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柔打了個巴掌，然后再給個甜棗，剩下這些掌柜的便徹底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是要他們把貪墨的交出來，交的滿意，日后有好處，那么交的不滿意，少不得要步李標的后塵了。

都是識時務的人，他們都拿著賬本離開了。

那些賬本戈柔大致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有些問題，不過有大有小，端看他們的表現了。

李掌柜的被送去見官，這個古董鋪子估計要關門幾天。

古董這行水深，可這鋪子在古董一條街，位置難得，把鋪子賣了，那是十分吃虧的，可再繼續賣古董，暫時戈柔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接手。

所以想了一下，戈柔決定賣些別的。

琉璃廠雖然是古董一條街，但是也并非全都是賣古董的，也賣文房四寶，書籍之類的。

喜好古玩的，大多都有些才氣，文房四寶必然也是要時時用的，再加上戈柔剛得了個造紙的方子，造出來的紙雖然比不得宣紙，但也沒差太多。

關鍵是比起宣紙受地理環境的限制，制作過程繁瑣，戈柔手里的造紙方子沒那么多限制，不僅如此，用料更加便宜，步驟更加簡單。

她干脆弄個造紙作坊，這間鋪子到時候賣些文房四寶，也可以往外批發紙張，也是個極為不錯的營生。

戈柔心里有了打算，這鋪子她打算明個就關門，只不過她人還沒離開古董鋪子，外面卻來了客人，還是嬌客。

掌柜的李標已經去見了官，鋪子里的伙計雖說也能招待，但是他剛來不久，很多東西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支支吾吾的樣子，讓在胤禛跟前伺候的小滿都有些不滿意。

小滿跟在胤禛身邊多年，如今也算鍛煉出來了，本以為京城的鋪子應該會更加周到些，沒成想這還不如杭州的。

一時間小滿臉上的不悅嚇到了那個伙計，那伙計額頭上出了細汗。

胤禛微微皺眉，聲音還算溫和道：“你們鋪子里的掌柜的呢？”

這伙計雖然有些機靈，但是對古董并不怎么懂，年紀也不大，必然是剛過來沒多久，他支支吾吾，沒個所以然出來，胤禛也不會怪他，今日他過來的目的又不是為了古董來的。

那伙計道：“格格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叫人過來。”

伙計也害怕，掌柜的平時那么威風的一個人，剛才昏著被人拖了出去，據說直接送去了官府。

這個時候東家心情未必好，可不去，他也怕怠慢了客人。

胤禛瞧著伙計的樣子，沒為難：“你且去吧！”

伙計見他好說話的樣子，臉上多了兩分感激，然后便去了。

他離開后，小滿忍不住了：“格格，那人一瞧便是不打緊的，這偌大個鋪子只有這么個伙計頂著，估計也沒有能入您眼的東西，何必浪費這番精力。”

胤禛沒向小滿解釋緣由，只道：“閑來無事，瞧瞧就是了。”

小滿沒話了。

且說那伙計，上了二樓，正好碰上了剛從雅間出來的戈柔和蘇培盛主仆二人，見伙計火急火燎的樣子，蘇培盛微微皺眉：“何事這般慌張，竟沒了規矩，在主子面前，成何體統。”

伙計臉上又是一懼，趕忙解釋道：“主子爺，蘇公公，下面來位嬌客，奴才剛來鋪子沒多久，伺候的不夠周到，所以特地過來向主子爺請示。”

戈柔也沒想到這個鋪子竟然還真有生意，既然來了，這鋪子又是開門做生意的，即便關門，那也是明天的事，自然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隨爺一起下去看看吧！”

心里想的是，把人送走，這鋪子可要歇業一段時間了。

蘇培盛和伙計隨她一起下樓，剛下一樓就看到兩個女子的背景，戈柔對蘇培盛使了個眼色，蘇培盛上前道：“兩位姑娘好，不知兩位姑娘要些什么。”

胤禛正在打量架子上的東西，聽到聲音轉頭就看到了蘇培盛，再往后瞧，也看到了戈柔。

戈柔也瞧見了胤禛，比起胤禛一臉的鎮定自若，戈柔臉上倒是有些像是活見鬼了似的，不為別的，全是因為面前這張臉跟她上輩子一模一樣。

胤禛瞧著戈柔眼神的驚訝之色，他可以肯定以前兩人肯定沒見過，那么“四阿哥”這幅表情應該是因為他的這張臉了。

這倒是更加印證了胤禛先前的猜測。

那個跟他投胎的姑娘，投胎時他已經變得渾渾噩噩的，雖然有些知覺，但是并未仔細看清旁邊人的臉，要不然他就更加能夠確定了。

胤禛心里想的不少，面上卻什么也沒表現出來，只指著架子上少數幾個真品，對蘇培盛道：“這個，這個……還有那個，給我裝起來。”

蘇培盛在宮里長大，雖然是奴才，但是能做到主子跟前最得用的奴才，眼力勁可比尋常主子還要強上那么幾分，來的時候就打量過架子上的東西，如今見他一一指出來的都是真品，心下也在驚嘆他這份眼力。

能有這般眼力的，必然是金銀堆砌出來的。

蘇培盛聞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戈柔這時已經回神，對伙計道：“去，招呼著給裝起來吧！”

戈柔對這姑娘十分感興趣，用了十多年的臉，猛的在別人頭上長著，自己又在一男子的身體里，怎么著都不會覺得兩人毫無關系。

看那姑娘的打扮，應該是富貴人家，并未裹腳，身邊帶著個丫鬟就來逛街，應當是滿族格格，這么多東西隨便就買，想來也是富貴人家中極貴的那層，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她如今頂著個男兒身，倒是不好上前去詢問，要不然那就是孟浪了。

胤禛除了一開始看了“四阿哥”一眼，其余時間并未再看她，東西裝好，他讓小滿付了銀子，便要離開。

人剛離開鋪子，戈柔招來了蘇培盛：“去打聽打聽是哪家的格格，小心點，莫被人發覺了。”

蘇培盛聞言臉上的表情可好看的，那不可置信的模樣，在他臉上也是少見。

自家爺是個什么“德行”旁人不清楚他卻是最清楚不過的，從來對女子就沒什么好臉色，不是說會為難女子，只是不喜他們近身，德妃娘娘賜下來的侍寢宮女他忍著藥勁都不曾碰。

可如今卻讓他去打聽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還真是奇了大怪了。

莫非是一見鐘情，鐵樹開花啦？

蘇培盛表情只是一瞬，很快便調整過來出去了。

胤禛那邊出來后沒一會兒也就發現后面跟著的人，并不意外，看來應當是鬼差弄差了兩人的身份。

戈柔有意去查，胤禛那邊有意告訴，蘇培盛很快就知道了胤禛的身份，是烏拉那拉.費揚古的嫡長女。

知道他的身份，戈柔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