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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又進(jìn)入我的天空(1)

午休時分,南翔公司的員工們紛紛從各個辦公區(qū)域、車間涌出來,在空曠的廠區(qū)內(nèi)聊天的聊天,散步的散步,抽煙的抽煙。辛勞的一天之中,也就這短短的二十分鐘最為生動,也最令人期待。

韓曉穎和郭嘉一起散步到亭子最南端的一片草坪上,跟往常一樣,兩人背對著席地坐下,享受這初冬特有的溫暖陽光,象兩條疲塌慵懶至極的貓。

韓曉穎把胳膊肘搭在隆起的膝蓋上,腦袋不客氣地靠住郭嘉的肩膀,如果不是顧慮著遠(yuǎn)處還有同事,她真想把自己整個人都擺平在草地上。

遠(yuǎn)遠(yuǎn)望去,藍(lán)天白云,偶有聊天的語笑聲傳入耳膜,何等溫馨的場景,她覺得自己的心也澄凈得一如此刻的天空。

“瞧,李真又在偷偷瞄你了。”郭嘉突然帶著笑調(diào)侃地說道。

韓曉穎聞言便朝二十米開外的露天抽煙區(qū)看過去,果然睨見穿著米灰色廠服的李真正倚靠在墻角,默默抽著煙,視線卻時隱時現(xiàn)地往這邊瞟。

李真長得斯文白凈,是線上的資深工程師,為人真誠,修養(yǎng)良好,據(jù)說肚子里有些墨水,做事說話也都很穩(wěn)重,至今未婚,連女朋友都沒有一個,公司里古道熱腸的人多,也曾幫他介紹過好幾個,只是均未果,時間長了,大家才漸漸明白過來,原來他早就有了意中人。

郭嘉見曉穎的眼神有些怔怔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拿手捅捅她,繼續(xù)笑道:“哎,他到底跟你表白過沒有?”

韓曉穎回過神來,略略思量了下,“沒有。”

其實是有過的,在某次下班時分,韓曉穎去車庫取自行車,剛好李真的車子在她旁邊。

她直起腰來時看見李真帶著點兒緊張的眼眸正火熱地注視著自己,搞得曉穎也緊張起來。

“韓曉穎,我們一起走吧,我……有話想跟你說。”李真說話有些吞吞吐吐,但還好,沒有成結(jié)巴。

后來兩人就一起慢慢騎著車子往城區(qū)的西邊而去,那是曉穎住處的方向,至于李真,他似乎是住城南的,不過曉穎沒有提出質(zhì)疑,她只是悶不吭聲地等他發(fā)言。

表白這種事,李真大概也是第一次做,很普通的幾句話,被他說得支離破碎的,當(dāng)然,曉穎還是明白了。

“能給我個機(jī)會嗎?”李真最后問她。

彼時,他們早已停在了某個僻靜的街邊樹蔭下,李真眼里閃爍的點點火光在一瞬間也曾感動了曉穎,可惜,她最終還是拒絕了他,因為她明白,自己對他有的,僅僅是感動而已。

韓曉穎絕對不是自恃多高的女孩子,她的要求一向很低,就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則——既然要跟對方廝守一輩子,總得找個值得彼此付出的人罷,她不希望半路分道揚(yáng)鑣,如果是那樣,寧可沒有開始——盡管這似乎是無法單憑個人意志就能控制的事情。

而當(dāng)時,看著李真眼里燃燒的火焰,她除開感動之外,竟然還產(chǎn)生了一絲膽怯,她害怕一旦接受了他的感情,將來的某一天,也許自己會愧對他的這份熱情,或者,還在害怕別的什么,一時之間無法理得清楚。

“我們,不太合適。”很簡短的一句話,卻了結(jié)了一段可能發(fā)生的姻緣。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點愧疚的表情,這種事,似乎只要發(fā)生了,就難免有一方會心懷愧疚。

李真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但他沒有失態(tài),過了會兒,輕柔地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

此后,他果真沒糾纏過曉穎,很斯文地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但只要她有什么麻煩,他總能在有意無意間出現(xiàn)在她身邊,給她適當(dāng)?shù)膸椭?

他的行為象一股輕柔的微風(fēng),包括那句不失風(fēng)度的“沒關(guān)系”,此后便長久地縈繞在曉穎周圍。

然而,時至今日,她還是很清楚,她不愛他,盡管他很好。

曉穎撥正了腦袋,不再回看李真,她伸出手來,慢慢地揪地上略顯枯黃的草根玩。

“其實李真人挺好的,一看就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將來肯定也會是個好老公。”郭嘉今天的話特別多,“曉穎,你不是一直想過安定的生活么?考慮一下他好了。”

韓曉穎側(cè)過身來,用一對又圓又長的杏眼來回打量郭嘉,似笑非笑,“他賄賂你了?”

“什么呀!”郭嘉白了她一眼,還不解氣,雙手按住她的肩,推拿一般狠狠搡了兩把,忽然扭頭朝李真看過去,撲哧一聲笑出來,“哎,那家伙緊張了,他不會以為我在欺負(fù)你吧?”

曉穎推開咯咯笑個不停的郭嘉,站起來道:“不跟你瘋了,回去吧。”

兩人并肩朝廠區(qū)內(nèi)走,郭嘉還在興致昂然地盤問曉穎,“你倒是說說看呢,到底對他哪里不滿意?”

曉穎當(dāng)真仔細(xì)想了想,繼而繃緊了唇線,搖頭道:“說不上來。”

郭嘉立刻又拿白眼使勁翻她。

“我不喜歡他抽煙的姿勢。”曉穎只好很無厘頭地補(bǔ)充了一句。

李真抽煙時,煙身夾在食指跟中指之間,其實是很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韓曉穎當(dāng)然不會告訴郭嘉,她喜歡的姿勢是大拇指跟食指持煙,抽煙的人瞇起眼睛,用眼縫間的那道微光來打量面前的一切,有點痞痞的味道,又有點驚心動魄。而李真,太正統(tǒng)了,正統(tǒng)到寡然無味的地步。

果然,郭嘉張大了眼睛,把她瞪了半天,實在無法理解她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么,最后不得不批判地下了個結(jié)論,“韓曉穎,你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生物。”

曉穎咧嘴笑了起來,她笑的時候很好看,面龐上灑滿了明麗的光芒,仿佛全世界的歡樂都集中到她這張臉上去了。

可是誰又是能光憑外表就可以被準(zhǔn)確判斷出來內(nèi)心的呢?

曉穎高中時的同桌江桐菲就曾經(jīng)對她說過,“你沒有變壞真是一個奇跡。”

江桐菲是曉穎上學(xué)期間唯一一個還能說上幾句知心話的同學(xué),她后來如愿以償考上了大學(xué),如今在S市的某個知名機(jī)構(gòu)里做事,整天忙著打飛的,不過偶爾回來,還會記得跟曉穎約見一面。

的確,韓曉穎的身世具備了成為一個壞女孩的充分條件,9歲前后,父母親相繼離世,她被唯一的親人——在外省做生意的叔叔接過去撫養(yǎng);19歲,叔叔跟嬸嬸離婚,一年后,她專科畢業(yè),搬出了叔叔的家,自己租房子住,直到今天。

在她成長的道路上,能夠真正關(guān)心她、時刻注意到她心靈需求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而她的成績又一向不拔尖,總是在中游偏下的地帶浮動,因此連老師都甚少關(guān)心過她。

可是曉穎生得漂亮,肌膚勝雪,身材勻稱,眼睛大到讓人覺得晃眼,又天生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高二上半學(xué)期,就陸續(xù)有不三不四的社會小青年盯上她,跟她套近乎。

只要她愿意,她很容易就能滑進(jìn)那個雖然墮落卻絕對比枯燥乏味的校園生活有趣得多的世界。

但是幸好,她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這股堅持的力量是從哪兒生出來的,亦或是,她天生就自帶而來的?

吹著暖氣坐在辦公桌前的冬日午后有種漫漫不知何所向的味道,身處其間,會不由自主地散漫起來。

碩大的庫房內(nèi),老老實實坐在辦公桌前的人沒有幾個,靠窗的數(shù)排物料架下,偶有藍(lán)色布衫的人影蜷縮在那里打盹兒,時光仿佛象緩慢流淌的糖漿,又甜又稠。

象這樣公然偷懶睡午覺的情況在一個月前的南翔是看不到的,雖然公司規(guī)模不大,但廠規(guī)著實嚴(yán)格,上一任總經(jīng)理鄭總把這塊地盤治理得井井有條,他曾經(jīng)在日本呆過一段時間,引進(jìn)的管理模式都是日式那套,哪里出了問題,先不談別的,打掃了衛(wèi)生再說。

工場清潔自不必贅言,無論走到哪里,都是有條不紊、賞心悅目,國內(nèi)的客戶但凡參觀過工廠的,哪個不是要交口稱贊一番。

只是,公司管理得再好,畢竟也不是總經(jīng)理的,董事長一個命令下來,他就得走人,聽說這次因為一些特殊緣故,鄭總拒絕了董事長的調(diào)令和挽留,直接辭職了。

大約是走得格外灰心,對公司的管理自然松懈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地步,只求新上任者盡快到職,他也能爽氣離開。而管理這個東西類似于“病去如抽絲,病來如山倒”的架勢,辛苦維持格局的那股力量一旦抽離了,整個構(gòu)架嘩啦啦瀉得比山洪還快。

郭嘉從右四排的物料架邊走回來,把一張抄著數(shù)據(jù)的紙遞給韓曉穎,她們正在做常規(guī)盤點。

韓曉穎接了紙條,把紙上的數(shù)字跟電腦里的對了一下,很快就皺起了眉頭,“拍不攏,差二十來件呢!”

“沒事!”郭嘉一點也不慌,變戲法似的把手心里抄著的一個數(shù)字朝她照了一下,詭譎地對她擠擠眼睛,“加上這些夠不夠?”

“那是肯定夠了,都超了。”韓曉穎抿嘴笑起來,又朝左右望了望,低聲問她,“哪兒來的?”

“找供應(yīng)商要的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郭嘉坐下來,桌子上有她買的話梅,隨手捻了一顆,扔進(jìn)嘴里。

“他們怎么肯?”韓曉穎有些擔(dān)心,“這么做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瞧你緊張的!”郭嘉見怪不怪地朝她擺擺手,伏在她耳邊道:“咱們這么多量,他賺得海了去了,跟咱巴結(jié)著呢!我這還算好的,就是怕對不攏才跟人張口,我又不假公濟(jì)私,你怕什么!”

韓曉穎想想也是,自己的顧慮似乎有點多余。

以前她總覺得庫房管理不難,真的自己干上了,才發(fā)現(xiàn)有些地方頭疼得很,尤其是盤點數(shù)字對不上的時候,天知道是什么原因。

直接物料跟間接物料是在一個大倉庫里存著的,分管的人又不同,真正是人多嘴雜,她和郭嘉專管間接物料,文具材料、勞保用品,哪樣都是好東西,眼饞的人多著呢。真要有人拿了一兩件,她們查也查不出來,即使查出來了也不好跟人翻臉,都是熟人,為了幾件小東西還真拉不下臉來。

門口有人進(jìn)來,緊接著,一個清亮的嗓音驟然在兩人耳邊響起,“郭嘉,領(lǐng)文具!”

來到眼前的女孩身材高挑,打扮入時,是鄭總的秘書高楚楚。

物料架前幾只偷睡的懶蟲紛紛活動起來,裝模作樣地就勢做找東西狀,韓曉穎在心里暗笑,其實高楚楚正眼都沒往他們那兒瞧。

郭嘉早已接過楚楚手上的領(lǐng)料單,轉(zhuǎn)手就丟給曉穎做電腦登錄,自己則跟楚楚扯起閑話來,“新總經(jīng)理還沒到啊?不是說這周二就會來的嗎?”

楚楚的興致并不高,聳肩道:“說是明天會來。誰搞得清,人沒到,可是電話倒是來了好幾個了,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的。這些文具也是剛才發(fā)郵件給我,非要今天準(zhǔn)備好的。”

郭嘉和楚楚關(guān)系不錯,這時候忍不住打聽起來,“新總經(jīng)理到底什么來頭?聽說是董事長的獨生子,真的假的呀?”

“不知道。”楚楚很干脆地回答,“沒確定的事不好亂講。”她頓了一下,“不過也姓沈。”

郭嘉一下子把眼睛瞪大,沒等她接著發(fā)問,曉穎突然插進(jìn)來,把手上的單子伸到楚楚面前,疑疑惑惑地問:“這個字是?”

楚楚接過來瞧了一眼,“是‘均’,均勻的均,沈均誠。”

郭嘉也把腦袋伸過去,“這是新總經(jīng)理的名字?”她的目光在用途那一欄里迅速瀏覽了一下,果然是。

看清楚了,郭嘉不由感慨地對楚楚道:“你分得可真夠仔細(xì)的。”

楚楚嘴角牽動了一下,仿佛一個冷笑,“那是,這么多東西呢,不是我用,也不是鄭總用,當(dāng)然得寫清楚,免得將來有閑話。”

秘書這個職業(yè)的微妙之處就在于,它如同一件用慣了的私人用品,身上永遠(yuǎn)打著上一任老板的烙印,所以不太容易討新主子喜歡,楚楚自己大約也意識到在南翔呆不長了,言語間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了對未來老板的不屑,如此,她即使做不到成功易主,至少還能贏得個忠誠的名聲,大不了換個地方重新再來。

郭嘉被她這么凌厲的幾句話說得分明有些訕訕,只好掐下了對新總經(jīng)理的好奇之心,隔靴撓癢地安慰楚楚,“怎么會呢,你這么能干,誰會說你的閑話?”

“誰說得清!”楚楚不客氣地哼了一聲,“歷來人走茶涼,我反正已經(jīng)作好隨時離開的準(zhǔn)備了。”

郭嘉尋思她這么公然唱在嘴上,搞不好已經(jīng)找到下家了,也說不定就是跟著鄭總走,這種事也是常有;而且,看她這么替鄭總打抱不平,好似走得不甘不愿似的,這其中必有緣故。胡思亂想之際,她一扭頭,看見曉穎坐在電腦前發(fā)呆,立刻蹙眉推推她,“趕緊去提貨呀!”

曉穎猛醒似的“哦”了一聲,慌忙起身去貨架上取文具。

“話梅,吃不吃?”郭嘉殷勤地把話梅讓到楚楚面前。

楚楚忙擺手,“不吃,我減肥呢。”

“話梅就是幫助減肥的。”

“是么?”楚楚困惑地瞅了她一眼,還是伸手捻了一顆,放進(jìn)嘴里。

接下來的話題就和風(fēng)細(xì)雨多了,只要不跟辦公室政治沾邊兒,楚楚是個開朗爽快的姑娘。

不多時,韓曉穎推著堆滿文具的小車過來,跟在她身邊的是管工具的老陳,四十多歲,胡子拉碴,身上的一件藍(lán)色制服上東一塊西一塊印得滿是機(jī)油漬。

“高秘書,東西太多,我?guī)湍阒苯舆\(yùn)到辦公室去吧。”老陳有點討好地靠近楚楚道。

楚楚嫌惡地瞟了一眼他骯臟的衣服,趕緊倒退一步,鏗鏘有力地回絕,“不用!”

老陳抬起手來撓了撓鼻梁,并沒有被楚楚的態(tài)度打擊到,毫不在意地嘿嘿笑了兩聲,指甲縫里全是黑乎乎的東西。

韓曉穎冷眼旁觀,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有些人也許是天生粗枝大葉,即使被人嫌棄了也不放在心上,不似她自己這么敏感,盡管外表上看不出來。

郭嘉從抽屜里拉出三四個大塑料袋,跟曉穎一起把文具裝進(jìn)去,東西雖多,沉倒是不沉的。

裝妥了,郭嘉不由分說拎起其中的兩個比較重的袋子,“我跟你一起過去。”

這回楚楚沒有拒絕,含嗔帶笑地傍著郭嘉走了出去。

等那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庫房里立刻響起個聲音挖苦老陳,“看看,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吧?老陳你真沒譜,人家都快走了,你這么上趕著貼上去頂屁用!”

“話不能這么說。”老陳坐在一堆電線盤上,雙腳剛剛好搭到對面的物料架框子上,“越是人快倒臺的時候,越不能上去踩,指不定哪天自己也有倒霉的時候,這叫‘將心比心’!”

曉穎聽了這番話,對老陳頓時有些刮目相看,只可惜高楚楚絲毫無法領(lǐng)會老陳的心意,只當(dāng)他還跟從前似的沒事找事。

沒多會兒,郭嘉就回來了。她這一趟差使沒白干,到底還是把想打聽的八卦都悉數(shù)了解仔細(xì)了。

“聽說新來的沈總很年輕,才26歲而已,天哪!26歲,感覺跟小娃娃差不多,不知道他能把南翔折騰成什么樣呢!”

曉穎覺得她口氣里的興奮要多過擔(dān)憂。

“……在國外念了幾年書,最近剛回國。嚇!真搞不懂,為什么一個個都要跑國外去念書?”

“錢多燒的吧?”曉穎笑著插了一句。

郭嘉斜睨了她一眼,“你仇富?”

曉穎抿嘴不笑了,看得出來,郭嘉對這位沈總興趣頗高,只是她搞不明白郭嘉是出于純粹的花癡心理,還是真的把南翔當(dāng)成自己一輩子戰(zhàn)斗的地方,所以一點風(fēng)吹草動她都能琢磨小半天。

“這么一推斷,看來是沈董的兒子肯定不會有錯的了!不知道人長得怎么樣,要是長得象沈董的話我看還是拉倒吧!不過聽楚楚說沈夫人很漂亮,年輕時候是個大美人呢!兒子一般都該象媽吧……”

曉穎把她的水杯遞過去,“喝點兒水,你白乎半天,也該渴了。”

郭嘉接過杯子,眼里的光芒依舊璀璨,“楚楚說,沈總讓她安排了明天下午的員工見面會,到時候就能一睹廬山真面目了!”

第二天,沈均誠果然如期抵廠,員工見面會也開了,可惜曉穎沒能參加,她臨時跟人換了中班,下午三點才到公司,見面會一點鐘就在餐廳拉開了帷幕。

曉穎在小儲藏室里換衣服,郭嘉早就耐不住性子地跑進(jìn)來與她扯,“見面會你沒來真是太可惜了。這個沈總,簡直帥到不行!”

“到底是帥,還是不行?”曉穎邊換衣服邊和她插科打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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