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道人隨意地拱手回了一禮,道:“我乃東華派英烈道人,兩位不必多禮!”
張遂心中一動,問道:“不知道長是否認識英德道長?”
英烈道人聞言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張遂,道:“你就是小德子口中那個一劍開天破幽離,救了他們一命的張公子?看不出來你這公子哥有這能耐啊!”
可能身上的靈力都在意識虛空之中,在外人看來,張遂身上毫無一絲靈光,看起來完全就像一個身體稍顯健壯的普通公子哥,沒有任何修煉的痕跡。
也難怪只要遇到修行之人,張遂都會被認為是個凡人戰(zhàn)五渣。
張遂聽到英德道人在英烈道人口中直接變成了宮內之人,心中感覺很是古怪。
張遂拱手笑道:“那是英德道長謬贊了,破開幽離之地只是師門長輩留下的手段,小子可不敢承情。”低調做人,裝豬吃虎那才是王道!
英烈道人皺眉道:“救了就是救了,哪管什么手段?你小子說話有點不爽利!我們東華派做事有恩必報,有仇必還,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年紀輕輕學什么腐儒那套!”
張遂聞言苦笑,看來這是個性烈如火的道人,一點都不能客氣。
英烈道人看向孟先生,神情緩和許多,點點頭道:“好久沒有見過將文道修煉到如此程度的人,只要不中途隕落,一路走下去,又是一位能夠鎮(zhèn)壓一方的文圣。”
孟先生拱手道:“道長謬贊,老夫只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只是從圣人之言中領悟了一些門道,前路漫漫,自當上下求索。”
英烈道人笑著道:“先生不必自謙,自古以來,文道修持最難入門,大多文人修到最后,都修成了書呆子,難成大器。以先生的現在的修為,可是各個門派最愿意結交的高人。”
張遂在一旁聞言,腦海中浮現出“明智”二字,估計文道修為有成的人,這“明智”之術對各個門派需要突破的人都有奇效,才能成為各派的座上賓。
正在幾人交流的時候,一條小船駛向小洲,船上之人正是程棣和游德,依然是游德的甲蟲推動小船,向小洲靠攏。
兩人很快接近,躍上小洲。游德第一時間看向地上那瓶藥物,然后才看向英烈道人,拱手一禮道:“在下南離教護法游德,見過英烈道長!”
英烈道人見狀,笑到:“南離教怎么也摻和到這來了?你們不是在西南放火玩蟲子嗎?”
游德訕笑道:“道長說笑了,我教中人雖然大部分在西南,但也是以滅殺異物為己任的,行走天下也說的過去吧。”
英烈道人道:“不用將尋找靈物說的這么好聽,我東華派都不敢說以滅殺異族為己任,你們這些家伙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你們現在怎么還是原來那副德性,修術不修法,現在靈力已經開始復蘇,再如此修行將來遇到厲害角色可是會吃大虧的。”
游德嘆道:“我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教中典籍晦澀難懂,許多修行之法關鍵之處都有殘缺,大家現在也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英烈道人聞言搖搖頭,也不再多說。忽然看到一旁的孟先生,對游德道:“你身邊就有一位高人能夠解決你們現在的一些問題,就看你們教中開不開明。”
游德聞言心中一喜,連忙拱手道:“還請道長指點迷津!”
英烈道人指了指一旁的孟先生道:“這位孟先生你應該認識吧?這可是修出了文氣的讀書人,你們典籍之中難道沒有介紹這種人可為萬族之師嗎?”
游德聞言有些茫然,顯然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英烈道人嘆道:“到底年代久遠,好多常識性的問題,現在的修行者都已忘卻。修出文氣之人,言出法隨,可識文,斷字,明理,明智。
你們教宗那些典籍,只要是文字記載,孟先生應該都能讀懂其中含義,然后教導給你們,甚至能引你們入門。
在上古之時這種文人可是稀缺到了極點,出現一個,各種大派都會將之視為座上賓。
倒是如果你們教中如果覺得孟先生會偷學你們的典籍,那之前那些話就當我沒說。”
張遂聞言,一臉震驚的看向孟先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好的人就能這樣為所欲為嗎?
一旁的游德聞言更是大喜,口頭禪都出來了:“仙人板板,還有這種好事?教中兄弟難道不愿修法嗎?那是因為那群瓜皮根本就看不懂教中的傳承典籍啊!
那些典籍上的字分開來我們都認識,組合起來完全不知所云。現在能修行的都是前人摸索出來的一些東西,核心的功法直到現在都是束之高閣。
四十歲不到的教主為此頭發(fā)都快薅光了!”
張遂忍不住道:“就沒想著找個讀書人幫你們看看?”
游德道:“當然找過,但有個屁用。他自己看不懂,還說我們典籍滿篇胡言亂語,是癲狂無智者所書。
要不是看在那家伙在我們那邊村寨免費教授蒙學,早就將他亂棍打跑。”
英烈道人笑到:“凡人怎可識天書?他沒有受到典籍影響而神智混亂已經算幸運了,還想讓他給你們解讀其中內容。你以為是個讀書人就可以修出文氣嗎?”
游德來到孟先生面前,一躬到地,直起身來道:“孟先生,我還不知修出文氣之人有如此神通。我南離教在西南一一帶不說功德無量,但也算是護佑一方。
還請孟先生伸出援手,幫忙解讀教中典籍,我們全教上下感激不盡!”
孟先生輕撫頜下胡須,笑到:“貴教就不怕我偷學你們典籍嗎?”
游德一拍大腿道:“別說什么偷學了,我們教中兄弟,本就來自三教九流。我們教主恨不得將教中典籍刊印出來,教中人手一本,如果有人能夠領悟其中功法,那就算是振興本教的大功臣了。
孟先生如果愿意學,那我們更是求之不得,只要孟先生能夠將其中功法教授給教中兄弟,那就算是我們南離教的大恩人了!”
孟先生點點頭,道:“我可以幫你們試著解讀教中典籍,但我現在不想離開昆州府。
如果你們有心的話,可以將典籍護送到這邊,我解讀之后傳授給你們。”
游德聞言大喜,道:“不敢勞動先生遠走西南,我這就將信息傳回教中,讓教主親自護送典籍,來昆州府拜見孟先生!”
孟先生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旁的張遂突然問游德道:“游大哥,你這次準備的藥物有點不對勁啊,效果怎么和你說的差別如此之大?”
游德現在的心思哪里還在什么藥物身上,他此時只恨不能立即返回城中,通知教中兄弟典籍的事。
游德口中敷衍道:“可能是藥物配伍之時稍有差錯,這種事情經常發(fā)生,不是也有一些效果嗎?張公子不必太過在意啦!”
張遂有點郁悶,沒有見識到老姜口中的“造孽”是何種模樣,心里還有點遺憾。
此時英烈道人突然開始打量一旁到來之后一直未作聲的程棣,開口道:“你是否就是小德子口中的程棣?”
程棣一愣,點頭道:“不錯,我正是程棣。”
英烈道人身影一閃,還在散發(fā)著雷光的長矛直指程棣眉心。
張遂完全是下意識的一聲輕喝,手中長劍飛出,光華一閃,就斬在了長矛的矛尖之上,將那長矛斬開三尺有余。
而程棣在那矛尖距離半尺時,光滑的額間突然出現一顆赤紅的豎瞳,那豎瞳之中紅光一閃,正要有所變化,結果張遂的長劍先一步將那長矛擊偏。
程棣此時才反應過來,后退幾步,拔出手中兵刃,其他幾人也都緊張起來。
英烈道人見自己的一擊被斬開,有點意外的看了張遂一眼,輕贊一聲“不錯!”。又看向程棣,笑道:“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試試你那顆靈目而已。”
張遂心中吐槽:“剛才那群蒼奇也算是前車之鑒了,有熟人您老人家動起手來都是一點不含糊,誰知道真假啊!”
英烈道人看著還是一臉戒備的眾人,也不多言。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牌,直接扔給程棣。
程棣小心的伸手接住。只見那玉牌的一面雕刻著幾處霧中若隱若現的山峰,其中一座山峰上雕刻著東華二字。另一面上雕刻著英炎兩個大字,其下都是一些蠅頭小字,都是都程棣的一些描述。
程棣看完,抬頭望向英烈道人。
英烈道人道:“英德已經將你的情況和派中掌門匯報,掌門決定代師收徒,將你收為英字派弟子,排行老九。你現在可以叫我二師兄即可。”
程棣稍一猶豫,低頭拱手稱呼了一聲:“見過二師兄!”
英烈道人點點頭道:“你入門情況比較特殊,掌門師兄特意囑咐,門中的規(guī)矩不用在意,只要不欺師滅祖,其他的都由得你自己把握。”
程棣點頭謝道:“多謝師門體諒!”
英烈道人點點頭道:“其他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多說,我會在昆州教導你入門,門派還會派其他弟子負責你與師門的聯系,以后若有需要,直接與他說就行,瑣事不要找我!”
程棣點頭應是。
英烈道人停了片刻,道:“那些都是師門對你的看中,希望你不要辜負師門。”頓了頓,聲音轉厲道:“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莫要背離人族!若有此念,上至九天,下至黃泉,我必將你斬殺于長矛之下!!!”
程棣神情肅然,擲地有聲地道:“我程棣絕不會背棄人族,背棄師門,若違此言,自當身陷九幽,魂飛身隕,永不安息!”
英烈道人聞言,盯著程棣的眼睛,點頭道:“記住你說過的話!”也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