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雖然年逾五十，但長得油頭粉面的，他著急地掀開素錦的蓋頭，素錦看到他那張臉，不知道怎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老爺是個粗人，前幾房姨太太都沒讀過書的，這次得了一個女學生，自然視若珍寶，也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素錦真不知道她怎么笑得出來的。

可能都看淡了吧，往事如風。

但人還得活下去。

前幾房太太定是恨毒了素錦，生怕她生下張家唯一的兒子。但看在張老爺的面上，她們還沒敢作妖。只是大太太第一天就給了她臉色看。

只是不知道張老爺這新鮮勁兒多久會過去。

張府的伙食好，吃得素錦人胖了一圈。再加上春困，素錦整日總是懨懨地歪躺著，許又是一個發胖的緣由。

春天來了，上一個春天，她還穿著破了洞的鞋，站在桃花樹下和顧長耀說話。他們商量著放課后要一同去看戲。

剛進張府時候做的衣裳，很快就穿不下了。

素錦叫丫鬟秋桐過來，說是要重新做些衣裳。

秋桐應了話，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驚道：四太太，您不會是有了吧！

素錦愕然，她沒往這方面想過，她無意于爭搶什么，也不懂得爭搶什么，終究是一身還沒洗掉的學生氣。

秋桐喜不自勝，兩只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四太太，那我把您的舊衣裳拿去洗洗收著，再去給您請大夫！

素錦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而秋桐又高興過了頭，只見一塊帕子從素錦的舊衣服里掉了出來，秋桐沒注意，一腳踩了上去。

原本懶倦的素錦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從地上撿起帕子，張口就罵：不長眼的東西！

秋桐也嚇壞了，她趕緊收拾收拾走了。

那天院里的下人都在議論，四太太向來脾氣很好的，怎么突然就發了那么大的火氣。

大夫來了，素錦沒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