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楠跟林曉曉賣力氣地說了半天，然而顧宜笙卻一個字都沒搭理她們，直接轉身出了門。

一時之間，空氣中彌漫著不少的僵硬和尷尬。

緊跟著，兩人臉色也變地難看了不少。

陳子悅坐在自己床鋪上，沒吭聲，她默默地縮回了脖子，小簾緊緊一拉，才不要理她們兩個。

【你是沒看見，你出去之后，她們兩個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看到陳子悅的消息，是在顧宜笙洗漱回來之后，她笑了笑。

【人總是喜歡自找沒趣，我搭理她們干什么？】

陳子悅：【說的對，咱行得正坐得直，讓他們說去唄！】

行得正坐得直，是啊，顧宜笙曾經也是這么想的，她行得正坐得直，那些人說什么跟她有什么關系？然而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言語是最能煽動人的，尤其是當一種言語越來越多的時候，百口莫辯，更何況是她一個人。

......

周三，最后一節專業課上完，顧宜笙就直接約了圖書館自習，然而，她還沒有走出綜合樓，指導員就給她發消息了。

顧宜笙趕過去的時候，系主任在，指導員卻不在，她遲疑了下，最后還是喊了聲“報告。”

見人來了，王文剛也收了手頭上的工作，他對著顧宜笙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進來。

整個辦公室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擁擠。系主任雖然是主任，但他還是選擇把自己的辦公地點跟其他老師安排在一起。

顧宜笙感覺自己動作已經放輕很多了，然而她還是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

“...主任。”

“嗯，”王文剛點點頭，“來，宜笙，坐?！?

“...我站著吧?！?

“不用不用，你坐，我們好好聊一聊。”

“...好?！?

也沒有再推辭，顧宜笙給自己搬了把椅子，在王文剛面前坐了下來。

不緊張是假的，淡定也是假的，剛才指導員發消息，只是說讓她來一趟辦公室，但是并沒有說是什么，此刻更是沒有見著人，反而是系主任想要找她聊一聊，換句話說，顧宜笙能來這里，全是系主任安排的。

“宜笙啊，最近學習忙嗎？”王文剛給自己沏了杯茶，他面色溫和，看不出什么來。

顧宜笙搖頭，“還好，主要也是期末到了，要復習?！?

“嗯......”王文剛點著頭，他抬手端著茶杯，輕輕吹了幾口氣，“我聽說你跟沐陽分手了？”

“......”就在剛剛，顧宜笙還在想，到底是因為什么，主任都要來找她，她想了無數個可能，就是沒有想到是因為這件事。

“有這回事嗎？”見她不回答，王文剛又問了句。

顧宜笙努力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搖頭，“不是，主任，我跟林學長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都是同學之間亂傳的。”

“哦...這樣啊......”

“......”

“那昨天那個小伙子呢？”王文剛又問。

昨天那個小伙子...

江焰嗎？

“就帶著你走的那個?！?

“啊，他...他是我朋友......”

“男朋友吧？”王文剛一副看穿的樣子。

顧宜笙看著他，又搖了搖頭，“不是?！?

“我看那論壇上，都說你是當眾承認喜歡他的啊?！?

“主任您連這個都知道了啊......”顧宜笙心底發虛，連帶著聲音也小了不少，她眼睛眨動地很快，唇瓣更是干燥。

王文剛聞言笑了笑，“我也是比較關注你們的動向的?！?

“......”

“那...那個人不是咱們學校的吧？”

“嗯，他不是，”顧宜笙如實回答。

王文剛又點了點頭，他神色微頓，“宜笙啊，有句話...我覺得身為一個老師，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嗯，主任您說。”

“你呢，現在還是學生，還在上學，沒有進入社會，老師也不是說阻止你交朋友什么的，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只是說在一些事情上，你一定要想清楚，畢竟成年人了，要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你的那位朋友，他是好是壞，你心里面要有個判斷，什么樣的人值得交，什么樣的人不值得交，都是要想清楚的。

但總歸一點呢，老師還是不太希望你過早地跟社會上的人牽扯。”

王文剛話的意思很明顯，顧宜笙也聽得明白，她點頭，“主任，您放心，我心里面有數?！?

“嗯，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學生好孩子，有自己的主見是好事，但是宜笙啊，老師找你來，還有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

顧宜笙正納悶，王文剛從自己的抽屜里面拿出了個U盤，他直接把U盤插到了自己電腦上面，不多時，電腦屏幕上就躍出了一個視頻畫面。

顧宜笙只看了前幾秒鐘就知道這是什么了。

這是江焰在何飛店里面跟人打架的視頻。

只是不知道這視頻怎么到王文剛這里了。

視頻播放完，王文剛長長地嘆了口氣，“宜笙，視頻呢，你也全都看了，這里面的人就是你那個朋友不錯吧？”

“......嗯，”眼睫垂下，顧宜笙點頭。

“那你知道他打人這件事吧？”

顧宜笙再次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還...還跟他在一起？”王文剛皺眉，他想不明白，但更多的是生氣，氣顧宜笙不爭氣。

“主任，這里面有誤會，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

“嗯，那你說是怎么回事？”王文剛打斷顧宜笙的話，然而話風卻沒有怎么變好，就像是已經證據確鑿，在等著人狡辯一樣。

“我當時就在現場，他打人，是因為那群人鬧事在先，那家店是他朋友的，他迫不得已才動的手。”

“......”

一字一句，顧宜笙說得很認真，她面容沉靜，有那么一瞬間的底氣十足。

......

從辦公室出來，顧宜笙腦子還是有些發蒙，她想著王文剛最后的那幾句話，胸口一陣堵得慌。

往前面走著，林沐陽恰好走來，遠遠地，顧宜笙停住了腳步。

只一天沒見，林沐陽還是從前的模樣，依舊穿著他喜歡的風衣，沒有變，但似乎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