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些天我也想了好多......”

試探性地開口，顧宜笙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有可能會讓周珊梅更加生氣，但是沒有辦法了，無論結果如何，這些話她今天是一定要說的了。

“我喜歡江焰，具體什么時候喜歡上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好像是我們最開始的見面，所有的一切都毫無預兆，可我們就是遇見了，就是喜歡了。”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不想我受苦。雖然現在來說，江焰確實不能給我什么太好的生活條件，但是我相信他，我也相信我自己，我們都還年輕，都還能奮斗。”

“哦，你們能奮斗，”周珊梅的話略帶冷意，卻又透著股無奈。

聽著那邊的嘆氣聲，顧宜笙心中一緊，她最終還是要面對這樣的答案。

“你說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孩子啊，唉。”

“......”

“這年頭奮斗能值幾個錢啊？且不說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單就說文憑這關，他就過不了，你說讓他去公司上班，哪個公司要他？”

“笙笙啊，你別怪媽說話難聽，道理也是這么個道理，做父母的，沒有哪個不希望自己孩子過得比自己好，過得比自己幸福。”

“是，你們還年輕，還能奮斗，就像你說的，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人他就算是奮斗一輩子也只能是那樣。”

“......”

“我說的也就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慢半拍似的，顧宜笙應著，“但是媽，我已經想地很清楚了。”

“......”

這次換成了周珊梅沉默。

墻上的掛鐘，指針在一點點地走動著，好像每一下，都讓人心尖跟著猛顫。

顧宜笙吸了吸鼻尖，她深吸一口氣道：“我也，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保證，或者說，我根本沒辦法跟你保證什么，但是媽，我是真的喜歡他，跟他在一起我沒有不快樂，他也從來沒有讓我受過什么委屈。”

“......所以，你能好好看看他...好好地了解他，然后再說以后嗎？”

“......”

“你給他一些時間，也給我們一些時間。”

“......”

“媽...”

一次又一次的沉默，顧宜笙只覺得自己心口泛著酸，這種感覺很難受，壓得她快要喘不上起來。她知道周珊梅的本意，卻也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

“媽，算我求你了，可以嗎？”

“......”

回應她的，仍舊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如果不是通話時間還在繼續，顧宜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掛斷了電話。

“給他一次機會也行，”良久，周珊梅那邊稍微松了口。

“但是你要讓他保證，到你大學畢業，別人家孩子有的，他也要全都給你準備好。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可不能就這么便宜了他。”

“你把這話轉告給他，你告訴他，要是做不到，到時候別想娶你。”

“...媽......”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跟你爸養你這么大也不容易，總該收點成本吧？”

“......”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周珊梅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說得有些重了，但是她就是不想松口，她是在跟自己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