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被抬進去的傷員及一個個尸體,朱祁鈺又聯想到之前在土木堡戰敗后那些暴尸荒野的將士,心中不免悲憤。
他們也都是父母親所生,也都有父母妻兒,可是就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將將他們的生命永遠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想到這里,朱祁鈺覺得后背都有些發涼,要不是那個朱叫門的失誤,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悲劇發生。
“這些士兵,他們可有什么撫恤金嗎?”朱祁鈺抬手指著城樓下進進出出的士兵問道。
“回陛下的話,根據我大明律法規定,但凡在戰場上戰死,給喪葬費一石,賜復五年。”
“士卒戰傷者,視具體傷殘情況給予三到五石的撫恤,期限一年。”
“無論是作戰傷亡還是病故,假如是在戰爭期間的話,一律都按照傷亡發給撫恤金,但若是臨陣逃跑,即便是活著回來也不會發給撫恤金。”
于謙已經給朱祁鈺解釋的夠詳細了,這份算很有人情味的撫恤金,能讓大明兒郎舍生忘死的去拼命,一到戰場上,他們什么都就不用顧忌了,因為身后事國家都已經替他們做好了。
朱祁鈺背著手站在城樓上,他的思緒一直在翻飛,雖然眼下暫時保住了京城,但大明的敵人還沒有徹底消滅掉,至少瓦剌首領也先尚且沒有逮住,要是逮住也先的話,也給他們來個人質問題。
“于尚書,我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雖然我們取得了些許成績,但危險還時時存在,你可懂朕的意思?”
“回陛下,臣懂陛下的心思,不過我們還有機會。”
于謙說著,走到沙盤周邊,用手指著沙盤道:“陛下請看,現在浙軍總帥陳茂已經率兵出關,就讓他繼續前往邊關滅敵,痛擊瓦剌大軍。”
“這....”
朱祁鈺深深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所擔心,不過他還是開口說道:“寧陽候陳茂只有三萬騎兵,而瓦剌人在關外肯定有數倍人于我大明,恐怕讓陳茂去邊關,會...”
朱祁鈺話還沒有說完,不過于謙早就明白朱祁鈺的意思,只見他再次拱手道:“陛下,臣以為還是再派大將石亨前去,畢竟目前這京城周圍的危險已經解除,兩路大軍分掎角之勢可直接大傷他瓦剌元氣。”
朱祁鈺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道:“嗯,你說的不錯,既然這樣,朕索性就再給他增加點權利,讓他直接到居庸關接替遼東勤王的軍權。”
“啊?”
于謙有些蒙蔽,他知道石亨是個什么樣的人,此人是有大將之才不錯,但此人萬不可重用,要是一旦交付給他軍權的話,估計以后不好收拾。
朱祁鈺見于謙不在說話,還以為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于尚書,你是有什么擔心嗎?”
“你是不是擔心勤王不會將他手里的軍權移交給石亨?”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勤王他要是敢居功至偉的話,朕就先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到時候看看是他的脖子硬還是朕的刀快?”
面對朱祁鈺這么強勢的態度,于謙也只能無語了。
實際上,勤王他壓根就沒有什么異議,也不敢不聽朱祁鈺的話,經過朱祁鈺被迫登基,到京城保衛戰,這個新皇帝的聲望已經如日中天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新皇帝有一個特別的特點:心狠手辣。
瓦剌大軍五萬多人都被打的丟盔棄甲,伏尸百萬,這遼東勤王只是地方上的一個藩王,他還沒有這個權利跟朱祁鈺一較高低。
經過這么一番番的折騰,朱祁鈺總算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京城。
人聲鼎沸,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這一次仗在朱祁鈺的帶領下打的極為精彩,已經被歷史重重的記載了一筆。
不過,這都是歷史的事情,我們還要繼續我們的小說之旅。
翌日清晨。
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跳躍出來,朱祁鈺就主持了今天的朝會。
這一次,大臣們精氣神都很足,而且沒有第一次他被綁時的那么憤怒,相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表情,似乎他們每個人都為保衛大明做出了巨大貢獻一般。
“上朝!”
隨著興安一聲公鴨嗓音的響起,朝堂中的大臣們立馬找到了自己的位子,然后一個個都低垂著頭,似乎做錯事情的小學生一般。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免禮平身~!”
經過幾次朝會,朱祁鈺已經適應了皇帝這個角色,對于享受眾人朝拜這種事,他也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謝陛下!”
眾卿家一個個站起來,朱祁鈺見于謙一把歲數了還在行此大禮,他覺得有些受不了,尤其是他們從現代文明的都市穿越而來,在就對行跪拜之禮很不習慣了。
“眾位卿家,朕今天宣布,以后無論是什么朝會,你們都不用再行跪拜之禮,從今日開始,你們上朝就直接站著說話,也不用一個個都低著頭。”
諸多大臣們聽完朱祁鈺的話先是一驚,然后立馬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開來,而有幾個思想僵化,身體已經有些臃腫的老臣竟然又開始哭起來。
不過,他們并不是在哭受到朱祁鈺新政策的好處,而是他們覺得這個新皇帝剛剛登基不久,就開始破壞祖制!
在他們看來,這祖制是一代代君王訂立下來的,下跪算是最基本的禮節,要是新皇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廢掉的話,那以后大明朝廷也就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一個枯骨大臣顫巍巍的剛剛走出朝班,想將大明的祖制從頭到尾說一遍,卻見朱祁鈺使勁擺擺手道:“此事朕已決,任何人都不要再諫!”
“今日,朕只與諸卿家議論此次京城守衛戰之捷報,其他任何事都不再議!”
“陛下...”
那枯骨老臣本來要拿出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來壓制朱祁鈺,卻一抬眼見到朱祁鈺臉色有些不好,要知道現在惹怒了眼前這個皇帝,內衛侍衛可都不是吃素的。
“刑部尚書何在?”
刑部尚書?
當朱祁鈺喊完之后,眾人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覷,這個職位現在還是空缺,但朱祁鈺已經忘掉了。
見朝班之中沒有人站出來應聲,站在一旁的興安趁機過來打了個圓場:“陛下,刑部尚書的職位現在尚在空缺之中啊!”
朱祁鈺聽完,趕忙緊緊皺了一下眉頭,繼而馬上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朕倒忘了這茬兒,那兵部尚書可在?”
于謙從班列中走出,拱手道:“臣在!”
“朕問你,你看這滿朝文武,誰適合擔任這刑部尚書之職位?”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