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嗙嗙！”

“快遞！快遞！”

敲打的門板不間斷地震顫，從美夢里驚醒的張段杰，被這刺耳的大吼聲嚇的有些找不著北。

夢境與現實編織的甜蜜牢籠里，這一晚實在太美好了。讓它去吧就一會，張段杰還沒有起床的打算。

“張一半！起床！之前早起的人呢，都這點了。”

這回換成張小熊的括噪，一激靈了無睡意，算了，不情愿的看著破木頭天花板，披上外套回了話。

“等等！來嘍！”

“這不在家嘛！累死我了！拿去……”

“這個……”

一個大大的紙板箱杵在門口，大腦斷片良久，直到涼風一哆嗦還沒想出來。

“張一半，怎么忘了嗎？電飯煲呀！睡成笨蛋了？”

亮起的顯示屏，張小熊已經瞬移到了大彩電里。

“哦——”

對上的電波，好像之前和小熊的討論過，但這不他昨天才做的決定，怎么今天就有了一個電飯煲要送過來。

嗯……

緊了緊衣服，向后一踹快遞，幾個跟頭滾到了后堂中央。一臉笑意的張段杰，緩緩轉過身。

“張小熊。你是不是該交代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呢？還是說你又中獎了？一元錢的電飯煲，嗯？”

“哈哈！中獎那么小的概率，本熊哪有那么好的運氣。別這么兇嘛！就是滿三百打對折在用了一些紅包，零元購！對！零元購！你看呀，這時間正正好，沒想到這正好碰巧了。今天不就能派上用場了！”

“零元購？看來你是想嘗試一下斷電。”

張段杰就是打算去斷電的，反正它又不會消失，無非換個地方去互聯網沖浪唄。

“額……壞一半……別別別沖浪不好玩！”

張段杰卻不理睬它了，打量起了這個大大的電飯煲。

做工粗糙，塑料接口好多毛刺，就是蠻大的，兩百塊上下吧。

沒事。

“一半！真是太讓本熊失望了，是不是有了新人忘了故人？唔……我招了！我全招了！這還不是買了打印機送的電飯煲！打算給你個驚喜……”

“問你電飯煲的事，你給我扯那么些干啥子呀？又沒和你計較，就是這個好像有點……真的太大了！”

“這不是你要想要的？額……還賴我！”

“啥？又變成我想要的……”

“一半，來人啦！哼！”

“好好好，算了，還有今天……”

“知道了，我都離線好了，不燒你流量，告辭！本熊才沒有那沒空理你呢……本熊可以好好享受享受啦，記住，不許關機呦，否則要你好看！”

背著大包小包的它，一甩門消失在了屏幕上。

“張……算了，這時間也不早了，應該來了吧。”

說完猛地一抬頭，橋上疾馳而下的電驢在店門口一個急剎，一道熟悉的身影一甩馬尾辮。一個疾步沖入了店堂。

“早！老板！抱歉，好像晚了一分鐘。”

“陳慧，來了！不晚不晚，來的真早。都說了第一天上班，沒必要那么早。”

“這怎么行，說好幾點就幾點，晚了就扣工資唄。按規矩辦事。”

陳慧一手撐著門框，那眼神他回想起了昨天的經歷。

“但我這真沒規矩呀，我都不知道你該幾點上班才好。按照以前，店里也就在下午3點之后忙一些，其他時間我一個人差不多也夠了。”

“張老板？你給了我那么多工資，只來上個半天，你這是什么意思呢？沒有活的話！你干啥我幫忙吧！畢竟老板你牌場不小，按省城標準給的呦。起碼也要學會使喚人吧！”

看著她一臉嚴肅的樣子，那扎起的馬尾辮使勁晃蕩著。

“咳咳！”

使喚人，梨子戴那天王老子的形象一下子冒了出來，一遍遍的返工，嘖嘖，學不來。

“行了，指望不上。我都猜到了，以后我就一直這個點過來，反正多一個人幫忙你不是更方便。”

“行吧。陳慧，你能來，真的幫我解決大麻煩了。”

張段杰剛坐下，還想在說些什么轉換氣氛，一個黑影飛了過來。

“給！老板，拿去復印一下。”

“啥？”

“本人的身份證，先核對一下，確認是本人喲！拜托！你是我老板！不都要登記一下，正常的雇傭手續總得過過吧。”

陳慧把身份證給丟在了桌上，看著張段杰還捧著那個電飯煲發著愣，一把給奪了過來。

“老板，是不是需要燒米飯？記得身份證復印完還給我。”

“馬上還你，這個鍋子還是剛來的……”

“明白，那紙箱都都在地上呢，那我先刷鍋去了，水龍頭在院子里吧。”

“要不要帶你過去？”

“不用了，這才多大的地方，還會找不到，干活去了！”

沒一會兒，后堂院落之中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此刻前堂空無一人，張段杰的視線落在了她丟在桌上的身份證。

看著那身份證的出生年月，估摸了一下，原來她已經超過了高二高三的年齡不少。

他暗暗慶幸了起來，不由得放下心。都因為自己沒來由的沖動，昨晚被張小熊這么一提醒，怪擔心雇傭了個未成年人，這下放心了。

“老板！米放在了哪里？”

催促聲從后堂傳來，回過神他即刻將桌上的身份證放進抽屜，推門來到后堂。

單手拎著洗凈的鍋子，陳慧正瞪眼看著他，張段杰忙不迭地一捶樓板缺口，掉下一個木梯，順溜爬上閣樓，拖下一個巨大的木板箱。

“不會吧！老板，真有你的，連米也藏得那么好。”

有些尷尬，這還得怪自己沒有想周全，連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該干嘛了，趕忙撬開了蓋子。

散發的香氣，這是張段杰的米缸，一直以來都放在樓上。

“呀，這個……昨晚的決定，竟然忘了，平時也不大自己煮飯的……”

“哈哈！真逗！哪家把米缸給藏在閣樓上，那你在樓下找個位置吧，我可不想每次都爬上爬下的。”

“不不不!你不用爬！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意思……我馬上找個地……”

“笑死了，不說了，隨便你把米缸放哪里，老板，今天是不是來個一大鍋？”

“啊？不不不，今天中午我要試著推出米飯，要不就燒個半鍋吧。”

“賣白米飯？收到！淘米去了！”

利索的動作，這缸米看樣子沒幾次就要見底了。

又是一陣嘩嘩的水聲，看著陳慧利索熟練的動作，估計她在家里也沒有少干活吧。

“老板，米淘洗干凈了……”

“老板，米飯燒上了，40分鐘就可以了……”

“老板，……”

三下五除二，淘米、燒飯、揀菜、洗菜、清潔，這不，陳慧又干完了分配給自己的任務。

跑回了前廳，她探出腦袋興致勃勃地看著張段杰翻騰著面前的幾個大盆子。

“陳惠，前廳靠墻壁的那3個大缸子里面的鹵菜，要這樣子分，這種豆干的話，差不多是這樣，10個一片裝再裝在這些小盆里。然后還有這兩種也是這樣，5到6個一份裝在小缽里。”

“哦，懂了，老板你去忙吧，我來。還有我的手套呢？”

張段杰指了指后堂的抽屜，“那里面應該還有一次性的用品。”

“嗯？”

轉回來的輕盈身形，掩著門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我說手套！帽子！口罩！”

聽著她一聲聲地叫著老板，張段杰一時還真不適應，還是之前的稱呼好呀，可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得，得緩緩。

“我先去收個快遞！這里麻煩你了。”

“老板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