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有心關注京城的消息，手里不缺銀子用，來了府城后，手里能用的人就更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今年冬天京城最時興的是羽絨馬甲。

羽絨馬甲胤禛了解不多，但是靈魂飄蕩去了后世，他可是見識過現代人穿羽絨服的。

當時他還感嘆過羽絨服是好東西。

東西自然是好東西，可胤禛記得十分清楚，羽絨服絕對不是如今會出現的東西。

先是廢除了剃發易服制度，再來一個羽絨馬甲，胤禛覺得京城一定出現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況。

“可知道這羽絨馬甲是誰的主意？”

“奴才隱約查到跟宮里的四阿哥有些關系。”

胤禛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多是在京城富貴人家的消費場所，只是涉及皇家，也只能打探到跟四阿哥有關，多余的就打聽不到了。

胤禛聽了這話，只覺得腦袋“轟”得一下，懵住了。

他可以肯定上輩子他絕對沒這本事，想不出羽絨馬甲這樣的好東西來，如今四阿哥卻能，胤禛有理由懷疑如今的四阿哥的芯子可能不是原先那個了。

而且能想到這些的，他估摸著，現在這個四阿哥應該也是有些奇遇在的。

“讓京城的人仔細著四阿哥的消息。”

“是，主子。”

胤禛在杭州府，面上就是個大家閨秀，還是個不受爹娘寵的嫡女，知道他的人都不多，外人只知道戈教授家有個嫡長女，不愛出門，但是沒人知道這樣一個閨閣姑娘暗中卻能左右杭州官場的動向。

戈進疇也得到了杭州知府的重用。

當初戈進疇能來知府跟前當差就是胤禛讓人透了話，把戈進疇描述成軍師一樣的存在，知府查了查，確實如此，把人弄到跟前，事實證明，確實好用。

每當知府有什么難處找都要找戈進疇商量一番，戈進疇那邊有個知心管家，應對得宜，如此一來，戈進疇在杭州漸漸有了不小的地位。

康熙二十八年，一整個年初戈柔都在收禮，主要是這馬甲穿著確實不錯，戈柔對此也是滿意的，在宮里，哪怕是個皇阿哥沒寵日子都不算好過。

從正月里出來，戈柔倒是不那么打眼了，她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佟皇貴妃身上了。

“額娘，兒子讓人在宮外找了幾個食譜，讓小廚房給做出來，您嘗嘗。”

佟皇貴妃近來食欲不振，吃不好，睡不好，病痛折磨，如今整個人看著一點精神也沒有。

這些日子戈柔的表現佟皇貴妃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即便是佟皇貴妃身邊那個一心裝著佟家的嬤嬤也沒話可說。

“你有心了，讓小廚房做出來，額娘嘗嘗看。”

戈柔在佟皇貴妃跟前盡孝，對此康熙甚是滿意，佟皇貴妃是他表妹，他額娘去的早，佟家在他幼年時期對他也多有維護之意，康熙對這個表妹有兩分情意，也希望她能好起來，不過太醫那邊他問過了，想要好起來怕是不能了。

如今看著兒子知道孝順，康熙心里也很欣慰啊！欣慰兒子知孝悌，也覺得表妹把兒子教養的很好。

這邊母慈子孝，永和宮那邊快要氣炸了。

德妃被戈柔“坑”了幾回，雖然也反應過來學乖了，但是康熙卻對德妃提不起興趣來了，后宮嬪妃何其多，德妃包衣宮女出身，模樣不錯，溫柔小意，但也不是不可替代。

所以歷史上本該在康熙二十七年從德妃肚子里出來的十四阿哥并未出生，如今宮里也只有十三個阿哥，可以說，戈柔把十四阿哥給蝴蝶沒了。

德妃也不傻，如今恩寵沒了，未來只能靠兒子了，她如今跟唯一的兒子跟她關系不親近，她有心想要修復，可耳朵里傳來的都是她兒子跟佟皇貴妃母慈子孝的消息，她能開心就怪了。

永和宮正殿的寢房內傳來“砰”得一聲，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這一兩年，德妃的脾氣越發不好了，自從六阿哥去了夠德妃就失寵了，她手段不錯，幾番復寵無果，這人也就越發急躁起來了。

人在富貴得意時才會顯得從容，如今落魄，再加上又是妃位娘娘，有位分，無寵，有兒子，可兒子跟她不親，似乎事事都不順心，再加上宮里其她人時不時奚落幾句，德妃就越發暴躁起來了。

這身上原本那點康熙喜歡的優點也都消磨殆盡，只是她還沒反應過來。

這后宮的女人從來都是趁你病要你命，也怪德妃當初得罪了太多人，她一個包衣宮女，憑著生孩子跟滿洲貴女平起平坐，甚至還把不少滿洲姑奶奶壓在腳底下，四妃里，德妃格外被排斥。

從前康熙喜歡她，自然沒人會不開眼找她麻煩，康熙不喜她，后宮那些女人自然也就不會再客氣。

這人爭斗多了，再怎么樣身上都會沾染些戾氣，瞧著也就越發不討喜。

“娘娘息怒，如今景仁宮那位也沒多長時間了，等景仁宮掛起喪幡將來四阿哥終歸還是要回咱們永和宮孝順娘娘的。”

這話在理，可是還是讓德妃止不住生氣。

“他見天的孝順景仁宮了，哪里還會想起本宮這個親額娘，早知道他是這樣的，本宮就不該把他生出來。”

這話德妃絲毫沒有顧及的就說了出來，也不是頭一回說了，聽的嬤嬤還是微微皺眉，嬤嬤是烏雅家派來伺候德妃的，自從她被康熙收用后嬤嬤就一直伺候德妃，算是親信，自然知道德妃這一路怎么過來的。

嬤嬤看得清，若沒有四阿哥，如今主子是不是一宮主位都難說。

她是希望娘娘能跟四阿哥和好如初，她瞧著皇上對四阿哥是不錯的，有個得寵的皇阿哥在身邊，皇上怎么著都能記著幾分。

“娘娘，不論如何娘娘都需要四阿哥，皇上喜歡后宮嬪妃跟自己的孩子母慈子孝，佟皇貴妃若是去了，四阿哥必然會回到娘娘身邊，娘娘實在不喜四阿哥也無妨，但是不喜也只能在心里，奴婢瞧著皇上這幾年更喜漢軍旗的女子，但是對阿哥們的額娘每月都會給些體面，娘娘還要趁機再生個阿哥才是。”

兒子就是后宮女人的依靠，四阿哥跟娘娘感情不深，想要讓永和宮的灶臺別冷著了，還要再有個跟娘娘親近的皇阿哥才行。

德妃聽了嬤嬤的話，到底入心了，能從宮女爬上來的女人能有多傻，這兩年走背字，也怪六阿哥去世時她放肆了一回，不夠謹慎，要不然永和宮怎么著也不會如此。

她永和宮這兩年都快成笑話了。

“嬤嬤說的是，既然皇貴妃身體不好，本宮身為胤禛的親額娘怎么著也要感謝一番，準備朱砂，本宮為皇貴妃抄寫血經祈福。”

宮里抄寫佛經的不少，倒是用血來抄佛經罕見，幾乎沒有，德妃也是真能對自己下狠手。