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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定心

這一祖制不能被朱祁鎮(zhèn)給破壞,要是一旦破壞,就相當于大明的脊梁骨給人折斷了,那還了得?

“啟奏殿下,這件事已經(jīng)叫戶部去辦理了,殿下完全不必擔憂!”皇太后的狗腿子馮喜立馬見縫插針的補上了這句話。

朱祁鈺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笑了一下道:“你們給也先的銀子有多少?”

馮喜立馬一驚,他壓根就沒有想到郕王殿下會問起這件事,于是隨口答道:“回殿下,此次瓦剌總共要回黃金二百兩,白銀一萬八千五百兩,食鹽四千石,糧食一萬石,絲綢六千匹。”

剛說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朝堂立馬就又熱鬧起來。群臣紛紛開始斥責戶部,認為這是既丟人又不合理的做法。

馮喜得意的看著群臣,這些事情都是他按照太后的安排去做的,這其中沒有一個虛數(shù)。

但剛剛喧鬧開始,就見吏部尚書王直大聲對著馮喜斥責道:“大膽閹人,這白花花的銀子都是我大明的財政收入,豈容你這樣隨便送與蠻夷人之手,你可知罪?”

朱祁鈺坐在椅子上,心頭猛然一緊,知道現(xiàn)在輪

王直這一喊,整個朝廷又頓時安靜下來。

到自己說話了。

“諸位大人,天子現(xiàn)在還在北狩,你們都以為當務之急是要確立太子,是要賠款?”

“錯了!”

“你們以為瓦剌人不會攻進京城?”

“你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搞清楚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本宮告訴你們,是要想出御敵之策!”

坐在上面的朱祁鈺語驚四座,說完這些,朝堂頓時再度安靜下來。

朱祁鈺原本打算一直這樣沉默下去,看看這幫文臣能弄出個什么結(jié)果。

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先是太后要立儲,后是馮喜要賠款,再下去估計就是喪權(quán)辱國了。

朝堂上安靜的可怕!

嗚嗚...

嗚嗚嗚...

朱祁鈺有些納悶,這種蒙騰的聲音似乎是從玉階下面?zhèn)魃希缙缭V。

嗚嗚,嗚嗚...

很快,這種奇怪的聲音立馬響徹了奉天殿。

一百多文武百官頓時如決堤的黃河一般,在整個朝堂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朱祁鈺坐在椅子上頓時手足無措,呆若木雞。

他只是據(jù)實說出了眼前的困境,并沒有說錯一句話,為何剛才還沸騰的局面一下子變得如此狼狽起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朱祁鈺馬上就釋然了,在廷的一百多文武百官都有親人命喪土木堡,有人甚至舉家全部埋葬在了大漠,能不傷心嗎?

群臣哭罷之后,一個個慢慢恢復了理智,這種荒唐的局面也就只持續(xù)了不到十分鐘就解說了。

此時,那個身著藏青色官袍,留著山羊胡子的三品朝臣,手持象牙弧,邁著穩(wěn)定的八字步走出朝列,對著坐在上面的朱祁鈺躬身道:

“殿下,臣徐有貞有本要奏!”

朱祁鈺在就憋不住了,不過現(xiàn)階段他提出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好戲才剛剛開始。

“嗯,請講!”

他現(xiàn)在還不是皇帝,沒有準奏的權(quán)利。

“啟奏殿下,臣夜觀天象,見紫薇星暗淡無光,對照歷說而言,如今天命已盡,以目前狀況而言,唯有南遷才能保住我大明百年基業(yè)!”

徐有貞說出此話,顯得得意洋洋,因為在這之前,他就對天子御駕親征占卜了一卦,結(jié)果是大兇。

雖然他幾次想表達自己的忠心,但是現(xiàn)在很多人對他學藝不精表示不齒!

天子朱祁鎮(zhèn)也沒有理睬他的意見,結(jié)果造成土木堡大敗。

從他的預言實現(xiàn)后,他就到處吹噓自己如何能掐會算,簡直把自己比作“黑衣宰相”了!

就在他還在得意洋洋的時候,吏部尚書王直直接站了出來,臉色陰沉的怒斥道:“徐大人,國難當頭,你卻還拿你算命的小把戲來戲弄群臣,恐怕你早就算計好你以后的榮華富貴了吧!”

“你,你簡直血口噴人!”

王直的一句話讓徐有貞接不上,他知道現(xiàn)在有很多的官員早就讓他們的家屬南遷了,有的已經(jīng)在去往兩廣的路上。

徐有貞接著對坐在上面的朱祁鈺奏道:“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在我大軍出征瓦剌之時,臣就夜觀天象,得到大兇的結(jié)果,雖然臣數(shù)次勸諫陛下,但陛下最終沒有采納臣之計策,導致此敗!”

“臣希望殿下能采納一下臣的意見,這是為我大明千萬百姓著想啊!”

徐有貞說的冠冕堂皇,甚至將之前上奏的奏折都拿在手里開始給自己的說辭找理由。

最后還拿出天下蒼生來為自己南遷的意圖找理由。

此時,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馮喜往前走了一步,惡狠狠的盯著徐有貞的臉,厲聲說道:“你欲遷都,是關系我大明社稷的大事,咱家問你,你欲置陛下于何處?”

朱祁鈺頓時心中凜然,這個十惡不赦的狗奴才,專門挑選有利于他們的一方說話,這人是走狗中的戰(zhàn)斗機,以后得抽機會好好教訓一下他,否則指不定會被人家給咬了。

徐有貞聽到馮喜這樣說,頓時語塞,額頭上的汗液也差不多滲了出來。

要知道這種行為會被認為是謀反的,要是真南遷成功,陛下回宮后該去哪里?

他徐有貞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人家砍,尤其是這種罪名他背不起。

朱祁鈺略微坐直了一下身子,開口對玉階下面的群臣問道:“再有沒有建議南遷的人,都站過來。”

玉階下面,很快就站過五個人。

其實此時還是有很多官員是持有觀望的態(tài)度,他們平日里在朝廷上也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平日里主持朝政的元老人物,此時已經(jīng)全部埋葬于土木堡之內(nèi)。

“殿下...”

朱祁鈺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

徐有貞只能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灰溜溜的回到朝班之中。

“可再有附議南遷之人?”朱祁鈺問道。

很快,又有四五個人朝著中間站了過去。

十人站在中間,頓時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隨之一股敵對的勢力也就產(chǎn)生了。

“殿下,臣兵部尚書于謙有本要奏!”

此人說話聲音洪亮,一句話就震懾住了群臣。

“嗯,請講!”

“建議南遷之人,全部該殺!”

一句話,頓時讓朝廷再次安靜下來。

“京師原本就是我大明的根本,如果就此遷都,大勢必然不可挽回,難道諸位都忘了三百年前宋朝南渡的事兒了嗎?”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很快,在場的唯一一個元老級人物,也是之前怒斥馮喜的吏部尚書王直站了出來,他力挺于謙道:

“兵部尚書于大人所言甚是,從此刻開始,膽敢再有言南遷著,定斬不饒!”

王直的一番話說的剛正不阿,振振有詞,幾句話就穩(wěn)住了朝廷。

朱祁鈺從穿越而來的那種急躁跟郁悶中,逐漸感到心煩,但是在聽了于謙跟王直的話后,這種郁悶跟急躁頓時煙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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