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言和
書名: 歲月如歌作者名: 季明霞本章字數: 7353字更新時間: 2021-12-21 11:43:25
金寶剛在楊雅靜那里沒有問出葉灼灼家的住址,清晨打算在葉灼灼上學必經之路堵截她。一早金寶剛手里拿著自家帶來的夾著油炸辣椒面饅頭,蹲在路邊停著的自行車旁,三口兩口吃完,有點口渴,記起離這不遠有一自來水管,看了看時間還在,一抬腿上了自行車去找自來水管去了。
一輛自行車“咔”的一下擋在葉灼灼面前,害得葉灼灼差點翻倒,腳尖落地,一看是金寶剛,眼里有了一絲慌亂,卻仍努力讓自己鎮定,“你,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亂來,否則我就要大喊了!”
金寶剛對著自來水管正喝著呢,遠遠的看見葉灼灼的影子,立時跨上自行車就奔了過去,這會看見葉灼灼見到是他一臉慌張的樣子,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也有些緊張起來,“別,別,別,那個你別喊!葉灼灼同學我是來向你真誠賠禮道歉的!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說著話,怕葉灼灼不信自己,還迅速朝著葉灼灼鄭重其事的彎了一個腰。一抬頭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路邊行人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真是怕大家把他當成流氓給抓起來。一個躬鞠完不等葉灼灼說話,騎上車逃也似的回頭往學校方向騎去。
金寶剛落荒而逃,葉灼灼松了一口氣,想著剛剛說出那幾句話被憋得臉紅脖子粗的金寶剛,竟然還朝她鞠了躬,葉灼灼抿嘴笑了。看來這金寶剛長相粗狂,雖然“惡名在外”,也還算是一個蠻有原則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只要是他肯講道理,也就沒什么可怕得了。騎上車等到校園時就已經打消了去找老師調位置的念頭。
楊雅靜在停車棚里等著葉灼灼,怕葉灼灼再被金寶剛欺負,手里拿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三節棍,把玩著,站在那里一臉冷酷的等著葉灼灼到來,等著隨時準備出手幫助葉灼灼修理金寶剛。
葉灼灼手扶自行車進到車棚,一看楊雅靜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曉靜,你這是不是中了《少林寺》的毒?你這是來上課,還是準備去攔路搶劫?你這是不是又是偷了你哥哥的武器?小心他拔了你的皮!”
看著葉灼灼臉上一掃昨日的陰霾,又有了她熟悉的笑容,楊雅靜也開心起來,“去!一邊去!這次可是我從我哥手里買來的,花了我十塊錢呢!我哥他也太黑了點!要不是我用的急,我才不要他的二手貨呢!姐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哦!你可要永記在心啊!從現在起我就為你二十四小時保駕護航!走,現在陪你去找老師,讓老師給你調座位,要不你就原和蔣曉凱坐,要不就干脆和我坐好了!”
葉灼灼聽了內心很感動,停好自行車,胳膊肘拐了一下楊雅靜,一笑言道,“老師不是常說,讓咱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嗎?我哪兒都不去,就扎根在那里了!”
“呀,葉灼灼你這么一笑,露出小虎牙,還真是有點像那個《血疑》里面的山口百惠呢!”楊雅靜卻是答非所問的指著葉灼灼驚訝的喊道。
葉灼灼伸手挽住了楊雅靜的胳膊,嬉笑的言道,“去,一邊去,我和她才不像呢,不過非要說像誰倒還是真挺像一個人!”
楊雅靜立刻接話,“你不會說是像阿姨吧?”
“我像我自己!”說完葉灼灼慧黠一笑松開楊雅靜獨自往前跑去。
“大丫,你逗我玩啊!哎!哎!等等我,小心教室門上的人工降雨啊!”楊雅靜嘴里喊著追了上去。
葉灼灼先一步到了教室門外,盡管金寶剛早上道歉的態度還算誠懇,內心還是有些膽怯的去推開那扇虛掩著的教室門。
這一會功夫,楊雅靜便追了上來,嘴里喘著粗氣,“你這是要趕著去投胎啊?跑這么快!去,一邊去,讓我來!”
楊雅靜一抬腳,門“啪”的一下被踹開,等了一會沒什么動靜,兩人才一前一后往教室里面走去。
班上的同學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舉動,倒是后面坐著的幾個男生,內心莫名的都有些緊張。
金寶剛眼睛倒是尖,立刻看見了楊雅靜手里的三節棍,楊雅靜看見金寶剛在看她,把手里的三節棍朝著他舉了舉,然后迅速放進了書包內。金寶剛樂了。葉灼灼也看見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卻是裝著沒看見,伸手推了楊雅靜一把,讓她回自己的座位。
葉灼灼在座位上坐下,正要用麻布擦拭課桌呢,發現上面并無灰塵,看了看臉朝窗戶,趴在桌子上的金寶剛,嘴角又有了一絲笑意。
開學了,班級上也沒有什么變動。
一節課下了后,楊雅靜走到葉灼灼他們座位前,看了看葉灼灼,再看了看趴在一邊睡覺的金寶剛,淘氣的猛地一拍桌子,金寶剛睡眼朦朧條件反射般的跳了起來,嘴角還掛著吃水豆,把葉灼灼和楊雅靜逗的大笑起來。
金寶剛這才發現自己被耍,連忙伸手擦掉嘴角邊的口水,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并沒有生氣,好歹這兩個女生終于發現他的存在了。自打那天早上賠禮道歉之后,這已經是整整七天過去了,葉灼灼把他當著空氣,和班上每人一個同學都有說有笑,唯獨他,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金寶剛砰得一下坐下,眼睛繼續看向窗外,耳朵卻是聽著身邊兩個女生的對話。
“葉灼灼,這個周該咱們班辦校園內的板報了,內容你準備好了嗎?”楊雅靜擔心的問道,一個暑假早就把辦板報的事給忘了。
“嗯,假期我就準備好了。今天中午咱們都不要回家,食堂吃完就開始做板報。”葉灼灼想起那首《課桌分界線》,斜眼瞄了瞄背對著自己,面朝窗戶的金寶剛,想起那天他揮起拳頭砸下來的一拳。自打賠禮道歉后,金寶剛的拳頭再也沒有砸下來過,當然她也格外的注意不讓自己胳膊越界。
楊雅靜一直都是一個,事情不逼到眼前,斷不會著急,有著極其嚴重拖延癥之人,這一聽葉灼灼把內容都準備好了,立刻開啟她的馬屁功能,“大丫,咱們年級我就服你,做什么事都不拖拖拉拉!”
葉灼灼抬手給了楊雅靜胳膊上一拳,然后故意板著臉正色言道,“你都說說,這都初三了,說是咱們倆的任務,哪次你動過腦筋?也辦不了幾次了,下次也該你動一下腦筋了!”
“遵命!下次我一定上心!”楊雅靜嬉笑的接話,心里想著至于下一次就再說下一次的話好了。
金寶剛聽著嘴角一撇、一臉的鄙視,覺得楊雅靜還真是個馬屁精,不過她們說到板報,心里突然閃過一念。
中午吃完飯,兩個女孩子回到教室拿了粉筆,去了校園的板報前,兩人很吃驚,因為偌大的黑板上字跡被擦的干干凈凈。
“呀,這是誰在做雷鋒,做好事不留名!”楊雅靜嘴里大聲嚷嚷的往四周看去。
葉灼灼把粉筆盒放在一邊,拿起尺子開始打格子,嘴里說道,“管他是誰,既然人家想不留名,那我們就尊重人家的選擇權。”
兩人一個擅長書寫,一個擅長繪畫,一中午時間就搞定了板報,退后欣賞著她們的杰作,目光都停留在那首《課桌分界線》:
畫線的
不是你
也不是我
是窗外的夏天
是樹上的知了
那些線
也不是線
只是藏在課桌上
一句長長的
羞澀的話
那些線
只是輕輕地
牽了牽
青春和長發
“《課桌分界線》那些線 只是輕輕地 牽了牽 青春和長發”有意思,有意思……有上學的同學路過圍上來看,嘴里念叨著那首小詩。然后漸漸的圍觀學生多了起來,有的干脆拿出紙本開始抄寫。
兩個女孩子一看板報吸引了這么多學生,心里滿滿的成就感。
楊雅靜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葉灼灼,低聲說道,“話說,這首詩真的是越讀越有味道!要不咱們把這首小詩也弄到咱們班后面的黑板上?”
葉灼灼笑著點了點頭,“我看行!”
金寶剛遠遠地看著在樹蔭地下低語的葉灼灼和楊雅靜,雖然聽不見她們有說有笑的在談論啥,但卻很自戀的認為,她們聊天的內容,一定有他今天擦黑板的事。看著板報面前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金寶剛心里也開始有些癢癢了,遠遠的守著兩人一中午,就想先睹為快,可是葉灼灼和楊雅靜不走,他不好意思上前。
待葉灼灼和楊雅靜拿著粉筆盒一離開,金寶剛便飛速上前,扒拉開學生群,擠到了最前面,一眼就看見醒目處的那首小詩。讀了幾遍后,心突然開始有了一絲說不出的微波,一時眼睛看著黑板上的小詩發愣。
王強路過時,一眼就看見站在最前面,冒出一個頭的金寶剛,幾下就擠到了金寶剛身邊,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看啥呢?”
金寶剛卻好像是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被王強發現了一樣,不待王強看黑板,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沒看啥,走!走!走!咱們回教室!”
金寶剛這樣一說,倒是挑起了王強的好奇心,非要回去看,卻是被金寶剛連拖帶拉的拉回教室。兩人進到教室就看見葉灼灼在后面黑板上寫著什么,走近,葉灼灼把手里的粉筆頭扔在了黑板邊上,朝著一邊的楊雅靜眨了眨眼,沒有理會身后的兩人,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楊雅靜笑著朝葉灼灼的背影,伸出了大拇哥。
班里的同學都圍了上前,嘴里都咕念著那首小詩。王強也湊了上去,讀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課桌上的那條分界線,畢業在即,揮起“拳頭”的日子也是有日子可數了,突然就有些感傷起來。
楊雅靜默默拿出橡皮擦開始擦拭課桌上分界線,王強也有所動容。自從有了這條分界線,兩人“揮拳”的次數是同等的,以前沒有這條線的時候,楊雅靜還和他說說笑笑,自打他們都開始“揮起拳頭”后,兩人除了每次被打后的怒目相對,再沒有更多的交集了。
一首小詩,讓初三·二班,“硝煙”不再彌漫,教室內被打后的吼叫聲也少了,整個二班陷入一團和氣中。
清晨的校園后門外,濤河邊,金寶剛一手拿著一本書,一手搭在王強的肩膀上,押著一臉不愿意的王強往那片白楊林走。
王強一使勁掙脫了金寶剛的手臂,手指著金寶剛手里的英語課本,咆笑的言道,“金寶剛,你手里還拿著一本英語書,你的笑死我啊?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也是來這里晨讀的!”“怎么?誰規定這里我就不可以來?”說著話金寶剛四下望去。
學校后門的濤河,此時歡快地向前流淌著,河邊的灌木叢,白樺林都有晨讀的學生。
“那不是咱們班的葉灼灼和我的‘母夜叉’同桌嗎?”王強突然手指著前面不遠處喊道。
金寶剛立時順著王強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哪有葉灼灼她們的人影,發現自己被王強耍了。
王強立時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我就說嘛,這些日子感覺你小子有些不對勁,上課老瞟你身邊的那位,原來是這么回事!我這就回去告訴哥幾個!”說著話便要往回跑。
金寶剛被王強這么一說,自己的這點心思就這么被人抓住了,頓時臉上就有些燥熱的掛不住了,一伸手扯住了王強的后衣領子,“你小子敢胡說八道一個字,小心我用針縫了你的嘴!”
看著金寶剛臉紅脖子粗發急的樣子,王強越是笑個不停。金寶剛被他笑的惱羞成怒,轉身往回走,王強立刻跟上。
葉灼灼和楊雅靜背書并沒有在一個地方,葉灼灼背完英語單詞打算喊楊雅靜,一抬頭被兩個穿著花里胡哨的大男孩擋住了,“小妞,我們哥倆已經盯了你好幾天了,交個朋友唄!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毛小弟,他嘛你就叫他胖子就好了。”
一邊他的同伙江津,見毛小弟,在美女面前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提,心里有些惱火,卻也不敢反駁,點到自己,立時朝著葉灼灼不懷好意的一笑。
兩人步步逼近,葉灼灼把書抱在懷里往后退了幾步,突然轉身往前跑去,嘴里高喊著,“雅靜,雅靜……”
“去,你繞道前面去堵住她,我在后面!”馬竿毛小弟立時言道,矮胖江津抬腳便往一邊跑。
金寶剛和王強回到學校,把手里的書遞給了王強,捂著肚子說要去廁所,讓他先回教室。王強走遠后看不見人了,似有根繩子在牽著他,轉身又往校園小后門一溜煙小跑過去。
葉灼灼拼命往前跑,兩邊都是灌木叢,只要跑出這片灌木叢,她也就有救了,前面有不少背書的學生。跑著想到了楊雅靜還獨自留在那片白樺林里,覺得自己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里,回轉身看后面并沒有人追來,壯著膽子往回跑。
“咋?這是舍不得哥哥?”毛小弟幽靈般的從一棵樹后閃了出來。他要江津去堵截,也只是耍著那小子玩,灌木叢里那么多條小路,誰知道人家會往哪條路上拐?自己并沒想去追,而是在周圍尋找下一個目標,剛剛他清楚的聽到跑走的女孩子高喊著另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葉灼灼跑回原地沒有看見那個毛小弟,剛落下來的心頓時又開始狂跳。轉身要往回跑,矮胖子江津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葉灼灼被兩人夾在了中間。
毛小弟看著眼前長相清秀麗質女孩子白皙的皮膚,忍不住伸手去摸葉灼灼的臉,手還沒過去,人已經被一大拳頭打翻在地。
金寶剛大腳上到了他的身上,用腳碾壓著他的胸膛,嘴里恨恨的言道,“毛小弟,你想找死啊?”
胖子江津在看見金寶剛的那一刻,轉身很沒義氣的跑了。
“剛哥,剛哥,我不知道她是你馬子,對不起,對不起,您就繞過小弟這一回吧!”毛小弟在地上,很沒有骨氣的抱著金寶剛踩在自己胸口上的腳,苦苦哀求道。
葉灼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著地下的毛小弟額頭上汗珠直冒,伸手拽了拽金寶剛的后衣襟。
金寶剛卻是沒有抬腳,手指著地上的毛小弟,一個字一個字的言道,“告訴你的人,以后不許出現在這片林子里,否則老子見一個打一個!如果找不到主,那么這個梁子老子就和你來結了。”說完一抬腳,回轉身一拉葉灼灼的胳膊往前走去。
葉灼灼一邊走著,一邊平復著剛剛被驚嚇到的心,有些擔心一直沒有露面的楊雅靜,“那個楊雅靜還在呢!”
楊雅靜肚子有些不舒服,回學校上了廁所,回來就看見金寶剛和葉灼灼,立時眼睛瞪了起來,旋風般的沖到兩人面前,把葉灼灼一拉,擋在自己身后,一臉戒備的看著金寶剛。“金寶剛你想干什么?”
金寶剛鼻子里哼了一聲,懶得和她廢話,傲慢的昂著脖子,沒有理會楊雅靜的問話,快步離開了。
楊雅靜回轉身一拉葉灼灼的胳膊上下看著問道,“大丫,那臭小子沒把你怎么了吧?”
葉灼灼看了金寶剛走遠的背影言道,“你想多了,剛剛要不是金寶剛出現,我的心臟都要停擺了!”
“啊,出什么事了?我只不過就是回學校去上了個廁所!”楊雅靜緊張的問道。
“快上課了,咱們邊走邊說……”
課堂上,葉灼灼想到早上的驚險,記起自己對金寶剛連一聲謝謝都還沒有說,便寫了一張小紙條推到了金寶剛面前。
金寶剛心一陣子砰砰亂跳,打開看來上面只有三個字,“謝謝你!”就這也讓他的心臟開始砰砰的突然亂跳起來。
這是金寶剛生平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紙條,自己沒有收到過,卻是看見過他的好哥們收到過女孩子紙條后一臉的自得。雖說葉灼灼也只是寫了三個,卻是讓他心里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眼睛偷偷看向一邊的葉灼灼,被葉灼灼的目光逮了個正著。金寶剛臉頰頓時有些發燙,好在自己的皮膚黑看不出什么來。葉灼灼朝金寶剛微微一笑,眼睛又看向前方講臺。
葉灼灼這一笑,頓時讓金寶剛心花怒放,面上卻依舊佯裝鎮定,看葉灼灼沒有再看他,立時迅速地把紙條放進了鉛筆盒里,眼睛也看向黑板,這是他上中學以來,第一次挺直腰板上的第一節英語課。
第一節課下課,楊雅靜沖到葉灼灼他們桌前,朝著金寶剛伸出大拇哥,“你小子有種,啥時候也教咱們幾招防身唄!”
楊雅靜這擠鼻子弄眼的一夸,金寶剛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快速離開了座位。
看著金寶剛落荒而逃的背影,葉灼灼伸手搗了一下楊雅靜,笑著言道,“你呀!啥不學,要學打架?別忘了你可是女孩子,盡管你這頭發比男孩子還短。”
“葉灼灼!你找抽!”說著話楊雅靜笑著掐住葉灼灼的脖頸,兩人瘋鬧在一起。
周末,葉建軍突然回來了,對劉小玉說家里要來人,要她好好準備一桌子菜。劉小玉問是誰,葉建軍說等見著不就知道了。
葉灼灼進家門就聞見了排骨香味,知道是她父親或者哥哥回來了。人剛走進院子,聽見大門外有腳步聲,回頭一看竟然是金寶剛手里提著點心盒子,兩瓶燒酒,耷拉著腦袋跟著鐵塔般的他父親金友天走了進來。
葉灼灼連忙往屋里鉆,身后的金友天卻是操著他那嘹亮的大嗓門高聲喊道,“老弟,老弟,我帶著我這不爭氣的兒子登門道歉了!”
葉建軍起身往屋外走,和葉灼灼碰了正對正,伸手點了一下葉灼灼的腦袋。葉灼灼頭一偏羞澀的快步往自己房間走去。葉蓁蓁正趴在自己桌子上寫作業,看見葉灼灼進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快寫作業,媽說了,不寫完作業不許吃飯!”
葉灼灼把書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拿出鉛筆盒書本埋頭開始寫作業,耳朵卻是聽著外面的動靜。
金友天進屋,劉小玉才知道丈夫要請的人是誰,內心有些不高興,等看見進來后一直耷拉著腦袋的金寶剛,劉小玉心里的那點不快也就散去,熱情的張羅著茶水。
呆坐在一邊的金寶剛,聽著兩位父親天南海北的扯,愈發無聊,眼睛悄悄的瞄了一下一邊沒有關嚴實的門,怎么都感覺人家比自己家有溫度。人家葉灼灼的爸爸溫文爾雅,說話也是和風細雨般和自己爸爸大嗓門還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屋子就只聽得見他爸爸的說話聲。他還知道,葉灼灼的爸爸說了,這件事不允許他父親回來再責打他,孩子的事就由孩子們自己去解決的好。想著若不是葉灼灼爸爸的勸說,估計自己這頓打是躲不掉的,這么想著抬頭看了一眼葉建軍,葉建軍正好也在看他,“老金,沒想到這才幾年的光景,你們家的大小子個子就快趕上你了!”
“長得高有個球用?不長腦子還不如不長大的好!哪像你們家大丫,乖巧、懂事,還學習好!”說著話金友天眼睛看向一邊的屋,剛剛進來時他只看見一個女孩的背影,約摸著那個孩子,一定就是被自己兒子欺負的女孩子。這么想著,眼睛又恨恨的瞪了一眼一邊做著發愣的兒子,唉,這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人家大兒子懂事學習好,女兒也懂事學習好,自己家哪兩個不是窩里斗,就是在外面闖禍不斷。
金寶剛被自己父親這一瞪,立時地下頭,不在東張西望了。
葉建軍看著父子倆的互動,一笑,嘴里喊道,“大丫,二丫,出來見見你們金伯伯!”
葉灼灼在屋里聽見,不想出來也是不可能,伸手拉了一下還在埋頭寫作業的葉蓁蓁,“咱爸喊咱們呢!”
“等一會,我把最后一道題做完!”葉蓁蓁頭也不抬的言道。
葉灼灼只得站在一邊等著她,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葉蓁蓁把最后答案填上,放下筆,舒心的一笑,朝著也灼灼得意的言道,“我的作業全部寫完了!”
葉灼灼伸手在她頭上一下,“再不出去,小心爸爸進來抓你!”
葉蓁蓁立刻搖著小腦袋懟葉灼灼,“這話你要是說咱媽我信,說咱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你話多!”說著話葉灼灼拽著葉蓁蓁的胳膊往門外走去。
金友天剛剛只是看了一眼葉灼灼的背影,這一看葉灼灼姣好的正面,牛眼又瞪向自己的兒子,心道,這么乖巧的一個女娃,你這小子怎么忍心去欺負人家?等回去不讓你跪搓衣板,我就不姓金。
“寶剛還不起來和大丫說聲對不起!”金友天吼道。
金寶剛被自己父親一嗓門吼的立刻站了起來,葉灼灼卻是搶先言道,“金伯伯真的不用了,金寶剛已經和我說過對不起了!”
葉灼灼話音落地,金寶剛面紅耳赤開口言道,“葉灼灼,對不起!”
劉小玉端著菜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架勢,連忙笑著言緩和屋內的緊張空氣,“都別站著了,收拾桌子吃飯!這些事誰都不怪,要怪就怪這些年咱們兩家走動的少了,要是勤走動點,兩家孩子也就沒有這么生疏了。”
劉小玉的一番話讓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飯后,兩位父親明天一早還要趕回礦里,金友天帶著金寶剛告辭離去。大門外,金友天指著葉灼灼對金寶剛嚴厲的說道,“你小子給我記住了,以后在學校里要多照顧點大丫,要是再讓我聽見你欺負她的話,您就等著我打斷你的腿!”
金寶剛自動屏蔽了父親威脅他的話,卻是記住了葉灼灼的小名,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