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掛了！”
氣颼颼的，不等電話一端的男人說話，顧宜笙就已經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她兩側臉頰泛著紅暈，還熱乎乎的。
都怪江焰！
另一邊，江焰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他摸著鼻尖發笑。
江焰猜測，他應該是猜對了小孩的心思，不然不會對他發這么大脾氣的，肯定也沒少在心里面罵他才對。
這天過后，顧宜笙也找過徐明朗幾次，想問他怎么跟系主任說的，但是得到的答案跟在江焰那里得到的差不多，江焰是不告訴她，而徐明朗直接讓她去問江焰。
他們都不想說，顧宜笙也不勉強，反正事情是告一段落了。
然而事情是過去了，有些人卻不打算讓它過去。
之前因為有林沐陽在，有些人不好拿她怎么樣，現在她跟林沐陽鬧掰了，那些人倒是肆無忌憚了起來。
顧宜笙嘴上不說，但其實心里面也挺煩的，她不擅長跟人吵架，更不想把事情鬧大。她也就全當做是還債了，從前林沐陽沒少照顧她，也追求過她，其實只要她同意跟他在一起了，這些事情也就全都會迎刃而解，然而她現在選擇了另一條路，那有些該承受的，她避免不了，從今以后，他們就兩清了，她還清了。
......
江焰打過來電話的時候，顧宜笙正一個人坐在階梯教室的臺階上發呆。
他問她要不要出去散散心，低著頭，顧宜笙黑漆漆的眼眸如水，沒什么神色，細密的長睫微卷著，她面色白皙，很安靜，整個人被籠罩在一層陰郁之下，顯得悶悶不樂。
視線落在褲腳一側，上面還殘留著一塊不小的黃色污漬，四周還浸了水，被人揉搓得皺皺巴巴的。
就這么看著，顧宜笙心里面又難受地泛起了陣陣酸澀，壓得她胸口發悶，差點喘不上氣來。
“...嗯。”
回宿舍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出來，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顧宜笙才到江焰的店里面。
瞥見她第一眼，江焰先是目光十分苛刻地打量一番，他俊眸微瞇，“你想上天啊？”語氣毫不留情。
顧宜笙沒搭他的話，反倒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這身裝扮，一件寬松的淺色線衣，下面套了件半身裙，到腳踝處，最外層又穿了厚實的駝色棉服，脖子上還圍了個圍巾。
并沒有什么不妥，她一路走過來，還挺暖和的。
見她不答，動作遲緩，連帶著人也挺悶的，江焰索性放了手里面的毛巾，柜臺也不擦了。
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抬手扯著人的肩頭，輕而易舉地就把人拉到了一旁的座椅上，“不熱？”
顧宜笙仰著頭看他，兩手縮在棉服里面，姿態有些說不上來的臃腫，她搖搖頭，白皙的臉蛋上被蒸得冒著淺粉色，一雙杏眼很是漂亮。
目光微頓，江焰抬手站直了身板，他一手抄著褲兜，面容漸沉，“最近有人找你麻煩？”
“......沒有，”顧宜笙想問，你怎么知道的，但話到嘴邊，她又給咽了回去，改了口。
這些事情跟他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而且他最好也是不要牽扯進來。
算是她顧宜笙欠林沐陽的，那些人為難她也不會太長時間，她忍一忍就過去了。
就好像是贖罪吧，這樣她心里面也會好受些。
“再說，”他面色不變，聲音卻冷了幾度。
顧宜笙仍舊是保持著仰頭看他的姿勢，臉上的笑容微僵，她唇瓣張合了幾下，最后還是繳械投降般的低下了頭。
“我今天要是不給你打電話叫你出來，你打算什么時候說？”他嗓音發了狠，又帶了幾分氣性。
顧宜笙低著頭，有些不敢直視他赤裸的目光，“我跟你說什么？”
“跟我說什么？”江焰氣笑了，他冷哼，一側的嘴角輕扯，邪肆又張揚，“那些人為什么為難你？因為林沐陽，林沐陽又因為誰？你敢說跟我沒關系？”
“......”他三言兩語，直接說得她面紅耳赤。
本來就挺委屈挺難受的了，她這些天來一直忍著憋著，她以為自己不說，這事用不了多久也就這么過去了，可偏偏現在，男人把這些事情，當著她的面，全都挑明了說出來，語氣還不好，那么惡劣，顧宜笙險些繃不住，她低著頭，眼眶酸脹。
“你敢哭一個試試，”大概是覺察到她的不對勁，男人收斂了脾氣，沒再問下去，反倒是改了口風，“你要是敢哭，我就親你。”
仍舊是惡劣的話語，還沒羞沒臊的。
顧宜笙紅著眼抬眸看他，震驚，訝異，擔心，委屈。
見她這副模樣，男人眼底被狠狠地刺了下，疼得厲害。
別開視線，江焰深吸一口氣，舌尖掃過一側的口腔，他倏地低笑了聲，“哭吧，掉一滴淚我就親一下，掉兩滴親兩下，你要是還哭出聲音來，我就給你種/草/莓。”
“你......”顧宜笙被他說得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覺得羞恥還是生氣生的。
她胸口起伏得厲害，兩三秒鐘后，女孩深呼吸著，一下一下，試圖把那些蓄滿的的水花全都咽回去。
認真，卻又似乎更可憐更委屈了。
江焰看不下去，他閉了閉眼，心口煩躁，冒尖的喉結上下滑動，一個“艸”字從牙縫中擠出來。
聽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顧宜笙心尖狠狠一顫，擔心他真的會做出點什么來，“你，你等等，我馬上，馬上就好了......”
哆哆嗦嗦的，女孩還在小聲抽噎著，小身板直顫。
沒理她的話，轉身，江焰直接離開了。
顧宜笙仍舊坐在原位置上，努力地把眼淚憋回去，她視線追著江焰離開的方向，沒幾分鐘，又見他走了回來，手里面還提著一袋衛生紙。
男人動作粗暴，三兩下扯開了外面的一層塑料包裝，從里面拿了一抽出來，直接扔到了顧宜笙懷里面，“這個吸水，管用”。
“......”
看看面前的男人，顧宜笙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紙抽。
江焰見她一副嚇傻了的模樣，不由得挽唇嗤笑，繼續嚇唬她，“我沒忘剛才的話，你要是再看，眼淚可就真掉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