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艦長隨著張將軍的話落點了點頭,這個地方確實更合適,物資不夠了可以再找,現(xiàn)在滿城的物資可以說是任他們?nèi)∮茫蒲兴歪t(yī)院里有許多的精密儀器,可不方便隨意挪動。
做好決定,航艦長和張將軍便組織好隊伍出發(fā)了,等把基地建好,一切籌備妥當,就可以接海上帝都基地的人過來了。
神龍基地里,帝都基地的人都走了,大家終于可以無所顧忌地隨意走動了。飛在天正穿著一身合身的軍裝,每一處都那么服貼,恰到好處,襯得整個人氣宇軒昂,與之前非主流的著裝形態(tài)一對比,簡直似兩個人。
尖牙和蝠王早早便飛了出去,去尋找大家理想的棲息之所,飛在天現(xiàn)在還正稀罕自己的人類形象,并不想破壞。
“疼,”阿彈的痛呼引來眾人的關心,“我疼,”“哪里疼?”“這里,這里,都疼。”阿彈的話讓大家有些憂心,因為從外看去看不出一絲異樣,飛在天的人類形象讓阿彈覺得生疏,并沒有像之前一樣那樣黏著他,此時龍崖的可靠似乎清晰的顯出來,阿彈偎到了龍崖身上。
龍崖半圈住阿彈,并用手在他身上摸索,看是否能找出異樣的地方。阿彈粗糙的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鼓動,龍崖驚訝地盯著阿彈,只見阿彈的尾巴開始回縮,四肢開始變細變長,似乎一個眨眼間,就進行了一遍身體的重組,煥發(fā)了新顏——阿彈變回了人形。
阿彈不疼了后眉目便舒展了,并馬上離開了龍崖身邊,要去找一旁的小伙伴玩耍。大家面面相覷,有點不敢相信這個英俊的小伙兒就是阿彈。阿彈有些不開心,阿核為什么要躲開他?但現(xiàn)在沒有人去哄他。
天亮后,林燁的身影變得沒有晚上那么醒目,但地面的情況卻變得更加清晰,那荒涼的土地上、城市里,一塊塊會移動的黑斑,讓人忐忑不安。林燁似乎真的擁有了鳳凰一般的神力,似乎連火焰也趕不上他的身軀。
巨大的缺口在基地圍墻上顯得那么刺眼,讓林燁甚至來不及考慮自身的形象,猛得一個俯沖,很快便落在了基地的空地上,血怪尸體,人類尸體,倒塌的頂篷,上面已呈深褐色的血跡,讓林燁的爪子深深印進地里。
一個火人沖向了曾經(jīng)的住所。
一具被啃了一半的殘骸倒在林燁的和李曉容的住所之間的過道里,那是——奇角。
……沒有,沒有……
曾經(jīng)的一個花架在林燁手下泣出紅色的光,那是李曉容的,上面甚至還放了一盆塑料制成的假花,此時假花已經(jīng)卷成黑乎乎的一團,再看不出屬于曾經(jīng)的春的一絲印記,一滴焦黑的液體從上面掉落,火,燃起,很快吞噬了整個花架。
林燁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他得看到點兒東西。他之前在空中看到,就在基地西方有一大塊黑斑,不出意外,就是它們,也許,他還能在它們中間找到曾經(jīng)認識的人……
奇角的骨灰乘著不知哪兒來的風,似乎在給林燁指路,林燁離開吐著火舌的花架,離開死寂的樓道,離開滿地腥惡與不甘,順著血怪造成的缺口,循著他們的跡象,點燃復仇之路,等著,你們等著,傷害我的的……林燁仰起頭,太陽似乎想要在他眼里蒸出水份。
濃濃的大火在黑夜里被點燃,奏響了林燁復仇的樂章,灸熱的火舌吞噬著一只只血怪的性命,火舌所過一處,一只只血怪化為灰燼,火焰一直燒到天曉,此城血怪已近毀滅殆盡,成片的黑色灰燼被不知哪里來的風吹得飄得到處都是,街面上、墻壁上。甚至不知道什么時侯冒出來的黑色刺球上,之前林燁也發(fā)現(xiàn)過這個東西,雖然長得奇奇怪怪,但并沒有引起他的興趣,更何況是現(xiàn)在。
城內(nèi)一片死寂,林燁茫然然站在蒼涼的大地上,竟一時不知歸處,便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幽靈般游走。
距離原J市基地兩三百米遠的一個隱蔽的地下室內(nèi),尚存十幾個人類幸存者,其中赫然便有李曉容、茶幾、銅壺,不過,肉眼可見銅壺的右肩上一片空蕩蕩,包裹傷口的布已經(jīng)被血液浸染失了原本的色澤,臉上、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傷口,此時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在銅壺身邊的李曉容猛的一個起立,起得太快有些暈眩,等沒那么暈之后就身子略搖晃地摸索著要朝著出口而去。在她身邊的林霜聽到動靜,伸出手一拉,正拉住她的褲腿,林霜順著她的身體站起來,低聲問她要干什么去?李曉容說銅壺的傷勢不能再拖了,她必須出去找藥。其他幸存者們聽了紛紛譴責李曉容的行為,外面的血怪不知道有沒有全部離開,她若出去不是暴露所有人的所在?
此時距離李曉容等人被困在這里已經(jīng)有四天了,大家只能依靠一個小洞射進來的唯一光線區(qū)分白天和黑夜,四天來所有人可以說是滴水未進,即使現(xiàn)在爆發(fā)爭吵,大家的聲音也似蚊蟲飛舞。“不疼,銅銅不疼,”茶幾摸著銅壺的腦門,不停給他吹吹。就在李曉容等人不遠處的祁偉撐起疲累的身子摸索著靠近些許,“小容,現(xiàn)在別去,等天亮再說。”
“啊,偉哥……”大家對祁偉的話表示驚異。此時祁偉也沒有力氣與他們掰扯“偉哥”這個令人有些羞澀的稱呼,他嘶啞著聲音道:“不能再呆了,再不去找點兒吃的大家都得餓死,有一天,應該有一天吧,沒聽到血怪的動靜了。”祁偉也沒有再說更多話,他就近坐下,就在茶幾的旁邊,他得保存體力,大家應該都明白他的意思。
祁偉的話是事實,再呆下去恐怕他們連起立都難了,“偉哥,等下我陪你去,”“我也去,”兩三個原本就是祁偉隊伍里的人應和祁偉,祁偉輕輕的“嗯”了一聲。
聽了祁偉的話,李曉容又摸索著重新坐回銅壺身邊,手輕輕地搭上銅壺心口的位置,銅壺的心跳越來越慢了,撐住,銅壺,你一定要撐住啊。
林霜也跟著坐回她原本的位置,其實林霜和李曉容早就認識,包括林霜的哥哥林楓也是。在李曉容沒有去祁偉那邊工作之前,她跟林霜和林楓是鄰居,因為住得***時也有些來往,但自從李曉容找到了祁偉那邊的工作,也順便搬過去之后,幾人的聯(lián)系便少了,再加上林楓去逝之后,林霜幾乎就很少出門了,更是幾乎沒有了聯(lián)絡。
還是偶然一個機會,讓林霜知道了李曉容竟和林燁在一起了,讓她感到十分詫異,畢竟曾幾何時,她以為李曉容會成為她的嫂子,但現(xiàn)在這樣,她也沒有興起想要去破壞李曉容和林燁的想法,林燁現(xiàn)在是她的仇人,卻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更何況原本也是他們不對在先,也許她應該當時就跟著哥哥一同離去,林燁為什么不干脆也殺了她呢?
血怪襲擊基地,基地內(nèi)一片混亂,林霜不知所措,混混沌沌地竟跑到了林燁的住處,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小命。眼看著基地大勢已去,祁偉趕緊帶著剩下的人逃跑,正好他知道附近有一處十分隱蔽的地下室。幸好他還記得回去找李曉容等人,幸虧奇角舍命相助,不然他們恐怕沒有那么容易脫身,但即便如此,離了那里,基地里還有很多血怪,身邊有人倒下,也有人跟上一起逃命,磕磕絆絆,終是有了他們十幾個幸存者成功躲進了地下室,外面腥風血雨,大家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奇角的死讓李曉容十分悲痛,但她還得照顧茶幾和銅壺,還得等回林燁,她不得不咬緊牙關忍住不要哭出聲來。銅壺痛苦的呻吟讓李曉容十分心疼,但她現(xiàn)在無法安撫他,不得不把手掌伸進銅壺的嘴里,以防他發(fā)出聲音吸引了血怪的注意。銅壺身上的疼痛讓他無法分心他顧,感覺到有東西伸進他的嘴里,便一口用力地咬住,似乎這樣能夠減輕一絲疼痛。
李曉容用另一只手捂住嘴,防止自己痛呼出聲,她能感覺到銅壺有多么用力,牙齒已經(jīng)深深嵌入肉里,有冰涼的東西從她手上流出去。隨著時間流逝,外面屬于人類的慘叫幾乎消失貽盡,只有“咚咚咚”該是血怪走動的聲音。銅壺咬人的力道越來越微弱,李曉容心里充滿了無助和焦急,抱著銅壺的腦袋貼貼額頭,在他耳邊竊竊絮語,堅持住,堅持住。
林燁,你在哪里?
一絲細小的光線透進地下室,讓人蒙朧朧的可以看到現(xiàn)在人們或坐或躺的黑影,天亮了。
祁偉起身走到略寬敞的地方,陸續(xù)又有五六個人影爬起來來到他身邊,李曉容舒緩了一下僵硬的腿也勉強地跟著站了起來。祁偉讓大家等著,來到李曉容身邊,有些失禮地握住了李曉容的手,但在黑暗里沒有幾人看見,只見他說:“小容,你看你站都站不穩(wěn)了,你就別去了,銅壺和茶幾還需要你照顧,”說著拍了拍李曉容的手,“等著我…們回來。”“我也去。”林霜在一邊說。祁偉放開李曉容的手,轉過頭看了看林霜不甚清晰的面孔,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