”夜楓都懶得回答他。

這三年內與他朝夕相處的女子，除了白月曦，哪還有其他人。

“嗯...那女子的確生的嬌艷動人，世間少有，單論美貌，恐怕還在朕之上”

秦歌撫著下巴，對夜楓的眼光贊許地點了點頭。

夜楓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他頭一次見識到有男的用自己的美貌與其他女人做對比的。

雖然他的確長得挺柔美的...不輸其他女子。

至今夜楓還初次與他見面時，把他差點誤作女性。

“然后呢，她到底有何好的？就僅僅因為她的美貌，讓你甘愿放棄朕給你統御邊界數十萬大軍的權力？拒絕天樞城內無數世家名門的大小姐？拒絕朕？”

秦歌單手托著臉腮，俊美的臉龐帶著好奇和疑惑，同時又夾雜著不小的怨念。

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當年夜楓為了照顧他娘子，陪在她身邊，有毅然決然地向他提出卸下邊境軍甲，秦歌是百般不解，千般挽留，能答應的都答應了，都沒能留住他。

還是被那個女人搶走了他的...大將。

他與那個女人只有過一面之緣，除了美貌外，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特別的地方。

竟讓夜楓如此著迷，連他賦予的財富和權力都留不下他。

夜楓聽聞，笑著搖搖頭：

“陛下，‘好’是說不出來的，而是通過朝夕相處感覺出來的，將來或許你就明白了

當一個人愿為你起早貪黑地辛勤打理家中一切，每日在家門口殷切地盼望你歸來。

每日為你烹飪各種佳肴，生怕你不喜歡，還會不斷嘗試研發新的菜肴。

深夜會點著油燈小心翼翼地練習如何縫補衣物，扎到手了也不吭聲，默默含在嘴里。

在你無聊時還會特意為你撫琴奏樂，逗你開心。

那便是好的”

這都是夜楓從她娘子那里感受到的‘好’，三年來他都默默看在眼中，記在心里。

這些都不是權勢財富所能換的來的。

再加上他娘子本就虛弱病嬌嬌的模樣，更是讓夜楓心生守護她的想法。

秦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夜楓說的這些他從小都有。

宮中侍女太監會替他打掃好宮中一切，御膳房也會每日換著法子做符合他口味的菜肴，至于宮女為他奏樂起舞更是家常便飯了。

但他都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好’。

明明是同樣的事情，為何卻是不同的感受呢。

秦歌不懂。

夜楓明白他的苦腦，深宮帝王恐怕難以理解，只能順勢提意道：

“陛下不如也趁早也娶個皇后，或許你就明白我所說的話了”

這也是朝中文武百官共同的期望。

秦歌在位已有四年，朝政民事什么都處理的好，就是后宮床榻上至今空無一人。

這可急壞了朝中百官，擱從前幾代先帝，估計后宮都裝不下了，現在早就都可以抱皇子皇孫了。

風陵殤也偷偷望向了秦歌，似乎是很在意他會如何回答。

秦歌思索片刻，果斷地搖了搖頭。

“朕才即位不久，國基不穩，兒女情長之事只會耽誤國事，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風陵殤聞言，默默閉上雙眸。

夜楓也是恨鐵不成鋼，堂堂一代帝王，二十幾歲，老大不小了還沒有迎娶一個妃子，這傳出去像話嘛。

秦歌停頓片刻，忽然繼續說道：“朕現在身邊有風陵殤...和你在，足夠了”

風陵殤雙眸眼皮輕輕顫動，并未睜眼。

可以看出的是，當是開心的。

夜楓差點以為他要開竅了，結果是開了，只開了一半...

不要把我加上啊！

夜楓不由嘆了口氣。

這事急不來，終有一天這位年輕的帝王會明白是誰一直默默陪在他身邊的。

哪怕是違背家族立下的宗旨。

秦歌站起身，拖著冗長華麗的金紋龍袍走下臺階，從夜楓的面前走過。

風陵殤緊隨其后。

“陪朕在宮中走走吧”

雖然秦歌心中對夜楓頗有怨言，其實對夜楓成婚一事還是由衷地祝福的。

無論是作為他的君主，還是多年的好友。

二人踩著白玉階梯，風陵殤隨身旁，身后跟著門口那兩青麟衛。

秦歌頭也沒回地朝著跟在身后的夜楓問道：

“朕聽說你此次成婚是在那郊區竹林內，沒有宴請任何人”

“娘子怕生喜靜，我怕人太多嚇到她”

“所以就連朕也沒請？”秦歌略微不開心。

怎么說他和夜楓也算是超越了君臣那層隔閡的關系了。

夜楓瞞著他結婚，是不是該以欺君之罪治一治他呢？

夜楓白了白眼，請誰都行，最不能請的就是他了。

要是請他來，那小破屋子不得被圍個里外三層，竹林里得把所有影衛都塞進去。

當然，明面上是不能這么說的。

“陛下日理萬機，屬下哪敢叨擾”

“哼，此次你瞞朕成婚，乃是欺君之罪，欠朕一杯喜酒，罰你下次補上”

說完，秦歌轉過身，伸出手掌擺到夜楓面前。

夜楓見狀，依依不舍地從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紅包放到他手中，順便拿另一個給了一旁的風陵殤。

風陵殤本就沉默寡言，微微點頭道謝。

“這是？”秦歌不解地問道。

顛了顛手中紅包，分量還不輕。

“你要賄賂朕？”

“什么賄賂，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新婚紅包”夜楓一臉肉痛。

這里面可塞了不少銀子和票子，那可都是他的老婆本。

“朕要你的紅包有何用，朕差你那點銀子？朕要的是你的請帖，朕打算下次給你補辦個婚禮，由朕主持”

說完，秦歌面不改色地將紅包揣進懷中。

夜楓一臉鄙夷。

你要是不要就還給我啊！

不過婚宴一事倒是讓夜楓有些心動。

先前二人完婚儀式簡單，也沒有邀請親朋好友。

一方面是他娘子怕生喜靜，不敢見陌生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娘子沒有任何一個親朋好友在此。

現在他娘子好不容易尋得四散的親人朋友，補辦一場婚宴也倒不是不可以。

回去就跟娘子商量一下！

“你今日叫我來，真的就只是關心我的婚姻大事？”

交談了這么久，夜楓發現秦歌好像的確沒有要和他談論天樞城妖族的事情，嚴重表示懷疑。

“你以為朕今日找你是想讓你幫朕處理城中那只作亂的大妖？”

“不是嗎？”

“哼，那你可太小看朕了。朕已經下令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出，加強了城中守衛戒備，命影衛和斬妖司協助擊殺，很快就會解決此事”

秦歌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根本就沒把那只妖放在眼里，如今臻秦國內強者林云，影衛斬妖司遍布全國。

區區一只宗師中境的妖魔，他還不放在眼里。

夜楓聽聞，卻是眉頭一皺。

不是因為那只妖魔，而是秦歌的舉措。

城門緊閉...

今日他才剛剛答應他娘子，絕對會把她親人送入城。

這可咋辦...

秦歌見夜楓皺眉，以為是自己的應對措施不妥，不由詢問：“怎么了，朕的做法可有不對？”

“不對，太不對了！屬下好歹也是掛名的斬妖司司首，城中出現妖族作亂自當得由我親自處理，為陛下分憂了！”

夜楓主動請纓道。

擱從前他肯定不會這么積極主動，但現在要是不盡快解決這件事，城門就不會打開，他就無法送他娘子的親人入城了。

只能勉為其難認真上一次班了。

秦歌懷疑的目光瞥了一眼夜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夜楓什么時候這么忠心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過夜楓不說，他倒是真的差點忘了斬妖司司首的職位也是他的，雖然只是掛個名號，那這件事本的確該落到他頭上的。

“好吧，此事就交給你。司首大人，朕等你的好消息”

“你就等好吧，最遲兩日，此妖就會在斬妖司監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